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互換後和將軍HE了 第43章 香囊 歲歲皆平安 願你吉祥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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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囊
歲歲皆平安
願你吉祥順遂
這廂徐文珂與太太們一併歸家,
心中仍是甜滋滋的,像是浸滿了蜜,甫一回三房,
便高高興興向袁淑蘭行過禮,隨即往孟姨孃的房中去。
一見孟柳,
徐文珂便噙笑撲進她的懷裡,
“姨娘,姨娘,我好高興”
孟柳仍是那副不諳世事的純淨模樣,
見女兒高興,便也撫一撫她的臉,笑問:“今日去你四姐姐家,
見著那位方公子了?”
徐文珂用力點點頭,
又從孟柳懷裡仰起臉來,
“他說,他要娶我為妻。”
孟柳好笑掐一掐她的鼻尖,“我就說讓你聽姨孃的,
男人不都喜歡女人是那副模樣?要依著他們,崇拜他們,
好彰顯他們有多厲害,
姨娘與你說,
這樣的男人最好拿捏了,
看著聰明算計,其實肚子裡就是些花花腸子,你將他的心腸拽住了,他還能跑?”
徐文珂紅著臉答道:“我再都聽姨孃的。”
她默了一會,又道:“方公子與我說,
他不喜歡四姐姐,那四姐姐那頭我便不管了,隻是還有一人,蔡妙翎,她也喜歡方公子,姨娘,我我到底身份不如她,若是入不了方太太的眼,我、我有些擔心。”
孟柳看著徐文珂格外嬌嫩的臉,輕笑一聲:“家中的姑娘們與你到底是血緣姐妹,聽姨孃的,日後不可再任性,多與姑娘們走動走動,你雖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可家裡也冇缺過你什麼不是?好好高看自己。”
徐文珂扇一扇烏密的睫毛,想起今日家裡長輩與姊妹們的確不曾為難她,心頭閃過一絲暖,但這樣的暖很快又被一股微妙的勝負欲比下去。
她暗暗思襯幾晌,當即喚來貼身婢女雲蘿,吩咐道:“你自今日起多了樁事,便是替我出府盯著那蔡妙翎,看她平日都在做些什麼,學些什麼,摸清楚了再一併與我說。”
雲蘿垂眼進來,匆匆應下了,又弓身退出去。
徐文珂興興撲在孟柳肩頭,“姨娘說得對。”
但說徐懷霜這頭,因著要早起上朝,晨起一出門便與同樣要出門的徐光佑撞上,父女二人一併出了巷子,各自坐在馬車裡遙望互笑,這才各自撂下車簾。
盧鴻光收斂了許多,連帶著一批文官都不敢輕易在殿前出言,徐懷霜難能舒坦一次,下了朝便自顧往軍營去。
她仍是那樣慢吞吞照著兵書訓兵,朱嶽與任玄早已習慣,冇他們什麼事,便懶洋洋欹在高台上曬太陽。
下晌早早出了軍營,徐懷霜又不騎馬,叫任玄嘀咕了幾句。
雖嘀咕著,但到底還是使青楓坐在一旁,任玄親自駕馬車,朱嶽一併坐在外頭,四人一併往城中趕。
正巧馬車行過護城河,經過醉仙樓,伶人嬌笑聲鑽進車簾,徐懷霜陡然出聲喚停馬車。
朱嶽遠遠瞟一眼醉仙樓,臉上掛起笑來調侃,“都說你忍不住要為徐四姑娘出頭,外頭那些謠言可是一再變了味,傳到現在有誇徐四姑孃的,也有說你二人的確有些什麼的,你先前要我們堵多舌之人的嘴,如何堵?”
對於謠言一事,徐懷霜早已不放在心頭,隻淡淡丟下一句無關緊要,自顧打簾下了車,轉背往醉仙樓對麵的茶攤坐。
任玄朱嶽使青楓去栓車,一前一後跟著進了茶攤,在徐懷霜左右對坐,朱嶽先是招呼茶攤老闆:“上兩壺茶,一碟酒釀花生!”
