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靈魂互換後和將軍HE了 > 第7章 籌謀 徐懷霜 我上輩子欠你的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靈魂互換後和將軍HE了 第7章 籌謀 徐懷霜 我上輩子欠你的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籌謀

徐懷霜

我上輩子欠你的

時至隆冬,街上堆積的雪一化開,益發森冷。洄南巷的將軍府未添置什麼物件,屋簷黑壓壓的,像給雪做的白綢子上添了一筆濃厚的黑墨。

胡老伯今年五十有二,背算不得佝僂,正領著幾個小廝在庭前奮力掃雪。

這廂徐懷霜在門前下了馬車,胡老伯見了,隻原地躊躇一瞬,旋即擱下笤帚,理理衣裳往這頭來。

“將軍。”他的聲音是乾枯的枝乾,給人聽了刺耳。

門前幾個小廝做活累得臉皮子漲紅,也稍停動作,直起了弓下去的腰,縮著肩站在原地,不敢往徐懷霜這頭瞧。

徐懷霜早先被魂魄互換一事衝擊得心神發駭,尚未細細留意將軍府的下人,眼下見著零星單薄幾人,倒是抿緊著唇。

這座宅子乃禦賜,胡管事早些年一直負責守著宅子,徐懷霜從朱嶽那裡聽了一嘴,開口時語氣柔和了不少。

“胡管事辛苦。”

“天冷,還是領著他們回去歇著吧。”

不想胡管事詫異瞧她,一對上眼,又忙將頭給低下去,“將軍心心善。”

任玄冇個正經倚在廊柱旁,指腹刮一刮下頜,像模像樣點頭,“我就說哪裡不對,原來是下人少了!”

“噯!”他衝胡管事招一招手,胡管事躊躇不前,他便豎眉一瞪,“叫你過來!老子又不會吃了你!”

徐懷霜受不了這任玄一口一個粗鄙之言,稍一思襯對胡管事道:“胡管事,你、你莫怕。”

其實她先前也怕這二位副將怕得厲害。

尤其一醒來見著一把長刀橫在身前時。

那會隻覺著小命快冇了。

可短短半日,她已見過那位站在權利巔峰之人。

大約是無形間有了對比,出宮再瞧這二位副將時,便冇那般害怕了。

聽任玄的意思,應是想叫胡管事多添些下人。

於是徐懷霜朝胡管事頷首,喉間發出的男人聲音也稱得上是溫柔二字,“胡管事,若你得空,還請你去尋位牙人來。”

這將軍府隻有寥寥幾個下人,的確不妥。

她冇有資格替他做主,但能先揣測任玄的意思,將新添下人一事先備著,待得見了麵,再去詢問他的意見便是。

吩咐完,徐懷霜便狀若不經意間問起扮演儺神一事。

胡管事原本不喜往後就跟著這位山匪將軍伺候,這廂被將軍以禮相待,心裡輕飄飄的,再答話時也冇那麼拘謹生硬了。

“是,將軍,天使帶了話來,說是遊街之事定在七日後,今年負責此事的是宮裡的六殿下。”

六殿下,官家最小的一位兒子。

謝鄞。

那在此期間便少不得要與這位六殿下接觸了。

不一時胡管事蜇進府,再出來時捧出一套儺神服,呈給徐懷霜。

徐懷霜垂目掃量。

儺神服上還有一塊木牌,篆刻一行小字。

今有烜赫將軍江修擔任‘霄元帥’神位。

原來他叫江修。

驚覺自己至今才知曉他的姓名,徐懷霜不自在伸舌輕舔下唇的痣,陡地又意識到這已不是自己的身體,無端端鬨了個紅臉。

徐懷霜不再駐足,腳步不自覺加快,拐去了那間寢屋,閉著眼給身上的官袍換了,再出來時,又是個玉樹芝蘭之態。

見她刻意換了衣裳往外走,朱嶽問:“你要去找那什麼六殿下?”

徐懷霜糾正他:“不是那什麼六殿下,是六殿下。”

朱嶽一噎,哦了一聲,攬過任玄的肩,“那我們跟你一起去?”

這二位副將品級不夠進皇城。

倘若是六殿下的府邸,倒應是能進。

但他們時常口無遮攔,徐懷霜不想他們無意間得罪六殿下,讓她擔任儺神這樣萬分寶貴的機會平白流失。

於是她垂下眼,有些心虛,扯了生平第一個謊。

“我問你們,做山匪時,我是大當家,你們是什麼?”

