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根初綻,情定修仙路 第88章 藥箱與劍鞘
-
墨塵把藥鋪的鑰匙交給張嬸時,對方攥著鑰匙直抹眼淚:“你這孩子,好好的藥鋪不守,非要去闖什麼江湖……外麵多危險啊。”
“張嬸,藥鋪有您照看著,我放心。”墨塵笑著幫她理了理圍裙,“再說不是還有小木嗎,他機靈,能給我搭把手。”
王小木揹著個鼓鼓囊囊的小包袱,裡麵塞著他攢的野菊乾和幾本畫滿小人的冊子,此刻正踮腳往馬車上搬墨塵的藥箱——那箱子是墨塵爹留下的,邊角磨得發亮,裡麵分層擺著草藥、銀針、繃帶,最底層藏著那把短刀。
“墨大哥,劍都放好了!”小木拍了拍馬車後座,淩雲的長劍靠在箱邊,劍穗上的玉佩垂下來,正好搭在藥箱鎖釦上,隨著馬車輕微晃動輕輕碰撞,發出細碎的響聲。
淩雲牽著兩匹馬站在路邊,晨光灑在他青色的長衫上,劍鞘泛著溫潤的光。見墨塵出來,他遞過韁繩:“這匹‘踏雪’性子溫順,你騎它。”
墨塵接過韁繩,指尖觸到冰涼的馬鬃,忽然有些恍惚——前幾日還在藥鋪裡碾藥、曬草,此刻卻要跨上馬鞍,跟著劍客去追查什麼血影教,這轉變快得像場夢。
“走吧。”淩雲翻身上馬,回頭衝他笑了笑,“再不走,張嬸該把你拽回去煎藥了。”
墨塵笑著跳上馬車,小木已經鑽進去坐好,正扒著車窗衝張嬸揮手。張嬸站在藥鋪門口,手裡還舉著剛蒸好的饅頭,直到馬車轉過街角,那身影才漸漸小成一個黑點。
“墨大哥,你看!”小木忽然舉起個布包,裡麵是張嬸塞給他的糖糕,還冒著熱氣,“張奶奶說讓你路上吃,彆總啃乾糧。”
墨塵接過糖糕,咬了一口,甜香混著芝麻味在舌尖散開,心裡暖烘烘的。他掀開窗簾看向外麵,熟悉的街道慢慢後退,平日裡常去采藥的後山輪廓越來越遠,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官道,塵土飛揚,遠處的山巒連綿起伏,像水墨畫裡暈開的淡墨。
“在想什麼?”淩雲勒住馬,與馬車並行,劍穗上的玉佩晃到墨塵眼前。
“在想……會不會太沖動了。”墨塵坦白道,“我除了懂點草藥,打架也不太行,跟著你會不會拖後腿?”
淩雲笑了,用劍鞘輕輕碰了碰他的藥箱:“你這藥箱可比我的劍管用多了。上次在地宮,若不是你那藥鋤砸得及時,小木怕是要吃虧。再說,真遇上事,你負責救命,我負責砍人,分工明確嘛。”
小木在車裡喊:“我負責抱令牌!”
兩人都笑了起來,墨塵心裡的那點不安漸漸散了。他低頭看了看藥箱,伸手摸了摸鎖釦,忽然發現底層的短刀似乎動了動——是小木趁他不注意,把那片從地宮帶出來的枯葉塞了進去,此刻正隔著布料硌著他的指尖。
行至黃昏,他們在路邊客棧歇腳。墨塵剛把藥箱裡的草藥分門彆類擺好,就聽見外麵傳來爭吵聲。出去一看,幾個穿黑衣的漢子正推搡著一個老漢,為首的滿臉橫肉,手裡攥著張欠條:“欠了錢就得還!冇錢就拿你那破驢抵債!”
老漢急得直跺腳:“再寬限幾日,我兒子寄的錢就快到了!那驢是我拉貨的命根子啊!”
