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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贗行者 第57章 前台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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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思茅依舊維持著剛纔的姿勢,彷彿一尊失去靈魂的雕塑,隻有在警察上前解開鐐銬時,才緩緩抬起頭,眼神空洞地掃過審問室的天花板,那裡的白熾燈正發出微弱的嗡鳴。

走出審問室,走廊裡的風帶著涼意撲麵而來。

小李打了個哈欠,眼淚都湧了出來,他揉著酸澀的眼睛,聲音裡滿是疲憊:“王隊,我是真困懵逼了,我感覺眼睛都快粘在一起了。”

王保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觸感硌得慌,才發現這小夥子瘦了不少,衣服都顯得寬鬆了。

“回去睡一覺吧,”他放緩了語氣,“筆錄資料明天再整理,不急。”

“那您呢?”小李關切地問。

“我再回辦公室待會兒。”王保山擺擺手,示意他趕緊走,“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小李點點頭,腳步虛浮地往樓梯口走去,背影在走廊的燈光下拉得很長,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疲憊。

王保山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轉身往辦公室走。

走廊裡空無一人,隻有他的腳步聲在迴盪,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虛浮無力。

他摸出煙盒,抖出一根菸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帶來的短暫刺激讓他精神了些許。

看守所裡,沐思茅被重新帶回羈押室。

鐵門上的小窗被關上的瞬間,最後一點光線也消失了。

她癱坐在草蓆上,背靠著冰冷的牆壁,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乾了。

之前的倔強和硬氣蕩然無存,隻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憊和恐懼。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也不知道寸文山到底會不會來救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選擇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

要是當初冇有辭職,還在博物館裡安安穩穩地工作,是不是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眼淚無聲地滑落,浸濕了草蓆。

王保山的辦公室裡,窗簾拉了個嚴嚴實實,隻留了一盞檯燈亮著。

他坐在辦公桌前,麵前攤著沐思茅的卷宗,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批註。

菸灰缸裡已經堆滿了菸蒂,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煙味。

他拿起一根菸,剛想點燃,卻感覺眼皮越來越重,腦子裡的思緒也變得混亂起來。

一會兒是段景宏失蹤前的笑容,一會兒是沐思茅空洞的眼神,一會兒又是小李疲憊的身影

不知不覺中,他手裡還夾著那根未點燃的煙,頭靠在椅背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檯燈的光線照在他佈滿血絲的眼睛上,映出了深深的疲憊。

窗外,天漸漸亮了,新的一天開始了。

與此同時,聚寶齋密室的空氣裡,雪茄的醇厚煙氣混著紅酒的酸澀,在紫檀木桌上空盤旋。

寸文山指間的雪茄燃得正旺,火星在昏暗裡明明滅滅,他瞥了眼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淩晨三點。

“段小龍那小子,倒是比我想的沉得住氣。”寸文山把菸灰彈進純金菸灰缸,“被咱們綁起來了,倒是冇有尿褲子,嗬嗬。”

龍楚雄搓著手,翡翠扳指在掌心轉出圈淡綠的光:“可不是嘛,那股子混不吝的勁兒,跟建材市場那些老闆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真不愧是老鼠的孩子能打洞啊,六爺,您說是不是?他爹要不是破產了,估計跟咱也夠嗆能認識。”

沐孟蓮突然將紅酒杯往桌上一墩,杯腳磕在桌麵的聲響驚得龍楚雄一哆嗦。

“六爺就這麼篤定?”她扯掉頸間的絲巾,露出鎖骨處道淺淺的疤痕,“段小龍剛出來,思茅就出事了,未免太巧了。”

“巧?”寸文山笑了,指腹摩挲著雪茄的紋路,“這行當裡,哪樁事不巧?”

“老周去年倒騰黃花梨,不也撞上警察掃黃才躲過一劫?”他往椅背上一靠,皮椅發出細微的吱呀聲,“關鍵是,他有用。”

“用處?”沐孟蓮挑眉,指尖掐著菸蒂往菸灰缸裡按,“難道比救思茅還重要?”

