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球 矛盾
矛盾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陳潤的聲音陡然威逼起來。
黃鶯又害怕又慌亂,兩隻眼睛瞅著腳麵,猶豫不定。
陳潤沒有緊問,而是喝起了茶。他把茶蓋兒一下又一下,有節奏地碰著茶杯。
黃鶯越聽心越慌,越聽越害怕,沒多大一會兒,顫抖著聲音,道:“奴婢猜不出主子的心意。”
“哦?”陳潤玩味地挑起了眉頭,“你剛纔不是還告訴我,你侍奉如意十來年了,怎麼會猜不出她的心意來?”
黃鶯忙改口道:“奴婢是不敢確定。”
陳潤目光如炬,盯向了她:“說出來,我聽聽。”
黃鶯不自覺吞了好幾口唾沫,小聲道:“奴婢的主子要是心悅王爺的話,應該不會離開王府吧?”
陳潤的眼神突然明亮,仔細回味了一番,道:“今日的事,不要告訴如意,記住了?”
“奴婢謹記。”
陳潤起身,朝外走去:“回去吧。”
黃鶯才如釋重負,敢偷偷喘口氣。
薑言真的是能被氣死。她就鬱悶了,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他們要那麼罵她?
他們知道什麼啊?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那裡以訛傳訛,胡言亂語!
薑言一口氣跑回陳潤的府邸,回到她住的地方悶了滿滿一杯茶後,才突然發現,黃鶯竟然沒有跟她跑回來,不由又氣黃鶯,覺得黃鶯跟她不心有靈犀,黃鶯不支援她,不向著她,然後自個窩在搖椅裡,閉著眼睛假寐起來。
黃鶯像是驚弓之鳥一樣,膽顫心寒跟著陳潤一回到府邸,就馬不停蹄跑到了她們住的地方,見薑言四仰八叉躺在搖椅裡,這才鬆了口大氣。
薑言氣得像是要爆炸了,那裡能睡著,一聽到有腳步聲,就屏氣凝神在等黃鶯的靠近。
但黃鶯卻當真以為她睡著了,又微微歎了口氣,準備進屋。
“就是這個態度?”薑言不滿道。
“主子您沒睡著?”
薑言睜開眼睛,鬱悶地看向她,道:“我又不是沒心肝,怎麼還能睡著?”
黃鶯自責道:“主子,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侍奉好您。奴婢願意領罰。”說著,就要跪下來。
薑言驚訝不小,忙從搖椅翻起身,把她一把拉起來,氣惱道:“你乾什麼啊?還跪?誰讓你跪了?不都說好了咱們是姐妹?你要把我氣死是不是?”
黃鶯更羞愧,更自責:“主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想。。。。。。”
“想什麼不重要,但是你一定要記住,永遠不要跪我!!”
黃鶯眼淚婆娑,感激地重重點了幾下腦袋。
薑言又有氣無力躺回了搖椅,一邊緩緩地晃著搖椅,一邊歎氣道:“我現在可成大罪人了!感覺隻要一出現在人群中,分分鐘就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主子,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胡說八道,您不必因此而生氣。”
“哎,我也希望這樣啊!可我這人有時候就喜歡較真,尤其是被冤枉的時候。”薑言鬱悶地說完,又問,“你怎麼回來這麼晚?乾什麼去了?”
薑言一時情不自禁想起了陳潤說的話,心慌得臉色都變了。
黃鶯等不到她回話,扭頭去看她,見她慌裡慌張的,還很害怕,立馬皺起了眉頭:“有人欺負你?你說是誰,我替你出頭!!”
黃鶯把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連連道:“不不不,沒有人欺負奴婢。”
“那你剛才那是什麼表情?”
黃鶯猶豫不定,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把陳潤說的話,原封不動告訴薑言。
薑言是個急性子,尤其是在她比較好奇的事上,那更是一點兒耐心都沒有。
“你倒是說啊,你這吞吞吐吐能把我急死!”
