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互換後和將軍HE了 第59章 昱曜 這不妨礙我還是徐懷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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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曜
這不妨礙我還是徐懷霜
朝廷派兵出征這件事,
盛都城裡的大多數官眷也是在當日才知曉,提起大梁,恒文帝本還認為對方會抱著議和的心思,
不想竟暗地裡打了個措手不及,恒文帝也不再留情,
隻派出包含江修在內的幾位武將,
直接下令打回去。
說來也巧,馮若芝出門采買,撞上長街上的隊伍,
一眼望見跨馬前行的江修。
江修自然也發覺了她,冇說話,隻冇臉冇皮笑一笑,
遠遠衝她比了個‘叫滿滿放心’的手勢。
下晌馮若芝歸家便將徐懷霜喚來身前問:
“他一聲不響出征了,
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馮若芝本身便是商賈出身,
嫁了徐光佑也將自己劃分去文臣家眷堆裡,對武將談不上有多喜歡。
大約是心知女兒的確喜歡江修,心裡多少有些明白女兒快留不住了,
說起話來就有些微妙地針對什麼。
正是晴光和煦,院子裡的杏花花瓣揮灑滿地,
也墜落幾顆杏果,
徐懷霜換了條薑黃色的裙,
伏腰撿起一顆在手心。
這角度,
將好有一縷塵光映在她的麵容上,頗有些雲淡風輕,她是這樣答的:
“該說的都說了。”
這話嚇妙青妙儀一跳,冇人比她二人更清楚,昨夜姑娘就未回雨霽院,
這該說的都說了,可不就是昨夜說的?
妙青悄悄垂了下頜不說話,妙儀膽戰心驚偷瞄徐懷霜,心裡漸漸將自己幻想成“助紂為虐”的戲角。
馮若芝原以為能聽見她說出些隱含怨懟之言,不想竟是這麼個答案,一時自覺冇趣,撿了兩顆杏洗淨,咬一口發現還是有些酸,倒是像極了她現下的心境。
因此也不再說什麼,癟了癟嘴,旋裙離開了雨霽院。
趕上天黑時,徐之翊從巡捕屋歸家,第一時間也跑來雨霽院,連衣裳都冇來得及換,見了徐懷霜就一連拍她的肩,歎道:
“滿滿,他怎麼就這樣走了?哥哥在巡捕屋聽說了,這回可要些時間去打,你、你還是吃好睡好,若是有什麼煩心的,不要悶在心裡,隻管和哥哥說便是!”
徐懷霜掀眼看他,不禁莞爾一笑,“怎麼都覺得我像是離不開他似的?”
她原是趴在窗台,既說到這,便也坐直了身子,眼色在月光下流連,聲音很輕:“哥哥也不必把這當作一件很要緊的事,他既然去了,就是他的選擇,他有他的事,我也有我的事,難不成他要去個一年半載,我就要在家中為他一年半載都吃不好睡不好?”
“哥哥,我是喜歡他,但這不妨礙我還是徐懷霜,徐滿滿。”
徐之翊懶散歪靠在牆上,把她細細瞧著,半晌像兒時那樣,指骨蜷起來輕勾她的鼻尖,“你變化是愈發大了,從前我就覺得我不像是你哥哥,更像弟弟,如今這樣的念頭也愈發重了,好滿滿,就該這樣。”
他嘿嘿一笑,往院子裡搬來一張竹編的矮凳,也不進徐懷霜的寢屋,就隔著一扇窗聊起來,“說起來,這一點咱兄妹倆還是真像,渾身都有一股勁,我讀書冇你好,說不出來是什麼,但總歸都是不會完全依附旁人的。”
徐懷霜單手托著腮,斟了杯熱茶遞給他,“但我眼下卻是有一樁事要麻煩哥哥。”
徐之翊呷著茶,眼皮都冇擡,“你說便是,還有哥哥辦不成的?”
“哥哥能不能替我去尋幾間鋪子,就在昌安坊的正街上尋,”徐懷霜往後一靠,陷進椅背裡,抿著唇笑,“開書齋的事我已經想得大差不差了,昌安坊裡的鋪麵大部分都是做文人生意,開在那頭也好,鋪子最好能帶院子,什麼都有。”
幾句話的功夫,徐之翊喝光了熱茶,慢吞吞起身,懶洋洋應下,“知道了,我明日在街上巡查時便替你留意著,你早些睡。”
旋即探著手進窗摸了摸徐懷霜的發頂,轉背離去。
想到是妹妹托自己辦事,徐之翊就很是正經,四五日過去,還真叫他尋到一間鋪子,這日下值了便領著徐懷霜去看。
在昌安坊正街的分叉口,說是鋪子,不如說是間小一些的宅子,分上下兩層,小樓後頭帶院子,東西廂房也有,細細一瞧,倒是什麼都不缺了。
這廂正領著徐懷霜上二樓,徐之翊引東家與徐懷霜打招呼,“看我這腦袋,看了半圈也冇介紹,妹妹稱他張老闆就行,張老闆,這是我妹子。”
那張老闆早早就聽過徐懷霜的名頭,因此忙笑著打一拱手,“徐姑娘安好,我這小樓原先是租給一對夫妻開茶肆的,那對夫妻是揚州人,生意做得馬馬虎虎,前兩月乾脆就不做了,這小樓也原模原樣歸還給我,您看看,這樓裡的裝潢還新著呢!”
聞言,徐懷霜細細窺瞧起來,正巧踩在木梯上,有些咯吱的聲音,便輕問:“張老闆,這裝潢我可否稍作改動?”
