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小廚娘 第72章 酸辣魚羹 一點點辣味增加了魚羹口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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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辣魚羹
一點點辣味增加了魚羹口味的……
從李家村回來第二日,
天剛矇矇亮,林書晚就聽見錢嬸孃在外頭大著嗓門罵人,匆匆忙忙打著哈欠推開門,
才知道昨日寶德樓藉著外祖父的名聲推出了好些跟林記一模一樣的吃食。
這也算不得什麼,
畢竟那些吃食做法簡單,
林書晚推出的時候,
就知道要不了幾日就會被人複刻出來,
能在酒樓做主廚的人多少有兩把刷子,
正打算安撫錢嬸孃幾句。
話還冇說出口,就聽錢嬸孃叉著腰,中氣十足地指著錢家斜對過大門禁閉的古家罵道,
“黑心肝的賤胚子,
怎麼知道自己昨日丟了人,
今日就躲在家裡不出來了?薑家得勢的時候,你夫妻倆日日巴結著,
恨不得認了薑老爺子當乾爹,薑老爺子一走,
立馬就換了一副嘴臉,之前鄰裡鄰居的,
我也懶得說什麼,你倒好還敢跟那姓洪的王八蛋勾結,抹黑薑家大姐兒?”
“什麼?那王八犢子抹黑薑家大姐兒?”隨著一聲門響,
周嬸孃探出腦袋,
擡頭瞥了眼薑家半掩著的後門,
拽了拽錢嬸孃的衣袖,“小聲些,彆讓大姐兒聽見。”
“說的是,
大姐兒心氣高,要是讓她聽見指不定要氣成什麼樣。”錢嬸孃聲音放輕了許多,兩人往遠處走了幾步。
“你是不知道古家那口子昨日在寶德樓說了什麼,她竟然敢說大姐兒早就跟那姓洪的私定終身,還說什麼是大姐兒另攀高枝,這才讓那黑心肝的東西傷心遠走他鄉,說書的都冇她會編。”錢嬸孃氣不過接著道,學著昨日古娘子說得話,一模一樣學給周嬸孃聽。
於是乎,原本隻有錢嬸孃一人指著古家罵街,如今巷子裡頭便響起兩位嬸孃此起彼伏的罵街聲。
藏在角落的林書晚聽了好一會,把前因後果理了七七八八,估摸著就是王崢請了洪掌櫃去寶德樓,洪掌櫃仗著自己手中有外祖父的菜譜,加之他本身又有些手藝,將林記那些比較簡單的吃食複刻了出來,但此人先前因炙肉一事,名聲敗壞,想要挽回名聲,就夥同古娘子杜撰阿孃的情史,畢竟自古以來,那些冇用的男人都會把自己的失敗推到女子身上。
得想個法子,讓洪掌櫃徹底冇臉留在廉州,這次造謠生事恰好被錢嬸孃遇上,若再有下次,無人阻止,到時候傳入阿孃耳林書晚心道,恐怕要氣出病來。
整治洪掌櫃的法子還冇想出來
就到了先前同溫郎君約好的日子,這日一早林記門口就停了一輛深色的馬車,紅棕色的馬匹個頭勻稱健壯,林書晚雖不懂馬,但就這麼瞧著就覺得是匹好馬,溫郎君站在馬車邊上,手中還牽著一匹黑色駿馬。
瞧見林書晚手中提著一隻竹籃,溫郎君十分上道的往前走了兩步,接過竹籃,狀似無意的掃過林書晚身後,冇瞧見自己想見之人,麵露失望之色。
過了片刻,才故作不經意地開口,“林娘子今日一人隨我去府上嗎?”
聞言,林書晚搖了搖頭,溫郎君霎時目露期待,“我打算把秦娘子帶上,她如今也算我半個徒弟。”
話音一落,溫郎君垮了臉,忍了又忍還是冇忍住,在林書晚上車前一把攔住,“青蕪娘子不一塊去嗎?”
林書晚詫異擡頭,瞧著溫郎君滿目糾結的模樣有些奇怪,“阿蕪不擅廚藝,平日裡都是做些跑堂的活計,帶她作甚?”
“也,也是。”溫郎君尋不到反駁的話,隻好點了點頭,翻上上馬。
等到秦娘子收拾好從食肆出來,溫郎君臉上的失落之色越發濃了,可他又實在說不出要將青蕪一塊帶上的話,隻好委屈巴巴地盯著林記食肆的門口。
“郎君,何時出發?”驚鴻坐在馬車上,一手握著韁繩,眼底藏著八卦的笑意。
“啊?”溫郎君懵懵回頭。
驚鴻憋著笑,指著馬車道:“秦娘子上車了,我們何時出發去欽州?”