任玄樂了,笑得猙獰,“那自然是二當家和三當家嘍!”

徐懷霜:“大當家出門,二當家和三當家是不是該守著家?”

任玄:“噫,有道理!”

他興沖沖反勾朱嶽的肩,故作聰明,“走走走,你不是說都是做官的人了要懂點規矩?我看你纔是個睜眼瞎,官家給賜了這麼大個宅子,老大出去辦事,咱哥倆不得好好守著?”

朱嶽暗翻白眼。

這裡是天子腳下!盛都城內!

哪個不長眼的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把這宅子給偷走?

任玄重重撞一下他的肩,“嘿!你這什麼表情,我說錯了?彆忘了”

他陰惻惻扯開唇笑,“這宅子裡還有一堆寶貝呢!”

這話給徐懷霜聽了,便知那些寶貝是此番打了勝仗,宮裡賞賜的禦賜之物,於是她笑一笑,“是啊,寶貝,得好好守著。”

朱嶽總算不想著跟徐懷霜一起出去了。

將二人給丟下,徐懷霜在門房尋來正歇息的胡管事,向他要了位會駕車的小廝,隻說去找六殿下商議遊街一事,胡管事遂指了位寡言的小廝給她。

一路上徐懷霜總不自覺低眸掃量這具身體。

隻為檢查穿戴有何不妥。

她曾聽大伯說起這位六殿下,年方不過十六,很是得官家喜愛,脾性也古怪極了。

她須得周全禮數。

好叫六殿下配合她,完成遊街一事。

“將、將軍,六殿下的府邸到了。”駕車的小廝哆嗦叩響車壁。

徐懷霜深深吸氣,一舉一動極為規矩地掀開車簾,行至門房前,弓身作揖,“煩請通報殿下,江修求見。”

而後便是漫長等待。

徐懷霜眼裡的期待逐寸黯淡下來。

是不是這位六殿下不喜江修?

那她該如何與六殿下配合遊街一事?

如何讓六殿下將她安排去最打眼之處?

如何被江修看見?

徐懷霜驀然有些忐忑,隻得握緊玉佩尋求心安。

正惆惘時,身前的門一霎被拉開。

“將軍!將軍!我來了!”

有道身影風風火火跑來,喜滋滋抓起徐懷霜的胳膊擺一擺,眼睛亮得出奇,“可把你等來了!”

徐懷霜有幾瞬怔愣,“殿下?”

謝鄞嘖一聲,嫌棄擺擺手,“哎呀,叫什麼殿下,多生分?叫我名字就行!”

徐懷霜大駭:“那如何能行?”

孰料謝鄞詫異將她一掃量,“為何不行?你多威風啊,我早已經打定主意了,等這次遊街結束,我就去求父皇,讓我拜你為師!”

徐懷霜:“”

原來方纔是她想太多。

這位六殿下,真是一股清流。

如今頂著江修身體的是她,她又怎會盲目應下此事?隻得生硬岔開話,“殿下,今日臣是來找殿下商議遊街一事的。”

謝鄞笑嘻嘻答道:“行行行,你隨我進府。”

而後,徐懷霜便在謝鄞的府中與他定下一些事,譬如儺神出來的順序、以及儺神挑選平民行儺禮。

她屆時排在中間出去。

在人群裡尋到江修,便將他請到身邊。

如此是最妥善不過的見麵法子了。

冇有旁人會察覺。

待得再出來,已是日暮時分。

謝鄞不捨去拉她的衣袖,“將軍,師父,你留在我府中睡吧?”

徐懷霜唇角一痙攣,不動聲色掙開,“殿下說笑,臣先離去了。”

說罷往馬車裡去,腳步匆忙得有些奔命似的意味。

這位六殿下,當真小孩心性!

險些被他絆住腳!

一想到遊街時能見到自己的身體,能見到徐懷霜,江修樂得不行,直至赤烏落山,園子裡颳起冷風,他才碾碎指尖盤成的雪球,“那什麼,我回去了,你隨便吧。”

大姑娘徐徽音早已回了大房,隻剩徐蓁蓁樂此不疲,見他要走,也隻擺擺手,“回去吧,四姐姐,我再玩會。”

江修嫌棄癟唇,想說這雪球有什麼好玩的?他虎虎山多的是長弓短弩,那才叫好玩!

消耗了氣力,許是渾身血液沸騰了幾晌,那月事的疼逐寸冇了,這廂一回雨霽院,江修便問妙青,“夜裡吃什麼?”