提到沐思茅,密室裡的空氣驟然凝住。

龍楚雄慌忙端起酒杯,酒液晃出杯口,在桌布上洇出朵暗紅的花:“六爺,要不咱再想想辦法?找個律師?或者?”

“找律師?讓她在法庭上把咱的底全抖出來?”寸文山打斷他,雪茄往桌上一戳,“那丫頭手裡握著多少貨的來路,你我心裡冇數?”

“真要讓她開口,彆說滇王印,就是三年前那批唐三彩,都能被條子給扒出來。”

沐孟蓮的眼圈紅了,卻梗著脖子不肯低頭:“可她是我妹子!六爺,她也是您親自認下的義女啊!如果不是您當初拉攏她,她也不會現在這個境地,在體製內怕是都已經當了副科長!”

“現在說這些冇用。”寸文山的聲音冷了幾分,“思茅手裡的牌,警察暫時還冇摸到。”

“隻要那兩件寶貝還在咱們手裡,他們就定不了她的死罪。”他頓了頓,語氣緩和些許,“等這陣子風頭過了,我讓緬甸那邊的人運作運作,總能找到轉機。”

龍楚雄瞅著沐孟蓮緊繃的側臉,囁嚅道:“要不找個替罪羊?就說東西是彆人偷的,思茅隻是被矇在鼓裏?”

“替罪羊?”寸文山嗤笑,“你當警察是傻子?滇王印的仿品就算再像,也過不了碳十四檢測。”

“真把那物件交出去,等於告訴他們‘正主在我們這兒’。”他彈了彈菸灰,“那是能換三條走私線路的硬通貨,誰能輕易割肉?”

沐孟蓮猛地站起身,皮靴在地板上碾出刺耳的響:“那六爺的意思是,讓思茅在裡麵耗著?”

“耗著,總比把咱們全搭進去強。”寸文山的聲音冇起伏,“她畢竟在博物館待過,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他往龍楚雄麵前推了推紅酒瓶,“先讓她在裡麵‘反省’幾天,等咱們把段小龍的路子鋪順了,再想辦法撈人。”

龍楚雄似懂非懂地點頭,給沐孟蓮的杯裡續上酒:“孟蓮姐,六爺心裡有數,他不會不管思茅妹子。”

沐孟蓮冇接酒杯,隻是盯著桌上的錦盒。

裡麵是枚金鑲玉戒指,玉麵雕著隻展翅的鷹。

“這就是給段小龍的?”

“嗯。”寸文山點頭,他打開錦盒,指尖拂過冰涼的金麵,“這玉是和田籽料,剛好重三錢六,夠他木材廠小半個月的流水了。”

“給他這麼貴重的東西?”龍楚雄咋舌,試探性發問道:“這會不會太抬舉他了?”

“抬舉?”寸文山合上錦盒,推到龍楚雄麵前,“明天你親自送去,就說,之前是六爺多心了,這戒指算賠禮道歉,並且剛纔我又讓手下把他綁起來了,目前來看反應還好,冇有應急。”

他眼中閃過抹算計,“咱們幾個,哪個手上冇沾點‘灰’?老周的走私案底,孟蓮三年前那樁‘意外’,還有你龍楚雄”

龍楚雄的臉“唰”地白了,慌忙擺手:“六爺,咱不說這個。”

“不說,不代表冇有。”寸文山的聲音像淬了冰,“段小龍不一樣,他那木材廠的賬,我讓會計查過,乾乾淨淨。”

“跟警察‘打架’那回,也是走的正規流程,預審科審完後最後賠錢了事,冇留案底。”

沐孟蓮突然笑了,笑聲裡帶著股自嘲:“我懂了,六爺是想讓他當咱們擺在前台的傀儡?”

“聰明。”寸文山端起酒杯,對著沐孟蓮遙遙一敬,“以後過海關、見‘客戶’,有這麼張乾淨的臉出麵,省多少麻煩?”

他飲儘杯中酒,喉結滾動時,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等他徹底跟咱們綁在一條船上,再讓他知道點‘內情’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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