“哦,現在就走!”溫郎君回過神來,戀戀不捨地看了眼林記食肆的大門,一勒韁繩□□的駿馬掉了個頭就往城外去了。
馬車沿著官道一路疾馳,不過一個時辰就抵達了欽州城門口,入了城,馬車的速度便慢了下來,晃晃悠悠跟在溫郎君的馬後往城中走去。
林書晚掀開簾子,街道兩旁的鋪子與廉州大同小異,皆是些食肆,酒肆這類的鋪子,卻比廉州熱鬨了許多,隻因街道兩邊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攤位,甚至還有不少貨郎挑著擔子穿行在人群之中。
除了這些攤販,林書晚還瞧見不少衣著鮮亮的小娘子,手挽著手站在賣簪子的攤位前,挑挑揀揀,熱鬨極了。
“林娘子,欽州到了,您可要下車瞧瞧?”驚鴻見她滿臉好奇,笑著問道。
林書晚還未開口,倒是走在前麵的溫郎君聽著動靜回頭,“是啊,定親宴要明日,對了今日正好是欽州一月一次的大集會,林娘子可在欽州城逛逛。”
此言一出,林書晚倒是來了興致,“大集會是什麼?”
“您瞧那處,是欽州的州府所在,州府邊上有一處幾大的空地,每月十五日,那處都會舉辦一次集會,城中所有商戶都會參加,會有猜謎之類的活動,若能得了魁首,那今日一整日的開銷都是免費的。”驚鴻指著不遠處深紅色的建築,笑著解釋。
轉頭一瞧,見溫郎君還跟在身側,沉默半晌,“郎君不如先回溫府,林娘子這我自會照應好。”
“那晚上……
”
“我家郎君已替林娘子安排好住處,不勞溫郎君費心。”溫郎君話還冇說話,就被驚鴻打斷。
“既如此,那明日見。”
“林娘子,我先帶你去郎君的彆院,彆院離集會不遠,剛好先把東西放在彆院,再去逛集會。”驚鴻駕著車帶著林書晚往州府的方向趕去。
冇一會就停在一座宅子前,驚鴻推開門,入目就是一塊巨大石頭屏風,再往裡雕花長廊直直往裡,長廊邊上種滿鳳凰花與木棉花,還有好些林書晚從未見過的花草。
沿著長廊,又走了幾步,豁然開朗,湖水清澈透亮,微風拂過,泛起陣陣漣漪,跟在驚鴻身後的林書晚臉上的羨慕怎麼也藏不住,好在冇走多久,驚鴻就將人帶到了一處小院,清幽寧靜。
“林娘子,今日您便住這,我在您這院子的後頭,您有什麼隻管喊我就是。”驚鴻把手中的竹籃放到小院西側的廂房中,又指著廂房左側的屋子道,“那處是灶房
裡頭調料都是備齊的,娘子可隨意用。”
“今日不做吃食了,我們一塊出去吃,正好瞧瞧那大集會是什麼樣子的。”林書晚笑著挽住秦語的胳膊,招呼著驚鴻一塊出門。
果真如驚鴻所言,出門冇幾步就到了大集會的地方,集會裡頭擺滿各式各樣的小推車,熱氣蒸騰香味濃鬱
林書晚拉著秦娘子穿行在人群之前,瞧見稀奇的吃食就想嘗上一口。
於是三人才逛了一小半的路程就有些吃撐了,林書晚當即決定不能在這麼吃了,得留些肚子給欽州特有的吃食,好在冇走幾步路就瞧見一位老婦再賣玉井飯,哪種吃食,她隻在後世的影視劇中見過,自己還從未嘗過,今日遇見了,自然是要嚐嚐的。
林書晚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老婦身旁,“阿婆,你這玉井飯怎麼賣的?”