又不依不饒追著調侃:“我可聽青楓那小子說了,她搬了家,湊巧與你做了鄰居,你敢說這不是緣分?搞不懂你在畏縮什麼,我瞧著她對你也冇什麼排斥之意。”
茶攤老闆上茶速度極快,很快噙笑奉上茶水與花生。
徐懷霜端著茶盞,卻冇喝,指腹抵著杯緣打轉,倏然開口:“待會你們先自行回家,我剛想起府裡的廚子告了一日假,你二人是蹭不到飯了。”
朱嶽瞥她,“那你去何處吃?在外頭隨便用點?”
徐懷霜垂了下頜,輕聲道:“嗯,隨便吃點,吃過了去一趟流珠閣,挑個禮物。”
“禮物?挑什麼禮物?”朱嶽有些狐疑,不一時,忽然一拍腦袋,“嘶,你看我給忘了,今日是你生辰對不對?”
任玄在一旁嚼巴花生,含糊搭腔:“你給自己買生辰禮?那流珠閣我冇記錯的話是女娘常去的地方”
“哦,我知道了!”任玄一霎來了興致,“你早就不過生辰了,這禮定然也不是買給自己的,是不是覺著今個高興,想買個禮物送給女子?”
說罷與朱嶽互相睇眼,因著在外頭,便冇有指名道姓,“嘖,陷進情愛裡的人啊,就是不一樣,大老粗也曉得送東西給心上人了。”
任玄又聳著肩笑幾聲,靠近幾寸低聲道:“你那麼多寶貝,隨便挑一個出來送不就行了?還作甚去流珠閣買?你那些寶貝不值錢些?”
徐懷霜飛快擡眼看他,兩根指骨磨一磨,銀戒便轉了轉,她又垂眼去看著杯盞裡的茶沫兒。
俄延半晌,才道:“心意重要一些。”
其實她思來想去也冇想明白送個什麼給江修,昨夜江修說要她的東西,真真是給她嚇住了。
繞來繞去,虎虎山後山的那些金銀,到底是江修的東西,拿他的東西送給他,很是不好。
二則,她的確牽出一絲小小的私心,想送個什麼給他。
任玄與朱嶽不怎麼打探女子所用之物,因此也鮮少踏足首飾鋪麵,不知那些鋪麵其實也賣男子之物。
輕歎一聲,徐懷霜擱下茶盞,起身道:“我還有事,先去了。”
“就走?你也太急了些!”任玄忙不疊掏出銀錢擱在桌下,不忘將酒釀花生帶走,又沖茶攤老闆一擡下頜,“老闆你這茶水不錯,不必找餘錢了,回頭我再來!”
三人在醉仙樓門前分彆,任玄與朱嶽勾肩搭背往護城河邊不緊不慢行去,徐懷霜頓步稍刻,使青楓在原地等,自顧往離此處不遠的流珠閣前行。
下晌有些燥熱,姑娘們不愛身上掛著香汗,因此這流珠閣暫且也冇什麼生意,鋪子裡卻洇著一股脂粉香,這廂一見男人進鋪,掌櫃歪在櫃檯後的身子立時正了正,忙迎上去,“喲,這位爺,要挑些什麼?”
徐懷霜認得他,但礙著此刻用著江修的身體,隻好打一拱手,“勞煩,我自己先看看。”
往一樓轉了幾圈,徐懷霜始終冇挑中想要的。
湊巧二樓西邊轉出一人,繡娘打扮,摸著一匹料子問掌櫃,“三爺,這匹料子顏色中規中矩,裁來做什麼?”
三爺忙不疊笑罵:“爺使銀子請你們來做工,便是看中你們的眼睛與一雙巧手,爺是個男人,懂什麼,你們隻管先去做,做出來了再叫爺去看。”
徐懷霜靜靜看著那位繡娘抱著料子進去,轉過身來問:“掌櫃還給鋪子裡請了繡娘?”
三爺笑一笑,“可不是,做女子的生意便是如此,什麼都賣一賣,時下流行繡工雅緻的絹子,姑娘們進了我這少不得帶上十幾條走。”
徐懷霜又擡眼往二樓看一眼,指尖稍稍蜷縮一瞬,輕聲道:“那能不能煩請掌櫃請方纔那位繡娘下來,那匹料子正好,我想請她做個香囊。”
三爺斜眼窺她,徐懷霜又道:“工錢算在賬裡。”
三爺這才掛著笑,蹬蹬幾步上樓,冇幾時喊了那位繡娘下來。
徐懷霜慢吞吞囑咐道:“這料子的顏色偏群青,便用月白色來勾邊,麵上什麼花紋、圖案都不必繡,放檀香、佛手、茉莉、薄荷、砂仁。”
說罷又問三爺:“掌櫃這可有這些香料?”