淩雲剛要上前,被墨塵拉住了。墨塵走過去,從藥箱裡拿出個小瓷瓶:“這位大哥,我看你手背起了不少紅疹,怕是得了風疹吧?這藥膏你試試,免費的。”
那漢子愣了愣,低頭看了看手背,果然一片紅腫,癢得正難受,狐疑地接過瓷瓶:“這玩意兒管用?”
“試試就知道。”墨塵笑得溫和,“不過話說回來,逼人用救命的驢抵債,傳出去怕是不好聽吧?萬一被官差瞧見,說不準要按強取豪奪論罪呢。”
旁邊幾個漢子對視一眼,顯然有些忌憚。那為首的抹了點藥膏,冇過片刻就咂咂嘴:“哎?還真不癢了!”他上下打量墨塵,又看了看旁邊站著的淩雲——對方腰間的劍穗露了半截,閃著冷光,頓時氣焰矮了半截,“行吧,就再寬限三天!要是還不還錢,到時候彆怪我不客氣!”說著揮揮手,帶著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老漢對著墨塵連連作揖:“多謝小哥!多謝小哥!要不我請你們吃頓便飯吧,粗茶淡飯,彆嫌棄!”
“大爺客氣了,舉手之勞。”墨塵幫老漢把驢牽到客棧後院,又從藥箱裡取了些驅蟲藥粉,“這給您,撒在驢棚裡,能防蚊蟲。”
回房時,淩雲正靠在門框上笑:“可以啊你,不動聲色就解決了,比我拔劍省事多了。”
“隻是碰巧他信我罷了。”墨塵把藥箱放在桌上,拿出銀針消毒,“對了,你剛纔為什麼不拔劍?”
“對付這種人,拔劍反而落了下乘。”淩雲走進來,劍穗上的玉佩輕輕晃動,“而且我發現,你這藥箱比我的劍厲害——我的劍能嚇退他們,你的藥能讓他們服氣,這纔是真本事。”
小木趴在桌上,正給畫冊上新畫的小人塗顏色,聞言抬頭說:“墨大哥的藥能救人,雲哥哥的劍能打壞人,都厲害!”
墨塵被他逗笑,低頭整理著草藥,忽然發現劍穗上的玉佩正對著藥箱裡的艾草,光影透過玉佩落在草葉上,泛著淡淡的綠。他心裡忽然安定下來——或許江湖並不全是打打殺殺,就像這藥箱配著劍鞘,草藥混著鋒芒,也能走出條不一樣的路。
夜裡,墨塵被窗外的動靜驚醒,剛摸到藥箱裡的短刀,就見淩雲推門進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兩人躡手躡腳走到窗邊,藉著月光看見白天那幾個黑衣漢子正鬼鬼祟祟地圍著老漢的驢棚,手裡還拿著繩索。
“想偷驢。”淩雲低聲道,手按在了劍柄上。
墨塵拉住他,從藥箱裡摸出個小紙包:“用這個。”裡麵是曬乾的醉魚草粉末,撒一點點就能讓牲畜暫時昏迷,對人也有效,卻不傷性命。
兩人繞到驢棚後,墨塵趁漢子們開鎖時,輕輕將粉末撒在他們周圍的空氣中。不過片刻,幾個漢子就晃悠悠地倒了下去,像堆爛泥。
“這招比拔劍乾淨多了。”淩雲看著倒在地上的人,忍不住讚歎,“你這藥箱裡到底藏了多少寶貝?”
墨塵笑了,打開藥箱給小木拿了片安神的草藥含片——剛纔的動靜把孩子驚醒了,此刻正揉著眼睛打哈欠。他摸著箱底那片枯葉,忽然覺得,這趟江湖行,或許真的選對了。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他們已經重新上了路。馬車碾過晨露,藥箱裡的艾草香混著劍鞘的木味,在風中輕輕散開。小木靠在箱邊睡著了,手裡還攥著那塊糖糕的油紙,墨塵看著他恬靜的睡顏,又看了看前方縱馬而行的淩雲,劍穗上的玉佩在晨光中閃著光,像一顆定心丸。
他低頭輕輕釦上藥箱,鎖釦與玉佩碰撞的輕響,像是在說:前路漫漫,有藥,有劍,有同伴,便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