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球 打聽
打聽
薑言對於陳潤不經過她的同意就把她帶回他的府邸,很不滿,但這隻是個簡單問題,因為薑言慢慢地發現,陳潤似乎是把她軟禁了。
這一天清晨,陳潤照常去上朝,薑言帶著黃鶯假裝出府溜達,但被守門的下人給攔住了。
薑言當下就確定了她的猜測:陳潤軟禁了她。
她很氣惱,很想不通,問黃鶯:“他到底想做什麼啊?我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黃鶯也沒想到陳潤會來這一出,想了想,道:“主子,陳公子一直把您當作他以為的心上人,這跟您說什麼,沒有一點兒關係。”
“怎麼就沒有關係?我都很明確告訴他,我不喜歡他!”
“主子,陳公子對柳小姐用情至深,不到最後知曉您的身份,他是不會輕易放開您的。”
“怎麼會這樣?當初隻是想著找他打聽個訊息,怎麼就這樣了?”薑言頭很疼,扶著額頭,歪在椅子裡。
“主子,聽陳公子之前說的,您就算不去找陳公子,陳公子也會來找您。這不是您的錯。”
薑言焦頭爛額,又沉思了會兒,道:“黃鶯,你說我老實告訴他,我不是柳如意,他會信嗎?”
黃鶯猜不準,很為難。
薑言又悶頭自言自語:“他喜歡的到底是柳如意的人,還是柳如意的品德?如果我變成一個惡毒,驕縱,不講理的人,他是不是就厭煩了?”
黃鶯默默地思考她說的話,不置可否。
薑言一拍手,決定了,就按照她想的來,變成一個毒婦,看他陳潤還怎麼喜歡!
陳潤對薑言很大方,買了好多綾羅綢緞,金銀翡翠首飾。薑言那個愛不釋手啊!所以,一想到要破壞這些東西,薑言就心疼得不行不行的。
“這個要剪爛嗎?這個要折斷嗎?這個要摔了嗎?還有這個,要賣好多錢吧?這件衣服這麼精緻,要費很多心血吧?”
薑言把陳潤送給他的東西一件件擺開,一件件翻看,看了這個不忍心破壞,看了那個不忍心扔掉,折騰到陳潤下朝回來了她還什麼都沒有做。
“如意,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薑言雖然還沒有看到陳潤,但一聽他的聲音,就能想象到他歡喜的模樣來。
“如意,快來看看。”陳潤還算有君子之風,到了薑言的閨房,並未進去。
薑言苦悶得很,歎了口氣,走了出去。
陳潤笑得像朵花,薑言一看他如此情緒高漲,自己再拉個驢臉,頓覺很羞恥,也微微笑了。
“陳潤啊,你才下朝回來,怎麼不去休息?以後要多休息,莫要總跑來跑去。”
“如意,眼睛閉上,我讓你睜開眼,你再睜開眼。”陳潤像個少年那般意氣風發,單純爛漫。
薑言不想聽他的,但還是聽了他的。
“好,睜開眼睛。”
薑言睜開了眼睛,就見陳潤笑得像陽春三月的太陽那般熱烈,舉著一個他手掌那麼大的小人兒。
小人兒是個女子,體態纖瘦,看著柔軟。她挽著墮雲髻,插著一頭金燦燦,亮晶晶的發簪。穿著粉綠色的衣裙,直到腳麵。
薑言掃了小人兒一眼,突然就發現她怎麼那麼麵熟,好似在那裡見過,但又怎麼想都想不到在那裡見過。
正疑惑間,陳潤道:“如意,你看她跟你是不是很像?”
薑言這才恍然大悟,對啊,她不就是“她”自己嗎?
他捏一個“她”自己給她,是什麼意思?
陳潤笑得很輕柔,目光含情,看著薑言,道:“如意,你不是說你想要一個泥人嗎?我給你買回來了。”
這是柳如意的心願吧?
“謝謝你啊陳潤,跟我還真是長得一模一樣。”薑言伸手,接了過來,好奇地把玩了起來。
陳潤的雙眸像是星辰一樣亮,那快要溢位來的愛意,看得黃鶯不由錯開了視線。
薑言:“你吃飯了嗎?要不去吃個飯?”把泥人交給了黃鶯,“一定收好了啊!”