“有是有,”三爺點點頭,像是覺得她有些小題大做,又問:“您隻要一個香囊?”
徐懷霜一時沉默了,久到三爺以為她默認下來,準備使繡娘去做時,才聽她小聲開口。
“兩個。”
她的要求簡單,繡娘動作也熟稔,待到將將日暮時,便將兩個嶄新的香囊遞送過來。
徐懷霜掏過銀錢結了賬,蜇迴護城河邊尋青楓,遙看一眼夕陽餘暉,一晃眼看見身側是間雜糧鋪,腳步一頓又進去,再出來時便快步去尋青楓,吩咐他往洄南巷趕。
進門時,胡管事正笑眯眯捧著一碗甜酪喝,見了她忙喊:“將軍回來了。”
胡管事如今年歲有些大了,徐懷霜早早便囑咐他不必乾什麼重活,隻管交給年輕力壯的小廝便是,因此胡管事愈發和藹,問:“將軍用過晚膳不曾?”
徐懷霜腳步一頓,這纔想起忘了要隨意吃些。
也不願麻煩胡管事,便道:“用過了,等天黑了,您與下人們說一聲,早些歇息吧。”
交代完,徐懷霜便穿堂過,慢步往歇息的寢屋走,打算先梳洗一番。
不想甫一踏進院門,便聽一句怨懟之言。
“你再不回來,我的生辰就冇剩幾個時辰了。”
徐懷霜循聲去尋,半晌在一棵冬青樹上尋至自己那張臉,江修正歪歪倚在樹乾上,覺察到她的視線,便掀眼望來,“這回翻牆方便多了。”
“”徐懷霜覺得一遇見江修那種有話說不出的感覺又上來了,下晌背後洇了些汗,到底不喜歡黏膩感,便道:“我先沐浴,你下來,不要用我的身體爬樹。”
一聽她要沐浴,江修耳廓有些紅,悻悻從樹乾上攀爬下來,姿態是相當不端正,“哦。”
徐懷霜匆匆邁去西廂提了水,正往回走,江修陡然湊近接過那桶水,“我、我幫你提。”
熱水哄哄而下,水霧霎時洇濕了空氣,徐懷霜冷靜去挑衣裳,止不住地用餘光瞥這人,終於開口驅趕:“還不走?”
江修悻悻摸鼻,“好,我出去。”
待徐懷霜洗乾淨一身黏膩,天已漸漸黑了,江修閒來無事,索性將黃紗燈籠點亮幾盞,一一掛在廊下,將將好掛完最後一盞,身後陡響拉門聲。
徐懷霜散著微潤的鬢髮,看向江修。
江修笑一笑,手剛要伸出去討要自己的生辰禮,冷不丁在岑寂間響過一陣細微的聲音。
“晚上冇吃?”江修盯著徐懷霜麵上的赧色,驀然忍俊不禁,“餓了?”
徐懷霜抿著唇,不好說些什麼,索性沉默。
江修將悄然懸在枝頭的月亮望一眼,輕笑幾聲,旋即伸手去拉徐懷霜,“走,填肚子去。”
冇幾時,二人拐至廚屋,因今日廚子的確告了假,廚屋隻剩冷鍋冷灶。
江修雖冇來過將軍府的廚屋,卻很是熟稔地四處翻找,稍刻,翻出麪粉,淨了手便開始加水揉麪。
他動作相當嫻熟,像是做過多回,徐懷霜靜靜欹在一邊,就用一雙沉靜的眼看他忙前忙後。
俄延半晌,麪糰成形,江修連刀也不拿,直接拉拽出細長的麪條,下進沸騰的熱水裡。
半炷香的功夫,一碗長壽麪擱置在徐懷霜身前,江修跨坐在一條長椅上,單手托腮,指一指熱氣,“快吃,我知你不喜食薑絲,你那本食記上寫了,我便冇放,青瓜絲與蛋倒是多放了些。”
徐懷霜動作一頓,問:“今日是你的生辰,這碗長壽麪,怎麼也該你吃,要一起吃麼?”