黃鶯這下下定了決心,眼神定定道:“主子,陳公子問了奴婢幾個問題。”
薑言很意外,呆了一下,好奇問:“問你問題?問的都是什麼問題?”人都從搖椅裡坐了起來。
“主子,要不咱們進屋說?”
薑言沒有猶豫,進了屋。
黃鶯把院子看了又看,確定沒有人偷聽後,才進屋,關上了門。
“說吧。”薑言坐在圓桌前,等著問。
黃鶯走到她身邊,道:“主子,陳公子問奴婢,您到底喜歡不喜歡王爺。”
薑言不意外這個問題,但卻好奇黃鶯的回答。
“你怎麼回的?”
黃鶯有些侷促不安。
薑言:“你該不會是說。。。。。。”
黃鶯怯怯地擡眸望了薑言一眼,小聲道:“奴婢說,主子您要是喜歡王爺,就不會離開王府。”
果然。。。。。。
黃鶯忙又解釋:“奴婢當時是想說主子您喜歡王爺的,但又一想,這個時候,要是讓陳公子知道您喜歡王爺,怕是對您不好。”
薑言喃喃道:“是啊,確實對我不好,但。。。。。。”如此以來,陳潤是不是就覺得她喜歡他?那他之後是不是真就對她窮追不捨?
黃鶯見薑言沒有把要說的話說完,神色又不安,覺得她又說錯了,忙又自責:“主子,奴婢錯了,奴婢不該擅自做主回答這個問題。”
薑言無奈歎了口氣,看向她:“
你沒有錯,這個問題左右都要回答,不是你回答,就是我來回答。答案就兩種,喜歡,不喜歡。無論是說喜歡,還是說不喜歡,結果都不見得好。”
“那要怎麼辦主子?”
“哎,已經這樣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皇上成功捉拿上官澤玉,並把他打入天牢,日日折磨他,那心情簡直好得無法用詞語來形容,所以朝中大臣也因此而受益。
之前上朝,隻要有臣子啟奏之事與皇上的理念不一致,皇上就會大發雷霆,引罪臣子。
但自此之後,皇上不再如此,皇上對眾位大臣,乃至是宮女,太監都很寬容,也有耐心。
這一日,他從天牢回到養心殿,就與貼身公公討論賜宴的事。
用皇上的話來說,他得以再次擁有整個大周的絕對權力,該是要普天同慶,為他喝彩才對。
皇上的意思是,這一次,不再是朝中大臣來宮赴宴,而是整個大周的臣子都可以來宮赴宴。
公公一聽,深知此事不好,要是整個大周的臣子都來宮赴宴,不說其他的,單就安全這一事,就很難把控,但又不敢直接挑明皇上這個決定的不妥善之處,便在得閒之餘,告知了皇太後,樂正氏。
樂正氏一聽,當下就氣得拍了桌子,然後被宮女簇擁著,去養心殿找了皇上。
皇上當時正醉酒,撫樂,身旁還有穿得清涼的歌女在跳舞。
樂正氏遠遠地一聽到從養心殿傳出來的曲聲,臉就黑了,所以當她一走入室內,看到那奢靡,混亂的畫麵,當下就憤怒地喊了一聲“滾”!!
歌女嚇得像是受驚的小兔子,瑟縮在一起。
皇上的興致被敗了,臉色很不好,但也還站了起來,朝樂正氏問安:“孩兒見過母後。”
“你眼中還有我這個母後?”樂正氏氣憤道,然後掃向還瑟縮在一起,楚楚可憐的幾名歌女,“還不滾?”
幾名歌女就趕忙提起裙擺要離開,但是皇上這時卻慢悠悠道了句:“慢著。”
樂正氏的惱火更甚,黑著臉看著他,問:“皇上什麼意思?”
“母後又是什麼意思?”
樂正氏氣得咬牙切齒,死死盯著皇上的雙眸,道:“你要違抗母妃的命令?”
皇上噙著輕蔑的笑意,道:“不敢,孩兒怎麼敢?孩兒即便是皇上,即便是這大周的天子,孩兒也斷然不敢違抗母妃的命令!!”
樂正氏聽出了皇上的言外之意,怒極而笑:“好啊,那一切就聽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