她的意思是這是你家柳小姐要的東西,要為她收好,但是聽在陳潤的耳中,卻變了味。
“如意想吃什麼?要不我們去集市上轉轉?”
薑言一聽可以出去,頓時激動得不行:“好啊!”但隨後轉念一想,她這要出逃的心思是不是太過明顯了,隨即又輕咳了一聲,“你不忙嗎?我不想耽誤你的事。”
“不忙不忙,我一點兒都不忙。”
薑言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黃鶯一眼,道:“那現在就走吧。”
去集市對薑言來說可謂是到了心坎兒,但薑言那裡想到,等待她的不是眼花繚亂的美食和琳琅滿目的商品,而是一句句,一聲聲咒罵。
“不守婦道的賤人!”
“穿得花裡胡哨的又想勾引誰?穢氣!!”
“嗯,男人還沒死呢就浪蕩成這樣?真不要臉!”
“不要臉!”
“臭不要臉!!”
類似這種咒罵,那是一句接著一句,雖然聲音都不大,但都一句不落傳入了薑言的耳朵。
薑言氣得心口都疼,忍不住想破口大罵,你們懂什麼?什麼不懂就不要瞎說!!但一想到她跟著陳潤出來,不想壞了陳潤的名聲,生生壓了下來。
陳潤自然也聽到了這些嚼舌根,但他卻沒有一點兒反應,甚至是細微之處還能看到他的滿意。
薑言氣呼呼跑到一個賣粟米糖的小攤前,還沒有說她想買粟米糖,那買糖的大娘就一臉瞧不起她,冷聲冷語道:“俺不賣給你!!”
薑言不由愣了,過了幾秒,也不高興道:“為什麼不賣給我?你不想賺錢?”
大娘鼻孔哼了一聲,不屑道:“你的錢?俺怕不乾淨!”然後起身趕薑言,邊趕邊道,“走開走開,不要耽誤俺做生意!!!”
薑言氣得呼哧呼哧的,沒了吃飯的心情,扭頭越過跟來的陳潤和黃鶯,向回跑去。
黃鶯急忙要追上去,但陳潤卻一伸右手攔住了她。
黃鶯很納悶,看向了他。
他微微笑道:“我有話要與你單獨說。”
黃鶯不由心慌,乾笑道:“陳公子,奴婢要侍奉主子,不能耽擱。”就要跑開,但是陳潤卻又一伸右手,攔住她,依舊微微笑著,“不耽擱事。”
黃鶯沒辦法,隻得聽他的話,留了下來。
陳潤帶黃鶯去了一處雅間,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問:“你家小姐可還住得習慣?我要聽真話。”
黃鶯垂著眼簾,聽他這麼問,思考了一會兒,道:“奴婢不敢隱瞞,主子住得很舒心。”
“當真?”陳潤沒有生氣,但是語氣卻特彆地有壓迫感,黃鶯聽得不由緊張,又忙道,“真的,奴婢不敢欺瞞。”
陳潤反複咀嚼了幾次她的話,才又道:“你們離開王府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
黃鶯猜不出他意圖何在,想了想,道:“當日主子帶奴婢走得急,確實什麼都沒有帶,除了隨手的一兩支金簪。”
陳潤聽後,一直若有所思盯著黃鶯看著,過了片刻,才又道:“上官澤玉可知道你家小姐離開?”
“不曾。主子當日就是怕王爺知道,這才帶奴婢天還沒亮就走了。”
陳潤又深思看著黃鶯,又過了一會兒,道:“你侍奉你家小姐好多年了吧。”
“是,奴婢自幼就伴隨主子身側,有十來年了。”
“那你肯定能看出來你家小姐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對吧?”
“奴婢與主子相伴多年,確實可以一眼看出主子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陳潤便目光如炬,牢牢盯著她,問:“那你告訴我,你家小姐到底喜歡不喜歡上官澤玉?”
黃鶯沒想到他問了這麼多,最後竟是為了問這個問題,一下子錯愕到怔楞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