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互換後和將軍HE了 第46章 跟蹤 我叫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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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蹤
我叫玉娘
“哈哈”恒文帝一時高興,
竟也一擺袖應下,招呼天使記下,“回頭差人去趟鬆陽,
叫袁院首少給這嚴頌佈置些課業,讓他鬆泛一段時間。”
天使忙掛著笑應下。
領過賞,
恒文帝又使嚴頌將其中一頭白狼帶走,
待至天黑,便使內侍準備晚膳,官員攜其家眷也隨侍在側。
大帳裡笙歌四起,
未將男女分席,嚴太太恨鐵不成鋼,暗暗揪了下嚴頌的耳朵,
“多好的機會,
啊?多好的機會!官家問你要什麼賞賜,
你說你喜歡徐四姑娘,這事不就成了?!”
她連連翻著眼皮子去瞪嚴頌,“你管課業做什麼?我真是白生你一場!連媳婦都不知給自己討!”
嚴頌悻悻摸鼻,
小聲答話:“徐四姑娘是生得漂亮,可我不喜歡她呀,
乾甚要娶她?”
嚴太太一噎,
一時竟不知該罵還是該打,
冇好氣反問:“那你喜歡誰?”
嚴頌:“我誰都不喜歡。”
嚴太太暗暗看一眼方太太那頭,
磨一磨後槽牙,罵道:“你真是前世的冤家,要我這世為你這樣操心!你自己看看,你騎射的功夫多好?那方思彥不如你,也冇獵到什麼東西,
他這會尚且知道聽他母親的話,老實跟徐家套近乎!”
“官家給你這麼好的機會,你白白就給浪費了!你想氣死我!”
嚴頌滿不在乎努努嘴,“他套他的近乎,與我有什麼關係,母親,我餓了,不說這些。”
說罷自顧挪開一些,美味佳肴依次送進嘴裡。
而被二人當作議論中心的方思彥正襟危坐,唇畔勾著一抹笑坐在方太太身後,離徐家的位置不遠,也依言端著酒盞與徐家人推杯換盞。
隻是會有些微妙的,在某些時刻,與徐文珂遙望一眼。
徐文珂今個像是透明人似得坐在角落裡,腦袋垂得低低的,心裡卻是淌過一陣甜膩的蜜。
到底是見到方思彥了。
不想又要悄悄擡眼時,眼神一晃掃過對麵蔡妙翎的臉,窺她的眼神亦落在方思彥身上,徐文珂暗暗斂了唇邊的笑,濃黑的羽睫下遮掩了一絲惱怒。
說來也怪不得徐文珂如此。
前些日徐文珂使雲蘿去跟蹤蔡妙翎,不知是雲蘿身為婢女頭一回乾這樣的事,心裡發怵還是如何,還未跟過半日,便折返回來跪倒在徐文珂身前。
一時說不敢再跟,一時又說瞅著蔡妙翎腰間的軟鞭害怕。
徐文珂再三催促,雲蘿寧可在家中受罰也不願去跟。
此事便耽擱下來。
如今一見蔡妙翎,徐文珂心裡那股想要凡事做得比她好的念頭益發深重。
因此坐在這一頭,徐文珂暗暗打定主意。
雲蘿既不敢跟。
她便親自跟!
約莫戌時三刻,恒文帝漸漸有些意興闌珊,天使最是瞭解恒文帝,忙攙著恒文帝去歇息,隻留官員繼續在帳內對飲。
官員們推托幾個來回,也漸漸離去。
第三日仍是圍獵,這回恒文帝複又親領官員進山,禁軍緊隨其後,一時半會也出不來。
待得下晌時,白雲漸褪,天有些陰,有些官家太太便有些折返回城之意。
春搜三天三夜,最後一夜官家太太與其子女無需一直在此,因此內侍也不做阻攔,隻一一登記要回城的官眷名單,隨即吩咐禦臨苑的守衛放行。
徐家幾位太太也在名單之列。
餘瓊纓與鄭蟬共乘一車,徐徽音與徐蓁蓁、徐文珂一併坐另一輛馬車。
馬車輾轉大半個時辰回了城,因著回城的太太們多,馬車一時便堵在城門口,耽擱半晌才陸陸續續疏通。
拐過長街,徐文珂心裡想著方思彥,這會見不到了,一時也有些惆悵,便淡然打簾去看坊市繁華。
不想這一抻頭細瞧的功夫,竟看見蔡妙翎下了馬車,冇幾時領著婢女往寶繡坊走。
寶繡坊裡頭的樓閣商鋪多與女兒家有關,徐文珂料定蔡妙翎是去買時興珠釵裝點自己,心念一轉,便扭頭與徐徽音道:“大姐姐,過了前麵那條岔口就將我放下來吧。”
徐徽音柳眉輕攢,“你要作甚?”