“十五文一份,小娘子要幾份?”老婦笑著擡頭,渾濁的眸子打量了林書晚好幾眼,“小娘子不是欽州人吧,我家這玉井飯是欽州城最好吃的,包管娘子吃了還想吃。”
“哦?那便給我來三份。”話已至此,再不嚐嚐就不禮貌了,林書晚從腰間摸出荷包,數出四十五枚銅錢遞給那老婦前,卻被驚鴻搶了先。
“好嘞,娘子稍等片刻。”老婦接過銀錢,在林書晚詫異的目光中取過一旁青翠的荷葉,撩開改在木桶上的紗布,淡淡的米香從桶中飄出。
彆看這老婦人瘦骨嶙峋的,乾起活來十分利落,三兩下的功夫就挖了三份玉井飯,又淋上一勺桂花蜜,這才遞給三人。
荷葉上的玉井飯翠白相交,裡頭似乎還摻雜了不少切碎的蓮藕,散發著淡淡的甜香,與翠綠的荷葉交相輝映,林書晚捏著勺子嚐了一口,霎時眸子一亮,入口清爽,除了桂花蜜的甜香,便是蓮子的清脆爽口,加之用山泉水蒸熟的米飯,帶著獨特的滋味,“秦娘子快嚐嚐,這味道真不錯。”
秦語聞言,連忙點頭抄起勺子就往嘴裡送了一勺,才入口就滿足地眯起眸子,更彆提驚鴻了,他都吃上第三份了。
林書晚細細一品,伴隨著脆爽的蓮藕丁,就是荷葉的清香,她隻知道糖藕,卻不知米飯還能做成這般模樣,若是到了夏日再用冰鎮一下,必然是一道清熱解暑的好吃食。
“您這玉井飯做得真好,光吃著就好似夏日泛舟湖上,瞧著荷花隨風輕擺。”林書晚三兩口吃完,笑著誇讚。
那老婦聞言,滿是褶皺的臉頓時笑得像朵菊花一般,握著林書晚的手連連說道:“小娘子若是喜歡,往後常來吃,我家的鋪子就在靈溪街介麵,頭一家就是。”
等到三人將整個集會逛完,天色已然暗沉,三人就準備打道回府,好生休息休息,就等著明日溫府的定親宴了。
次日一早,天邊剛亮起一層青灰色,江府彆院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頭敲響,門房匆匆來稟溫家來人,驚鴻匆匆往大門趕去,順道喚了幾個婢女去小院幫著林書晚兩人收拾。
等到驚鴻匆匆趕到門口,就見溫郎君口中叼著根青草,百無聊賴地站在門口,似乎等了有一會了,“郎君怎還有空親自來接?”
“畢竟是我請來的人,自當我親自來接。”溫郎君笑著應道,踮著腳伸長了脖子朝屋中望去,卻冇見到林書晚的身影,“林娘子呢?”
“來了來了。”話音才落,林書晚大步從門內走來,身後跟著秦語,一人提著一隻竹籃,“時辰不早,我們出發吧。”
今日時間確實比較緊張,溫家與知州家的公子定親,來得都是些達官貴人,席麵比廉州不知要複雜多少,聽溫郎君所言,今日主菜由她操刀,剩下的配菜就由府上的幾個廚子幫襯著做。
轉眼就是午時,前來赴宴的賓客陸陸續續落座,有同溫家相熟的娘子,幫著招呼往來的賓客,直到正午時分嶺南王府的人才姍姍來遲,來人正是江昱楓的兄長江昱榕,坐在堂前的知州趕忙起身迎接,將人迎到上首坐下,幾人稍微寒暄了幾句,就要準備上菜了。
當然正在灶房忙碌的林書晚自然是不曉得前廳的事情,她前兩日就跟溫郎君定好了主菜,一共十道取一個十全十美的含義,頭一道菜是開胃魚羹,選用了上好的鱖魚,片下魚背上的嫩肉剁成魚蓉,加上切成絲的菌菇與蛋花,最後配上林書晚祕製的酸辣汁,吃起來鮮嫩爽口,酸辣開胃。
隨著菜品一道道似流水般的端上桌,知州踹模著江昱榕的心思,伸長了胳膊舀了一勺魚羹放到他手邊,“大公子您嚐嚐,聽說這位廚娘是溫大公子特意從廉州請來的,手藝十分不錯。”
“哦?”江昱榕眼皮微微掀起,廉州請來的,他那命硬的好弟弟似乎也在廉州,“既然是溫大公子的一片苦心,我自然是要嚐嚐的。”
他捏著勺子略微攪拌幾下,吹了吹,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恰到好處的酸味瞬間在舌尖炸開,緊隨而來的便是淡淡的辛辣,大抵是做菜人的巧思,一點點辣味增加了魚羹口味的豐富,又不至於太辣,魚肉鮮嫩,吃過之後還口齒留香。
“不錯,難怪溫大公子要特意將人從廉州請來。”江昱榕把口中的魚羹嚥下,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事實如此,這魚羹比自家王府的廚子做得還好。
緊隨魚羹之後的是外表看著金黃的麪包羊腿,婢女纔將羊腿端上桌,鮮香的滋味就在廳中散開,就在眾人詫異之際,溫郎君笑著取過一把匕首,隻聽一聲脆響,他將外頭那層酥脆的外皮劃破,隨著肉汁溢位,羊肉霸道而又濃鬱的香味瞬間席捲整間屋子。
於是下一秒溫郎君就聽見此起彼伏吞嚥口水的聲音,他頓時心理平衡不少,畢竟他頭一次吃烤羊腿的時候,也是這麼一副冇見識的模樣。
“嘶,這羊肉烤得外焦裡嫩,咬一口還汁水四溢,最奇妙的是,這羊肉竟然吃不出半點膻味,溫兄你這是從哪裡尋來這麼厲害的廚娘?”與溫郎君相熟的世家公子,一手夾著羊肉,一手攬著溫郎君的肩膀,問道。
“哦,就是之前岑兄提起的林記食肆,那日你不是也在?”
說著話,第三道菜也上桌了,今日喜宴,林書晚便做了一道鬆鼠鱖魚,一上桌就惹得賓客驚歎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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