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纏花 第13章
謝高南身上沒錢,酒店是住不了了,乾脆跑到陳嶽家裡開始蹭吃蹭住。
這人瘟神似的,陳嶽屁都不敢放一個,但又耐不住實在好奇,坐在謝高南旁邊擠眉弄眼,讓謝高南一通老拳打跑了。
趕走鬼頭鬼腦的陳嶽,謝高南看著手機,沒有一個電話一條簡訊,他懷疑手機欠費了,從手機裡僅剩的一千多塊中拿出十分之一交了話費,誰知等了半天,除了繳費成功的簡訊外,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他把手機摔到一邊,這時候鈴聲突然響起,謝高南精神分裂似的忙撲過去拿起手機接起來。
“喂,先生您好,我們是xx銀行,請問您近期”
“操!”
是個騷擾電話,謝高南罵了一句,掛了電話。
他拿著手機,不死心地等著。
不一會兒電話又響了,謝高南滿懷期待地一看,來電顯示謝廣平。
謝高南黑著臉直接掛了,順便還把手機關了機。
這下徹底清淨了,謝高南往床上一躺,覺得自己之前簡直就是他孃的有病,還上趕著往溫淮眼前湊,這下他走了,讓他連影都抓不著。
各過各的。
謝高南氣得把枕頭一把扔飛了出去。
各過各的就各過各的,還怕了他不成?以後他瀟瀟灑灑來去自如,怎麼不比在家守著一個冷冰塊兒強。
謝高南恨恨地想,腦海裡卻又抑製不住地蹦出溫淮跟那男的抱在一起的樣子。
陳嶽調查的結果是那姓蔣的上大學的時候追求過溫淮,但溫淮沒答應。
那時候沒答應,不代表現在沒答應,謝高南的大腦中掀起一陣頭腦風暴,他們會不會早就勾搭在一起了?除了抱他們還乾過彆的嗎?親嘴?再進一步,謝高南磨了磨牙,睡過?
從理智上,謝高南覺得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還是忍不住翻來覆去地想,溫淮那身細肉會不會被他摸過,那股清幽的資訊素有沒有被他聞到過,那對動不動就通紅的耳垂,有沒有被彆人揉搓過。
還有那個銷魂的
謝高南還沒琢磨明白什麼,想著溫淮倒是先把自己想硬了。
謝高南操了一聲,蹦起來進浴室衝了個冷水澡,在冷水中眯細眼睛,如果真是那樣,那男的就是找死,敢動他的人,彆讓他再碰見他,再碰見就,就
就能怎麼樣呢?
細密的水線嘩啦啦落在地上,謝高南兩眼放空看著天花板,心裡莫名發虛。
萬一溫淮真說到做到,在外麵跟彆人亂來怎麼辦?
事實證明,人的思維是發散性的。
外麵花花世界迷人眼,溫淮長得好看,也不差錢,還在大學裡麵,身邊全是年輕的小夥子,他能控製住自己嗎?
能嗎?
謝高南將心比心地想,控製不住。
這麼一想,他就坐不住了。
不行。
謝高南胡亂擦乾身上,把手機重新開了機,先給溫淮打了個電話,剛撥出去就掛了,打過去說點兒什麼呢
我後悔了,你來接我?
不行不行,那他的臉豈不是要丟到外太空去了。
他想了又想,把電話撥給了家裡的座機。
“喂。”手機裡傳來的是陳姨的聲音,謝高南有些失望。
他咳了咳,想了個合適的理由,“幫我收拾幾件衣服,我不回家住了。”
說完他自己都佩服自己,即表明瞭自己不回家住的決心,又給溫淮一個台階,一箭雙雕。
“哎呀小南呐,”陳姨被這想一出是一出的祖宗鬨得頭疼,“彆鬨了,回來吧。”
“誰鬨了!”謝高南憋氣,陳姨的話說的好像他無理取鬨似的,“你收拾就得了。”
陳姨勸他:“溫老師不是那樣的人。”
“我都看見了,”謝高南叫喚,“他們摟摟抱抱不像樣子。”
“不能。”
要說謝高南跟彆人不清不楚,陳姨絲毫都不懷疑,但說溫淮,陳姨是一點兒都不信,“溫老師說那是他同學,給他介紹工作的。”
這個解釋其實很單薄,但謝高南還是信了,最開始的怒火消退,他有些明白過來了,就這麼著,一股火哽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堵得他直難受,謝高南甕聲甕氣道:“他又沒說,讓他解釋他也不解釋。”
“你要好好說話人家能不跟你解釋嗎,”陳姨埋怨他:“陳姨這不是跟你解釋了嗎,你快回來吧,彆鬥氣了。”
正在這當口,電話那邊又傳來一個聲音,“陳姨,誰啊?”
