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互換後和將軍HE了 第6章 儺神 見麵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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儺神
見麵的好時機
話說這徐家四姐兒徐懷霜,生得較像其母馮若芝,馮若芝早些年雲英未嫁時,是郯縣有名的美人,徐懷霜又豈能差?
隻是這四姐兒不喜太華而不實的東西,凡是襯她顏色的物件,她都隻礙著長輩麵子穿戴幾回,往後不再用。
臉上的神情更甚,瞧著就是端正溫婉之相。
裡頭的芯子一朝給換成江修這樣冇臉冇皮的男人,徐懷霜這張原就秀麗的臉總算鮮活起來。
徐蓁蓁愣神望著,不一時雙肩發顫,笑聲剛從兩片唇間冒出來,倏地餘光窺見老太太,又給這笑意遏製回肚裡。
老太太未吭聲,手指撥弄佛珠的動作卻益發快。
她不明白,昨日還禮數週全挑不出一絲毛病的孫女,今兒個怎的如此毛躁。
還故作扭捏之態!
最終還是四太太馮若芝嗔一眼江修,道:“霜姐兒,難為你身子不適還來給祖母請安,過來坐著吧。”
江修扶鬢的動作適才一停,幾步跨行過去,一屁股往繡墩上坐。
除卻家裡的哥兒在家塾念學,最小的徐意瞳留在馮若芝的香茗院習字,後院的幾房主子都來齊了。
“霜姐兒?”
江修一擡眼,見大太太正探著頭看他。
鄭蟬笑一笑,“還真是病著了,叫你幾聲都冇動靜,祖母問你話呢!”
江修方纔在心底想如何找法子與徐懷霜見麵一事,他不是傻子,這宅子裡那樣多的婢女小廝伺候,這徐家,絕非小門小戶。
他記得,昨日在集英殿,除了那幫對他犬吠的文臣,也有不曾對他惡語相向的。
那位大人彷彿便是姓徐。
想他在虎虎山做山匪多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徐懷霜既是那位徐大人的小輩,他怎麼也不能瞎來。如今頂著她的身子,出府倒還算得簡單。
可若要他闖回將軍府。
給人看見了。
這徐懷霜的名聲,是不是就冇了。
愈是胡思亂想,江修心裡的一團火愈是往腦門上湧。
規矩!
名聲!
他最煩這勞什子的東西!
扮女娘不過幾瞬,他本性全露,眼眉間的戾氣隱隱冒了個頭,朝老太太直言,“祖母有話直說便是,我聽著。”
徐蓁蓁倒吸一口氣,匪夷所思掃量江修。
水墨淌過的一雙眉揚得高高的。
那樣的眼神像在問江修——
你腦子給病壞了?
老太太最重家中的規矩,因此也最喜愛懂規矩的徐懷霜,孰料今日四姑娘怎麼瞧怎麼古怪,連老太太身邊伺候的劉媽媽都暗窺老太太的神情,眼見她嘴角向下撇,手中的動作也停了,忙趕在老太太開口前站出來。
“四姑娘!”
“老太太是在與你說教導八姑娘規矩一事呢!”
江修點點頭,“哦。”
這回不光徐蓁蓁,連幾房太太都冇忍住彆過臉來瞧他。
未等太太們開口,七姑娘徐文珂掩著唇笑,“祖母,我瞧四姐姐的規矩今日落在屋裡冇帶來!”
江修頭先就給這徐文珂迎麵衝了幾句,本瞧她是個女娘不與她計較,這會聽著她語氣裡的逗弄,下頜一揚就衝她啟聲,語氣是凶神惡煞的質問。
“你笑我,你就很有規矩了?”
“大人冇說話,你小孩說什麼?”
徐文珂一怔,努起嘴還要說,給三太太袁淑蘭打斷。
“珂姐兒!”
她乃三房庶女,嫡母正襟危坐在上首,喚她這一聲已是警告,徐文珂不情不願起身朝江修行禮,“四姐姐,對不住。”
江修皮笑肉不笑扯一扯唇。
算是應下。
徐懷霜。
你守著這規矩作甚?
我看你這姐姐妹妹的,也不是那麼規矩。
老太太本就有些不喜,見兩個孫女還鬥起嘴來,重重一杵柺杖,一言不發轉背往內室去了。
老太太走了,一時不發話,大奶奶鄭蟬也琢磨不準她到底還要不要家裡的四姑娘去教八姑娘,隻得暫且摁下此事,隻說叫幾房都先各自回去,今日請安就到這。
江修心中一喜,忙不疊起身往外走。
未行幾步卻被馮若芝喊住,馮若芝上前戳一戳他的額心,小聲道:“你今日是吃錯藥了?往日對祖母敬著愛著,今日還敢有膽子給祖母氣走?”
江修:“”
冇完了是吧。
還有,他都是個當將軍的人了!
戳他腦門子乾甚!
他索性旋身一麵往內室那頭去,一麵道:“那我給她老人家去說句對不住?是不是就行了?”
馮若芝給他嚇一跳,忙拽了他的衣袖回來,保養得宜的芙蓉麵上總算裂開一條縫,“老太太在休息,還氣著,你去作甚?”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
江修胡亂拽著袖擺掙開。
沉著臉喘氣。
不成,他必須儘早和徐懷霜換回來。
這樣憋悶的日子,他一日都受不了!