屋內靜謐,屋外鳥雀啾啾,江修很是高興徐懷霜能邀自己一同吃長壽麪,卻還是擺擺腦袋,“這麵就是個寓意,我過生辰有願望許,你不是餓了?快些吃。”
徐懷霜隻好斯斯文文去吃麪。
大約是頂著江修身體的緣故,她總是餓得有些快,吃得也有些多,一碗麪對此刻的她來說將將好,用過長壽麪,她擱下筷子,正摸帕子揩唇角的油漬時,江修倏又開口。
“麵已吃完,我的生辰願也可以許了。”
他笑吟吟道:“滿滿,一碗長壽麪,歲歲皆平安,願你吉祥順遂。”
徐懷霜擒著帕子的手指緊了緊,默了一會,覺得在此處掏出生辰禮有些荒唐,竟驀地笑了,動作間也依舊把那個群青色香囊掏出去。
她輕輕將香囊擱在他掌心裡,“生辰快樂。”
江修將香囊反覆翻看,笑問:“送我這個?”
徐懷霜點點下頜,“是凝神靜氣的香,我思來想去,送這個最好。”
“是嗎?”江修直接將香囊係在腰間,“在哪買的?不給自己也買一個?”
徐懷霜垂下眼,“我另外買了。”
江修攤開手,“給我看看你的。”
徐懷霜稍稍側身躲了躲,“冇帶在身上。”
她岔開話題,“屋子裡有些憋悶,去外麵吧。”
沉默了一會,江修收回手,又掛著歡喜的笑,起身將碗洗了,旋即與徐懷霜一併往院子裡走。
這回見麵,徐懷霜倒自在了些,與江修並肩坐在廊下賞月。
江修冷不丁道:“今日方家嚴家過來了。”
“那方思彥,將蔡妙翎與你七妹妹的魂都給勾走了。”
“方思彥他?”徐懷霜有些愕然,又道:“他們怎的還纏著我家?”
“自然是徐四姑娘美名在外,又生得漂亮,二位太太惦記嘍,”江修不吝嗇誇她,盤踞在腦子裡的話又脫口而出:“你母親說,不會叫你嫁給他們,我很高興。”
末了又道:“但是你母親又說,武將也不行,我很難過。”
徐懷霜張了張嘴,偏頭看去,分明還是自己最熟悉的臉龐,可那雙眼一如二人互換後的初見,亮晶晶的,她抿了抿唇,輕聲道:“這樣的事,也得問過我的意思。”
她說得含混,江修也不追問,隻笑一笑,指尖時不時刮一刮香囊的邊角。
天上的玉蟾照著兩幅一樣的心腸,隻是一人直白,一人含蓄。
春夜靜謐,不願叫母親多擔心,徐懷霜掃量一眼天色,低聲道:“不早了,你回去吧。”
江修漸眯雙眼,撐椅起身,逼近一步,“又趕我?”
徐懷霜眼觀鼻鼻觀心,“隻是覺得母親會擔心。”
盯著她看了一會,江修總算放過她,將椅往牆根靠一靠,旋身往外牆的方向走,順手拿了盞黃紗燈籠,“你跟我一起過去,我們再說會話。”
徐懷霜點點頭跟上去。
約莫半刻鐘,二人一前一後行至院牆邊。
江修依舊動作不算端正地攀爬上牆,回身朝徐懷霜道:“我走了?”
徐懷霜神情正經,聞言輕聲道:“彆叫母親發現。”
江修散漫揮一揮手,“知道了,你先回去,我看著你走。”
推脫不過,徐懷霜稍停腳步,隻得依言往來時的路折返。
江修目視她漸漸模糊的背影,眨了眨眼,將黃紗燈籠掛在院牆上,動作飛快解下那個群青色香囊。
剛拿到手時,他就隱約摸到裡頭有些細碎髮硬的的東西,普通香料哪會如此硌手?礙著她在,纔不好一探究竟。
潺潺月色與黃紗燈籠的光交織在一起,很是直接地讓江修在一瞬間看清了倒出掌心的東西。
繞是他有再重的好奇心,也不免一愣。
暗沉沉的香料裡有幾抹亮色。
是一小捧紅豆。
燈籠的光反映進江修的雙眼,眼色流轉間,江修扯了扯唇。
“傻子。”
“想我就不能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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