是溫淮的聲,謝高南來了勁兒,嚷的更大聲了,“我不回去,誰說都不好使。”
“是小南,讓給收拾幾件衣服送過去,說不回來住了。”
謝高南支棱著耳朵貼著手機,等著溫淮的下文。
“讓他自己回來拿,”
手機裡傳來有些失真的聲音,但偏偏又很清楚地傳進了他的耳朵裡,“彆支使人。”
媽的,謝高南對著電話怒吼:“操!老子不用你們送了,大不了老子上街裸奔去!”
說完他就把電話撂了,還不解恨地把手機砸在了床上。
手機被柔軟的大床彈得跳起來,什麼oga,謝高南氣得要死,心這麼硬!
下午學校安排體檢,等報告的過程中,溫淮突然想起什麼,掛了個分泌科的號。
他想起霍琳說過的,孩子因為缺少og息素而苦惱,在詳細諮詢了醫生後,醫生表示可以用小孩子可以用其他oga的資訊素進行安撫,溫淮做了幾項檢查,最終抽了一管資訊素,醫院要對資訊素進行各項生化處理,大約再過三週左右就可以來領取。
溫淮很喜歡朋朋,而且婚禮上霍琳作為大嫂任勞任怨地跑前跑後,溫淮準備把這個送給霍琳,用以安撫朋朋,無論對方用不用,這都是他的一份心意。
現在資訊素提取的技術相當成熟,手術過程中除了注射藥物和抽取腺液時有輕微的不適,其他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感覺。
提取完畢後,溫淮後頸有些脹痛,他按著脖子,坐在醫生對麵,醫生囑咐道:“手術很成功,但有幾點你要注意,注射的藥物畢竟是有刺激性的,未來你可能出現資訊素分泌紊亂的症狀,不過不要擔心,這都是正常現象,一週之內就會恢複,另外還有發|情期問題,你也要小心,資訊素的紊亂同樣可能會使發|情期提前到來或推遲,這主要還是看個人體質。”
告彆醫院之後,溫淮馬不停蹄趕到了鬆盛集團。
審計任務繁雜,一個人肯定應付不來,溫淮帶了邱睿,另外由鬆盛那邊配了三個人,五人成立小組,工作進展得還算順利。
麵對錯綜複雜的賬麵以及諸多曆史遺留問題,溫淮不急不躁,細致耐心,迅速捋出了梗概,以此為主乾向外擴查,效率瞬間翻倍。同時他對數字的精敏,賬目的細心更是讓在鬆盛做了三十年的老會計都嘖嘖稱讚。
緊鑼密鼓半個月,鬆盛那邊組織開會,要求審計小組對階段結果進行一個彙總。
鬆盛這次雄心壯誌野心勃勃,其架勢之大,自然招徠了許多投資方的目光,其中就包括虞則英。
虞則英的家族早年靠投資起家,目前經營著彙海集團,在業內屬於領頭羊的水平。
賴於祖輩傳承的財富人脈與父母的精英教育,虞則英眼光奇佳,見地深遠,做出過許多令人矚目的成績,剛剛三十歲就已經擔任投行的執行總經理,真可謂前途無量。
虞則英對鬆盛這次要開設的分公司很感興趣,親自來到鬆盛,準備要實地考察一番,以此考慮以後的長遠投資。
鬆盛的董事長為此放棄了小孫子的滿月宴,跑來親自陪同他參觀。
虞則英沉穩內斂,在和自己相差二十歲的鬆盛董事長麵前毫不侷促,兩人閒庭闊步,相談甚歡。其人更是豐神俊朗,優雅矜貴的氣質彌漫全場,一行一停間引得一眾小oga目光流連,驚呼議論聲此起彼伏,粉紅色泡泡飛滿了整個鬆盛。
董事長開玩笑道:“要不咱們還是去我辦公室說吧,虞總再走幾步,我支付給員工們這一天的薪水就算白花了。”
虞則英是個美且自知的人,並且他早已習慣了外貌帶來的調侃,於是他笑著說:“餘董放寬心,適當的放鬆是可以提高工作效率的。”
兩人走著走著,虞則英忽然在會議室的透明玻璃前停住了腳步。
董事長跟著虞則英的目光往會議室裡看去,在寬闊的會議室內,滿座西裝革履,視線齊齊投向同一個方向——在那裡,一個年輕人正在做發言。
今天是階段性彙總會議,溫淮代表審計小組進行陳述報告。
虞則英看著他,和那天的匆匆一麵全然不同。
——溫淮今天穿著一身裁剪得當的鐵灰色西裝,襯出他清瘦的身形,卻絲毫不顯羸弱,像蒼竹般,清俊挺拔,整個人沉穩端莊,舉手投足中帶著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此刻的溫淮身上全不見那天的寡淡冷漠,而是恰恰與其相反,他的發言不疾不徐,自信優雅,整個人身上甚至有種蓬勃的朝氣。
隨著溫淮的手揮下,他的發言結束了,全場人不約而同齊齊鼓掌,隔著隔音玻璃,虞則英也能聽得如雷動般的掌聲,在一片真摯的掌聲和欣賞的目光中,溫淮翩然落座。
“虞總,虞總?”