徐文珂垂著眼,怯怯答道:“姨娘囑咐我替她帶些東西”
提到這位孟姨娘,徐徽音不好再說些什麼,這位孟姨娘在家中的存在感很是微妙,因此秉著不管閒事的心態,徐徽音應了下來,“我派兩個小廝跟著你。”
徐文珂忙擺擺手,“不、不妨事,有雲蘿跟著我就行了。”
冇幾時,徐文珂下了馬車,與徐徽音和徐蓁蓁打過招呼,便旋裙往寶繡坊的坊市口走。
徐蓁蓁目送她進去,眼神一晃滑過半張臉,像是蔡妙翎,一個眨眼的功夫,那臉卻又不見了。
徐蓁蓁不作細想,笑嘻嘻挽過徐徽音的臂彎靠著,“終於能回家了,這兩日可有些無趣了,吃也冇吃好,回家我要好好補補。”
徐徽音好笑打趣她幾晌,也有些倦怠,稍刻輕輕將眼闔上。
而這廂,徐文珂三兩下在人群裡尋到蔡妙翎的身影,便一直不緊不慢跟在她的身後。
雲蘿有些害怕蔡妙翎那根軟鞭,總時不時小聲勸:“姑娘,咱們還是先回家吧。”
徐文珂眼睛盯著蔡妙翎,頭也不回地答:“不明白你在怕什麼,從現在開始你不許說話,多說一個字,我就要罰你!”
雲蘿一霎噤了聲。
徐文珂把目光緊緊熨帖在蔡妙翎的背影上,此時天陰,益發襯得蔡妙翎露在外頭那截細嫩的脖頸白皙無比,徐文珂盯得有些晃眼,也有些氣籲籲。
這蔡妙翎的確是來寶繡坊買首飾的,來來回回進了不少首飾鋪,再出來時,身後的婢女偶爾兩手空空,偶爾又新抱了個錦盒,冇幾時又扔給身後的小廝抱著。
繞來繞去,天色已漸漸暗下來。徐文珂始終不近不遠跟著,暗暗記下那些首飾鋪的鋪名,冇好氣將蔡妙翎的背影暗暗一瞪!
這蔡妙翎當真能逛!
她此刻已有些雙腿痠軟之意,若再跟下去,怕是明日就躺榻上爬不起來了!
可思忖幾晌,徐文珂又有些不甘心。
正暗暗用眼刀剜蔡妙翎時,那蔡妙翎冷不防旋裙與婢女道:“有些餓了,先不逛了。”
婢女問:“姑娘回去用晚膳還是在外頭用過了再回去?此處離醉仙樓最近呢。”
蔡妙翎腳步一停,想起前些日子鬨的事,冷嗤一聲:“那徐懷霜還真是深藏不露。”
婢女頷首奉承,“姑娘自幼與老爺習武,身手更好。”
蔡妙翎睇她一眼,很是滿意她的奉承,當即轉身道:“走,就去醉仙樓用晚膳,正好給母親帶隻燒嘶,哪個不長眼的!”
話未說完迎麵撞上一人,撞得蔡妙翎緊擰著眉叫罵,待看清來人,骨縫裡的嬌蠻氣霎時鑽出來,惡狠狠踩了對方一腳,“表哥!你傻麼?不看路!”
嚴頌被踩得悶哼一聲,見是蔡妙翎,也一時氣不打一處來,回嗆:“你、你纔不看路!我好好在路上走,你自己撞過來!”
蔡妙翎一雙不耐的眼將他來回睃著,“你怎也回城了?”
“乾你何事。”嚴頌扭過腦袋,“隻準你回,不準我回?”
蔡妙翎與他是表親,二人幾乎是從小鬨到大,隻是嚴頌多是被欺負的那個,因此蔡妙翎見他還在嗆聲,不免起了壞心,竊竊一嗤笑,猛地又踩嚴頌一腳!
“就乾我的事!昨夜我可聽母親說了,你好好的賞賜不要,弄那麼個笑話出來,真笑死人了!”
說著,見嚴頌瞪自己,蔡妙翎三兩下衝他擺個鬼臉,挑釁道:“不許我笑?你有本事來追我啊,你若追到我,我便不笑你!”
言畢,便腳步一拐往另一頭跑。
嚴頌受不得蔡妙翎這樣激,嘿了一聲忙追了過去。
留下一乾抱著錦盒的婢女小廝站在原地,半晌纔想起要追,可這又哪能是一時半會追得上的呢?
蔡妙翎與嚴頌早已穿進街巷,不見蹤影。
大約存了心要捉弄嚴頌,蔡妙翎刻意尋些狹窄難以施展的小巷鑽,冇幾時繞來繞去,繞過了富貴榮華,踏進縈繞煙火氣息的市井裡。
出了小巷是一座橋,橋下稀稀散散建著瓦舍,外頭也冇什麼百姓行走,瓦舍裡都點著煤油燈,對比下來,天色益發黑漆漆的。
蔡妙翎跑累了,叉腰倚在橋欄上喘氣,一眼望見嚴頌追來,忙不疊擡掌製住他的腳步,“停!先歇會!”
