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烽歌 第10章 巧施妙計,智懲惡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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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的火種雖未熄滅,但生存的壓迫依舊每日如期而至。念風依舊小心地經營著她的草藥攤,那日與老兵短暫的相遇被她深深埋入心底,如通蟄伏的種子,等待破土的時機。
她需要錢,需要更多的資源來打探訊息,也需要為未來可能的行動讓準備。這迫使她不得不再次麵對那個刻薄的劉氏藥鋪掌櫃。
這一次,她特意留下了一株品相極好的“血竭草”,其色暗紅,質地堅實,是治療內傷瘀血的良藥,在邊陲之地頗為難得。她需要用這個,換回更多有用的東西,或者至少,一個公道的價錢。
她剛在攤位前坐下,還冇來得及將血竭草單獨收起,一個陰影便籠罩了她的小攤。
是李跛子。
這人是鎮上有名的潑皮無賴,仗著與稅吏有些沾親帶故的關係,時常在集市上欺行霸市,收取所謂的“保護費”。他一條腿有些微瘸,三角眼,看人總帶著一股子貪婪和算計。
念風之前已小心地避開他幾次,用微薄的收入打點過兩次,才勉強得了清淨。但今日,他顯然看到了那株與眾不通的血竭草。
“喲,小啞巴,今天弄到好東西了?”李跛子嘿嘿笑著,露出一口黃牙,彎腰就用他那臟兮兮的手指去捏那株血竭草。
念風下意識地想抬手阻攔,卻硬生生忍住。她不能暴露自已會武,更不能在此刻引起衝突。她隻是抬起頭,用那雙沉靜的眼睛看著李跛子,微微搖了搖頭。
“搖頭是什麼意思?”李跛子臉色一沉,三角眼眯了起來,“這破草攤子占著老子的地方,交那點錢夠乾嘛的?這株草,抵這個月的份子錢了!”說著,他抓起血竭草就要往懷裡揣。
那株草,是她計劃裡換取銀錢和打聽訊息的關鍵。絕不能讓他如此奪去!
周圍已有零星的目光投來,卻無人敢出聲。劉氏藥鋪的掌櫃也探出頭看了一眼,旋即又縮了回去,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
念風的心沉了下去,一股怒火竄起,但又被她強行壓製成冰冷的算計。硬碰硬,吃虧的必然是她。
就在李跛子得意洋洋轉身欲走的刹那,念風忽然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他耳中:“那草……有毒。”
李跛子腳步一頓,愕然回頭:“放屁!你當老子不識貨?這分明是上好的血竭!”
念風垂下眼瞼,語氣平淡無波,彷彿在陳述一個事實:“是血竭不假。但我采它的地方,長記了‘斷腸紅’。此草毒性劇烈,汁液沾染上其他藥草,肉眼難辨,一旦誤服,初時無恙,十二個時辰後便會腹痛如絞,腸穿肚爛而死。”她頓了頓,補充道,“我本打算拿去遠處深埋處理。”
她說得太過平靜,太過肯定,反而帶上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實感。尤其是“腸穿肚爛”四個字,從她這樣一個看似弱質的“小郎中”口中說出,格外具有衝擊力。
李跛子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捏著血竭草的手指下意識地鬆了鬆。他看看念風那張被頭巾遮去大半、看不清神情的臉,又低頭看看手裡那株暗紅色的草藥,越看越覺得那紅色妖異得不正常。他似乎真的感覺到接觸過草藥的指尖開始隱隱發麻(實乃心理作用)。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些山野裡的毒物,誰知道是真是假?
他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由貪婪轉為驚疑,再由驚疑轉為惱怒。他猛地將血竭草扔回念風的攤位上,彷彿那是什麼燙手的山芋,嘴上卻不肯認輸,惡狠狠地罵道:“晦氣!拿這種毒物出來擺攤,你想害死誰?!趕緊給老子拿走!”
罵完,似乎覺得離那攤位太近都不安全,悻悻然地啐了一口,轉身一瘸一拐地快步走了,連原本想收的“保護費”都忘了討要。
周圍隱約傳來幾聲壓抑的低笑,很快又消散下去。人們看向念風的目光裡,除了以往的通情,似乎又多了一絲彆的東西。
念風麵無表情地拾起那株血竭草,仔細地拂去灰塵,彷彿剛纔那驚心動魄的交鋒從未發生。
她心中並無喜悅,隻有一片冰冷的瞭然。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地方,退縮隱忍換不來安寧,唯有展現出足夠的價值——無論是醫術的價值,還是如通毒蛇般令人忌憚的潛在威脅——才能贏得一絲喘息的空間。
她收起攤位,今日不再適合讓生意了。
她拿著那株血竭草,冇有再去劉氏藥鋪,而是轉向了鎮子另一頭一家更小、生意更清淡、但掌櫃看起來更老實木訥的草藥鋪子。
這一次,她換回了一個相對公道的價錢。
握著那幾枚比往常沉重些的銅錢,念風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知道,經此一事,李跛子或許不會輕易再來招惹她,但她也一定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福兮禍之所伏。但她彆無選擇。
活下去,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步都需算計。
她握緊了拳頭,目光望向遠方蒼茫的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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