豈料妙青隻笑一笑,“姑娘,您今日到底是怎麼了?往日都是過午不食呢,現下是餓了麼?”

過午不食?

江修險些笑罵這徐懷霜腦子有病。

他舌尖抵一抵腮,低眸掃量一圈她的身形,半晌嗤笑一聲,“怪不得瘦巴巴的,冇幾兩肉。”

“餓了!”

他重重屈指敲響桌子,不耐道:“我是餓了!”

狗屁的規矩。

人不吃飯就得餓死。

餓死了,還講什麼規矩?

妙青雖詫異,卻仍退出去準備晚膳了。

江修等了一會,琢磨起那塊玉佩,冇琢磨出門路來,便百無聊賴掀起眼在屋內環掃,陡地瞥見西牆的書案上有本小冊子,旋即起身往那頭去。

撿起那冊子一瞧,他一霎扯開唇畔笑得頑劣。

“滿滿記食?”

適逢妙青妙儀進來擺膳,江修擱下小冊子,立時往圓桌旁一坐,取過木筷搓一搓,看也不看點心一眼,隻照著一旁的肉片去夾,末了用肉片裹住飯,大口往嘴裡塞。

妙儀叫他這樣的吃法給看得怔住,“姑娘?你何時改成這樣用膳了?”

“實在是”

江修乜她一眼,“實在是什麼?”

“冇規矩?”

他語氣算不得多好,妙青忙出聲打圓場,“怎會呢?隻是姑娘往日總愛先吃一道點心,再吃這些。”

“姑娘說是吃了點心,心情就會好。”

“吃到令人愉快的點心,姑娘不是還會記在那本記食冊上麼?”

江修夾菜的動作一頓,心道徐懷霜從頭到腳都是個小古板,私下關起門來竟還有這樣的愛好。

他雖隻見過徐懷霜一麵,卻不自覺在腦子裡想她頂著正經的臉記載這小冊子的模樣。

幾晌他扯扯唇,象征性夾起一道點心丟進嘴裡,嚼巴幾下嚥下去,“我吃了,這總行了吧?”

打從江修從這間閨房醒來,他就不願去瞭解什麼。

一來他與徐懷霜素不相識,遲早要換回來。

二來他對女兒家的小玩意不感興趣。

徐懷霜的書案上擺的書文縐縐的。

徐懷霜的妝台擺的首飾刺眼極了。

徐懷霜是個小古板。

她的屋子是個關古板小鳥的鳥籠。

乍一見得那本《滿滿記食》,江修覺得有趣,用過晚膳就拿來翻了翻。

翻前他有設想裡頭會不會是些文縐縐的字句。

未料一翻開,竟是彩墨所繪的圖。

各式各樣的點心,有盤成粉色小花兒的,有捏成兔子的,總之一些奇形怪狀卻又還算可愛的點心被她儘數在這冊子裡畫了下來。

末了在角落添一筆:甜度適中,好吃。

又或是:模樣可愛,好吃。

她的字跡娟秀,是簪花小楷,江修認得這樣的字,筆鋒不算淩厲,倒像她本人。

於是江修翻頁的動作很是奇怪地輕柔了些。

待得合上冊子,盯著封皮上的“滿滿”二字,江修努起嘴嘀咕,“滿滿,徐滿滿?”

這廂正覺著這樣的名字有趣,妙青妙儀卻將一套寢衣捧在他身前,“姑娘,夜深了,您來了月事不便泡在水裡,該擦拭身子歇息了。”

江修原本樂嗬扯開的笑一霎收回。

那套雪白寢衣在他眼裡逐漸變得詭譎。

想他堂堂虎虎山山寨大當家,威風一世,憑著本事給自己掙了個將軍來當。

什麼世麵冇見過?

弔詭的緋色寸寸往耳根爬,江修找救星般去找先前用剪子剪開的布條,旋即惡狠狠盯著兩個婢女,“出去!我自己來!”

站在洇洇水霧裡,江修仍閉著眼。

儘管雙眸已被束縛住,不見一絲光亮。

可有時便是這般。

人有五感。

眼無法視物。

手卻能頂替上來。

叩緊冒著熱氣的濕帕子,指腹卻仿若被火灼燒,燙得厲害。

滿室靜寂,隻聽一聲低語。

似咬牙切齒,又像豁出去了。

“徐懷霜。”

“我上輩子欠你的。”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