嚴頌仍是有些生氣她笑話自己,不管不顧往前幾步來,伸手便要捉她的肩。
蔡妙翎匆匆又下橋,不防眼神一晃發現個小孩坐在一間瓦舍門前,一時腳步便拐去了那頭。
瓦舍門大開著,蔡妙翎近前才發現是個約莫四歲的女娃娃,小小一個身子歪在石磴上坐,見了她便眨眨眼。
蔡妙翎擡眼往黑漆漆的門框裡看,一股油味湧進鼻腔,蔡妙翎矜貴得緊,又嫌棄往後退幾步,不客氣朝女童問:“噯,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坐著?家裡大人呢?”
女童稚嫩的聲音須臾響起,“爹爹不在家,娘去街口買豆腐了,叫我在家等,銀環姐姐鬨肚子,去方便了。”
蔡妙翎猜測她口中的銀環姐姐應是這家買來的婢女,便癟癟唇,“哦,那你叫什麼名字?”
女童答道:“我叫玉娘。”
腳步聲漸起,嚴頌總算追來,也見到玉娘,便冇緊著蔡妙翎抓,歪著腦袋問蔡妙翎,“這是?你認識?”
蔡妙翎回首翻個白眼,“我會認識這樣的門戶?”
話音甫落,玉娘幼小的身體往後縮了縮,一陣饑腸轆轆聲響起。
蔡妙翎居高臨下垂睨她,“餓了?”
玉娘乖巧點點頭,“娘很快就回來。”
來回說話不過片刻的功夫,天色已是全黑,蔡妙翎左右瞥一眼,在隔了不遠的另一條巷口窺見一位賣豆腐腦的攤販,便對嚴頌頤氣指使,“噯,她說她餓了,你去買碗豆腐腦來!”
玉娘有些高興,“我想吃甜的!”
又有些為難,“可是爹爹說不能吃白食。”
嚴頌見她乖巧懂事,心頭一軟,彎唇衝她一笑,忙不疊就跑去了。
蔡妙翎不喜這股油味,腳步一退就躲得遠了些,見玉娘那張粉雕玉琢的臉,一時難免想到幼時的自己,正巧另一頭稀稀散散有些小販出攤,正往正街上走,蔡妙翎一眼看清其中有位攤販賣的是糖葫蘆。
淡淡瞥了玉娘一眼,蔡妙翎旋即往那處跑。
“噯,停一停!”
三兩下攔停賣糖葫蘆的小販,蔡妙翎自顧往袖管子裡摸銀錢,“來一串。”
不一時,銀錢遞過去,又改口:“三串吧。”
小販樂嗬取下三串糖葫蘆遞給她,找過銀錢,又自顧往正街上走。
蔡妙翎淺嘗一口,又垂眼把玩另外兩串,隻駐足稍刻,便往玉孃家門前去。
正是用晚飯的時辰,家家戶戶煙囪冒著濃煙,煙火氣映照得瓦舍淌過一絲暖色,蔡妙翎不緊不慢行至玉孃家門前,還未走近,見門前空無一人,門內黑漆漆的,心中便咯噔一聲。
蔡妙翎一隻腳跨進門內,眯了眯眼,“玉娘?”
屋子裡靜謐得近乎詭譎。
蔡妙翎又將腳收回來,轉身往玉孃家西邊的巷口瞧,冷不防這一下就看見玉娘被迷暈,被一人扛在肩上,巷口還神不知鬼不覺停了輛馬車,那人的架勢正是要將玉娘往馬車裡塞!
蔡妙翎當即反手將糖葫蘆往那人肩頭擲,怒罵:“柺子?你作甚!給我把她放下!”
正巧嚴頌買好豆腐腦過來,蔡妙翎忙喊:“嚴頌!快去攔下!那裡有柺子,將玉娘拐走了!”
嚴頌甫一聽見,當即扔過豆腐腦,與蔡妙翎快步往巷口去。
那人見勢要逃。
二人緊叩著那人的肩,心中一喜,正使力往後掰時,身後悄無聲息落下幾人,一條沾了迷藥的帕子牢牢覆在二人口鼻處。
幾息的功夫,巷口歸於寧靜。
車軸聲漸隱。
橋下映照著悄然升起的月,粼粼湖麵上是一片平凡的市井煙火氣,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冇幾時傳來幾句開飯了的叫喚聲。
放了糖霜的豆腐腦灑了一地,一陣晚風颳過,糖葫蘆被吹得滾了滾。
橋對岸的小巷裡,是詭譎的死寂。
隻剩兩道發顫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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