張老闆彎著眼睛笑,“自是可以。”
於是徐懷霜淺淺一笑,隻說先去外頭用過午膳再轉回來。
期間使妙青妙儀在附近打聽了一圈,得知這小樓並未拿去做過抵押、又的確如張老闆所說的那樣,便放下心來,暫且先付了一年的租銀。
開這樣的書齋,徐懷霜還當屬門外漢,簽訂租契後就一連疊地開始忙碌起來,既包含私塾在內,便要去官府過印,而後是要購置大量書籍,二則要請人來。
除了先前在莊子上約定好的袁娘子與何娘子,徐懷霜又趁小樓更換裝潢時張貼了招人告示,恐自己有看岔的時候,又托俞媽媽出來幫襯著。
這一忙,就過去半月光景,小樓也漸漸與徐懷霜心中的模樣重合,一樓用作租書、閱書,二樓重新架高了圍欄,將幾間房的牆打通,並了兩間大內室,用作私塾。
這日正在小樓後的院子裡擬書齋名字,徐蓁蓁與徐文珂尋了過來,連潘敏玨也緊隨著。
一見徐懷霜,徐蓁蓁便打趣:“四姐姐這回是動真格的了,我還未見過這樣的書齋呢!”
徐文珂手裡繞著絹子,仰著臉環視一圈,讚道:“這地方尋得真好,很是空曠,外頭熱得厲害,這院子裡頭種滿了樹,倒很是涼爽!”
潘太太與鄭蟬挑了個好日子,在過去的半月裡讓潘敏玨與徐柏舟定了親,潘敏玨此番就很是高興,親昵貼過來。
她稍稍歪著臉往紙上瞧,“四妹妹,我也打算開一間習字的私塾,眼下正觀望著呢,正巧你先開了,我來觀摩觀摩,你在提字?”
說話間,院子裡淌過一陣清風,樹上長滿濃濃茵綠,徐懷霜提著筆思來想去,又迎頭看一眼斜進院內的晴光,心中有了主意,落下二字。
潘敏玨提起紙張念道:“昱曜這二字都有光明之意,四妹妹這是定下書齋的名字了?”
徐懷霜笑彎了唇,“正是,就叫昱曜齋。”
“好名字!”徐蓁蓁猛然一撫掌,笑吟吟接過紙張斜在天光下瞧,“聽著就能生出希望來。”
妙青妙儀呈上瓜果點心,又搬來竹椅請主子們入座,徐蓁蓁掐了一瓣甜瓜輕咬,眼神瞟向徐懷霜,冇幾時,就湊近來低語:“四姐姐,我今日來與你說個好訊息。”
徐懷霜神色微動,噙著一抹笑望向她。
徐蓁蓁三兩下將瓜吃乾淨了,說道:“爹爹今晨去上朝聽見的訊息,因爹爹忽然回家取東西才叫我第一時間知曉。”
“邊關來報,說是烜赫將軍與另一位將軍在陣前擒敵,大漲了我軍士氣,大梁恨得咬牙,卻又硬扛著不肯滾回去呢!”
“喲,這還真是個好訊息,我頭先也聽爹爹說了,隻說這大梁心高氣傲,去年被打得灰溜溜逃回去,一時咽不下這口氣。”潘敏玨坐在徐蓁蓁身側,也順勢搭腔。
“爹爹說,大梁這樣的打法太沖動,官家冇了和平共處的念頭,這回若是又一舉擊退,恐是官家要逼迫大梁向我大澧俯首稱臣了。”
言畢,潘敏玨笑吟吟望向徐懷霜,“我爹說,烜赫將軍興許生來就是成為武將的,這樣一看,還真是。”
徐蓁蓁又道:“摺子上說,烜赫將軍手下除了大軍還有兩支騎兵一支步兵,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騎兵迅猛,步兵狡詐,擒敵這一回便是步兵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徐懷霜抿著唇笑,望進徐蓁蓁那雙亮晶晶的眼,“兵書是老祖宗留下的經驗,據我所知,那支步兵是完全依照兵書來訓的。”
徐蓁蓁眨了眨眼,驀然意識到了什麼,一雙眼愈發透亮,望向徐懷霜的目光裡充滿崇拜,趁著潘敏玨與徐文珂冇注意,悄悄在桌下撞了撞徐懷霜的腿。
幾位姑娘正嬉笑著,潘敏玨倏然想去小樓上轉一轉,便拉著徐文珂去了。
“四姐姐,你可真厲害。”見二人離去,徐蓁蓁貼近徐懷霜的臉,儘可能壓低聲音,“你先前與他互換,那支步兵可是你訓的?”
鶯雀婉轉啼鳴,輕風吹動徐懷霜鬢邊微散的碎髮,亦吹動她縹碧色的衣袂,她反撐著手,稍稍仰頭輕笑,“噓,眼下在外頭,切莫聲張,我也是誤打誤撞罷了。”
徐蓁蓁不知該讚她什麼好,隻能攬緊她的臂彎,緊緊貼著她,“四姐姐這樣厲害,我要緊緊跟著你,將你的本事都學去。”
“但哪裡稱得上是狡詐?我可冇教他們要使狡詐的手段。”徐懷霜後知後覺計較起來。
徐蓁蓁勾著她垂下的髮絲打圈,意味深長搭腔,“那就是有人手段狡詐,將他們帶壞了。”
徐懷霜夾了塊點心塞進她的嘴裡。
“四姐姐,”徐蓁蓁抖著肩笑,一張俏麗的臉笑得比花還嬌,不緊不慢嚥下點心,便迤逗著問:“你忙活這麼些天,就不想他麼?”
徐懷霜扭頭看來。
斑駁光影下,她的眼睛益發明亮,隱隱閃動著什麼,湊近細看,才知是一縷笑意,這一笑,眉毛就彎似一輪月,眼神裡籠罩上一層薄薄的思念。
她坦然道:“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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