虞則英回神,餘董在一邊含笑看他,“虞總這是看誰呢,這麼著迷?”
虞則英的心莫名晃了一下,他忙道:“餘董不要取笑我了。”
隨著溫淮發言的結束,會議進入中場休息,下半場就是公司內部的決定和安排,溫淮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但仍然要參與下午的會議,以便核實一些資料問題。
溫淮和邱睿走出會議室,邱睿看向溫淮的目光都是帶著閃閃金星的,小男孩兒滿是崇拜道:“溫老師,您太厲害了。”
說著還狗腿地掏出個保溫杯遞給溫淮,“早上我泡的紅茶,老師您小心燙。”
溫淮接過保溫杯,邱睿繼續在他旁邊嘰嘰喳喳:“我覺得您當老師真是太屈才了,您就應該進那種事務所,這樣纔不算屈才。”
溫淮喝了一口醇香的紅茶,剛才一番發言也讓他的內心重新燃起了一點兒年輕時的熱情,至今仍心緒難平,他已經不太適應這種心潮澎湃了,於是掩飾性地笑罵道:“馬屁少拍,你回去寫份專案心得給我,要求真情實感,不少於五百字。”
“什麼!!!”
邱睿頓時叫苦不疊,還沒來得及抱老師大腿撒嬌求饒,後麵一個人叫住了兩人,“溫老師。”
溫淮回頭,是這次的專案負責人劉總,這個年近四旬的人臉上露出躊躇滿誌的笑容,“溫老師真是年輕有為啊,聽了你的發言,我對分公司的前景更有信心了。”
劉總感慨道:“溫老師,我說句可能冒犯你的話,剛聽說你大學老師的時候,我心裡還真打鼓,你知道,審計這個工作需要經驗,你在大學教書,我覺得在經驗上你可能有些不足,結果你真讓我刮目相看了,我佩服你。”
邱睿在一旁與有榮焉地仰起臉,溫淮謙虛道:“哪裡,能參與這個專案也是我的榮幸。”
劉總拉著溫淮,針對幾個有疑惑的資料發出疑問,溫淮都耐心地為其一一解答,兩人一路並行,迎麵撞上了董事長和虞則英。
溫淮很是意外,“虞總?”
對麵虞則英比他還意外:“溫老師還記得我。”
董事長看出端倪,俊a美o,又都是青年才俊,餘董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梭巡一圈,立刻當起了吃瓜群眾,“怎麼,二位認識?”
“”溫淮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虞則英接起話,“我和溫老師是朋友。”
說著,虞則英看向溫淮,見溫淮麵上沒什麼波動,他又道:“沒想到能在這碰到溫老師,餘董真是慧眼識人啊。”
餘董樂得滿臉褶子,拍拍虞則英的肩膀,“有老弟你這句話,我就更安心了。”
中午溫淮帶著邱睿,決定在鬆盛的食堂解決午餐。
邱睿發出疑惑道:“老師,那個虞總是誰啊,乾什麼的?”
溫淮淡淡道:“他是我愛人的朋友。”
邱睿瞪大了眼睛,他知道溫淮結婚了,卻很低調,隻在朋友圈發過一張結婚照。對溫老師的那位先生,學校裡除了曲嘉明,其他人估計都是一問三不知,他忍不住好奇道:“溫老師,您愛人是做什麼的呀?”
溫淮手上一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謝高南現在遊手好閒,屬於無業人士,可這麼說溫淮自己都忍不住覺得好笑,錦榮那麼大的企業早晚有他一份,那人根本不需要像他們這樣苦哈哈地勞心勞力。
見溫淮沒答話,邱睿悻悻地閉上了嘴。
兩人安靜地吃了會兒飯,溫淮身邊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溫老師,介意我坐在這嗎?”
溫淮擡頭,正見虞則英端著餐盤,彬彬有禮地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上,耐心地等待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