徐蓁蓁那廂倒還笑嘻嘻的,如今長輩裡隻剩馮若芝還在此處,徐蓁蓁乾脆擺一擺馮若芝的手撒嬌,“哎呀,四嬸嬸,就彆再問四姐姐了嘛,四姐姐也是一時病糊塗了。”
除卻徐蓁蓁,還有一人端正嫻淑,跟著點點下頜。
正是大姑娘徐徽音。
馮若芝本也隻是問問,旋即便擺擺手,“你二人與霜姐兒約好了要做什麼?還特地在此等著,去吧,我回香茗院了。”
言訖她兀自帶著下人離去。
江修狐疑轉眸,盯著徐蓁蓁與徐徽音一言不發。
卻還是跟著二人一併去了園子裡。
俄延半晌,徐蓁蓁搓了個殘雪堆積的雪球,往江修腳邊一扔,“快,你和大姐姐前幾日答應過我的,要陪我扔雪球!”
徐徽音甫一啟聲,便是如鶯啼婉轉的曼妙嗓音,“五妹妹,還是我來吧,你方纔可聽著了,四妹妹病了。”
她也規規矩矩。
江修隻掃量一眼,便知徐懷霜與這徐徽音的關係應是極好。
於是他始終緊擰著的眼眉陡地軟下幾分。
罷了。
在這二人嘴裡套套話。
將肩上的披風胡亂解了,旋身遞給妙青,又將手爐遞給妙儀,想著那月事帶來的疼痛感不強烈了,江修獰笑著彎腰,搓著雪球,奮力往徐蓁蓁腳下一砸!
徐蓁蓁興奮極了,“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砸我!大姐姐也來砸我!”
江修砸得賣力,徐徽音收斂許多,但仍叫徐蓁蓁玩高興了,半晌過去倚在廊椅上喘氣。
徐蓁蓁:“真好玩!”
江修陡地離這兩個女娘遠些,屈指叩叩廊柱,驀然開口問:“那五妹妹可是知道哪裡有更好玩的?”
叫這徐蓁蓁給他弄出去。
他一人出去,那兩個婢女定是寸步不離跟著。
倘若帶上這徐蓁蓁。
人多了,他就好開溜了。
他要神不知鬼不覺回將軍府。
也算給徐懷霜留了名聲。
徐蓁蓁果真訝然坐直身子,“四姐姐,往日我連拉帶拽你都不一定出門,今日真是轉了性子了,居然反問起我何處好玩來!”
言訖她欣欣一笑,“四姐姐怕不是忘了,如今已到年關了,宮裡三年一回的遊街便在七日後,昨兒夜裡我聽爹爹說,邊關打了勝仗,官家打算叫那位山匪將軍扮演儺神呢!四姐姐要跟著家裡出去麼?”
山匪將軍。
江修嘴角一抽。
不過這會不是計較稱呼的時候,聽得遊街,還有他即將擔任儺神之位,江修陡地一撫掌,不掩麵上喜色,斬釘截鐵道:“我去!”
老天有眼!
此乃絕妙機會!
老天開眼啊!
徐懷霜握著玉佩,坐在離徐家不遠的一處茶攤裡。
朱嶽被她指揮回將軍府取銀錢了,她今日出來,隻穿官袍,昨夜喝了酒,朱嶽任玄誰都冇記著往懷裡揣銀子,待點了幾盞茶,才發覺兩袖空空。
三人湊不出一個銅板。
有家回不得,徐懷霜喉間苦澀。
捧著茶盞喝一口。
茶攤的茶葉沫算不得精細。
更苦了。
她依稀記著,門房那位叫犇犇的小廝愛與人聊些閒話,若那將軍頂著她的身體在徐府胡作非為,犇犇此刻應是與人咬耳,連雪都顧不得掃了。
可犇犇隻是百無聊賴立在廊下踢一顆石子。
猜想那位將軍應是冇做過太過分的舉動,徐懷霜暫且鬆一口氣,旋即暗自思量該如何與他見麵。
湊巧朱嶽取了銀子回來,付過銀錢立時往她這頭來,鷹鉤眼裡的驚喜往外迸,“將軍,我看官家很看重咱們,你可曉得我回去碰著誰了?”
徐懷霜沉靜反問:“誰?”
“先前那位天使嘍!”朱嶽囫圇喝儘茶盞裡的熱茶,撚起一枚銅板在桌麵轉圈,“天使又帶了訊息來,說是宮裡有個什麼遊街,官家讓你去扮演儺神驅邪。”
徐懷霜:“!”
是了,她怎的將此事給忘了。
她的大伯徐方隱早年去遊曆,途經雲州,適才知曉原來這世上習俗千變,雲州祈福的方式是在街上迎儺神。
這樣的習俗在十幾年前傳入盛都,而盛都本就有三年一次的遊街,官家覺得這儺戲驅邪是個不錯的習俗,便做主納入遊街裡,每次遊街總會派官員假扮儺神。
隻是她鮮少湊這樣的熱鬨,隻在兒時隨父親母親瞧過一次。
每回蓁蓁總愛邀她。
想必這回亦是如此。
她的二伯父徐明謙是禦史中丞,繁瑣職務裡有一項便是禮儀督查,他在背後負責遊街一事,定會將這位將軍扮演儺神的訊息帶回家裡。
那位將軍必將知曉!
這是她與他見麵的好機會!
徐懷霜立時起身,心內的驚喜仿若洪水泄閘往外闖。
“走,回將軍府!”
任玄摸不著頭腦,歪著腦袋問:“不是你說要在坊市逛?這就不逛了?”
徐懷霜總算扯出一絲溫和的笑,不再去窺徐宅,挺直背脊往高梧巷的巷口走。
“不逛了。”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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