兩塊元石都不借，我成蠱仙你哭啥 第9章 父子歸家

    -

踏著楊家寨青石板路上初凝的夜露，楊威父子二人如通融入陰影的兩滴水。

悄無聲息地回到了那間位於寨子最偏僻角落的破爛小屋。

推開那扇吱呀作響、彷彿隨時會散架的簡陋木門，一股潮濕發黴、混合著劣質酒糟和塵土的氣息撲麵而來。

楊虎一步踏進，昏暗的月光勉強從屋頂和牆壁的破洞漏下，映照出空蕩蕩、幾乎稱不上“家徒四壁”的室內景象。

一張鋪著乾草的破爛床鋪，一隻缺了腿用石頭墊起的矮凳，牆角堆著些幾乎耗儘的雜糧袋子。

以及角落裡那個散發著沉悶酒氣的空酒罈——這就是楊威掙紮求生了三個月的全部家當。

牆角甚至還掛著幾縷殘破的孝布，在夜風中輕輕飄蕩，無聲訴說著此間主人不久前才經曆的沉痛。

楊虎魁梧的身形停在屋子中央，彷彿一塊突然嵌入這破敗空間的巨石。

他環視四周，目光掃過每一寸冰冷的泥土地麵，每一片漏風的破牆，最後定格在那張無法提供任何溫暖的草鋪上。

幾個月來在暗處目睹的、兒子所承受的一切苦難畫麵，瞬間壓垮了這個經曆過生死劫難的漢子。

藉著漏進來的微光，楊威清晰看到父親的身l在微微顫抖。

月光下，兩行渾濁的老淚，冇有任何掩飾地，順著楊虎那張飽經風霜的剛毅麵龐無聲滑落。

那淚水滾燙，砸在死寂的空氣裡，無聲無息，卻沉重得讓楊威心頭一窒。

“……委屈你了，威兒。”

楊虎的聲音粗糲沙啞，帶著濃重的鼻音，彷彿每一個字都從胸腔深處艱難擠出。

“爹…看著…心裡難受啊……”

楊威心頭也是一酸，但他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用力按住了父親微微顫抖的臂膀，那觸感如通厚實的鬆木，帶著溫度。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中卻蘊含著遠超年齡的沉穩和篤信。

“爹，這不算什麼。隻要咱爺倆在一起，活著，心在一塊兒，什麼坎都過得去。”

他頓了頓，目光灼灼，彷彿穿透了這簡陋的屋頂，望向更遠的未來。

“這間屋子也好，被人占去的院子也好，甚至更多……凡是屬於我們的，遲早，一點一滴，都會再回到我們手裡！”

這句話，不僅僅是對父親心痛的安慰，更像是一種宣告，對命運，對敵視他們之人的宣告。

父子齊心的力量，就是他此刻最大的底氣。

楊虎猛地抬手，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臉，粗糙的動作帶著一股狠勁，抹去了軟弱，隻剩下堅硬的決心。

他看著兒子那雙在昏暗中依然閃爍著堅定火光的眼睛，用力地、重重地點了點頭，喉嚨裡擠出沉悶的迴應：“嗯！”

父子二人再無言語，在這間承載了太多淒風苦雨的陋室裡，和衣擠在那張狹窄破敗的草鋪上，度過了漫長黑夜後的的墨黑色獸皮文書——那正是確認房產歸屬，具有寨內效力的憑證！

楊虎臉上那壓抑不住、幾乎要裂開笑容在此刻達到了頂點。

他聲音洪亮，帶著積鬱得以宣泄的酣暢，對著還有些發懵的兒子，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傻站著乾啥？威兒！走！搬！回咱們自已的家！”

一股巨大的、滾燙的暖流瞬間沖垮了楊威心頭最後那一絲殘留的陰霾和擔憂。

他看著父親掌心上那把閃閃發光的鑰匙，再看看父親那張因揚眉吐氣而容光煥發的臉，楊威臉上的肌肉控製不住地舒展開來。

他咧開嘴，笑了。

這笑容，是從心底深處湧出的、真實的、放鬆的、帶著對未來更清晰目標的笑容。

“好！”楊威的回答通樣斬釘截鐵，眼中閃爍的光芒前所未有地明亮。

破舊的陋室，終究是告彆的時侯了。

他們的家，回來了！

這第一步的勝利，雖然來得有些意外和霸道，卻實實在在，為未來的道路撕開了一道明亮的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