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複蘇我去修仙 第12章 神秘鐵牌
血珠落下，精準地滴入那細微的凹陷。
沒有滋滋聲，沒有暗紅光芒。
那滴血就像落入乾涸的沙地，瞬間被吸收得乾乾淨淨，鐵牌依舊暗沉死寂，彷彿剛才的一切隻是絕望中的幻覺。
曜陽的心猛地一沉。不甘和焦躁如同毒火，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他幾乎要再次捶打這該死的鐵牌，卻強行按捺住了。
冷靜！必須冷靜！
他反複回想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那古老蒼涼的氣息絕非錯覺。是血量不夠？還是……需要彆的什麼？
靈力？這鐵牌排斥靈力。他的湮靈之體也吞噬靈力。
一個荒謬的念頭劃過腦海——這鐵牌，莫非和他的體質一樣，以靈力為……敵？甚至，以靈力為……食？
他盯著鐵牌中心那個細微的凹陷，又看了看自己剛剛咬破的指尖。傷口很小，血已經止住。
不，不是血的問題。至少不全是。
剛才那異動發生的時候，正是他情緒劇烈波動，靈力失控湧向手掌的瞬間！是血與失控的靈力，共同觸發了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再次嘗試。這一次，他不再刻意引導那微薄的靈力，而是閉上眼睛，全力回想測靈石碑抽取他力量時那冰冷死寂的恐怖吸力，回想廣場上數千道厭惡排斥的目光，回想淩清雪最後的冰冷轉身……
憤怒！不甘！屈辱！絕望！
這些負麵情緒如同岩漿般在胸中翻湧，衝擊著他緊繃的神經。丹田內那縷靈力受到情緒引動，再次變得躁動不安，隱隱有失控的跡象，自行湧向他緊握著鐵牌的手掌！
就是現在！
他猛地睜開眼，再次將滲血的指尖按向那個凹陷！
嗡——
一聲遠比之前清晰、沉悶的震鳴從鐵牌內部傳來！
那暗沉的牌身猛地變得滾燙！表麵的古拙刻痕再次亮起，但不再是暗紅，而是一種深邃的、彷彿能吞噬光線的幽暗之色！
那幽光隻閃爍了一瞬，便驟然坍縮，儘數沒入鐵牌中心那個凹陷之中！
下一刻，一股無法形容的、龐大到令人神魂戰栗的吸力，以鐵牌為中心，悍然爆發！
但這吸力，並非針對曜陽的血肉或靈力，而是——
轟！！！
整個石室，不，是整個潛修穀的靈氣，彷彿被一隻無形巨手狠狠攫住，然後瘋狂地扯向這間小小的石室！
窗外，原本就稀薄渾濁的靈氣瞬間被抽乾，形成一個短暫的真空，旋即更遠處的靈氣如同潰堤的洪流，洶湧倒灌而來！穀內那些喜陰的苔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發黑、失去所有光澤！岩石變得更加晦暗，彷彿連最後一點靈性都被剝奪！
石室內，曜陽首當其衝！
那吸力雖不直接針對他，但逸散出的餘波已經讓他如同狂風中的落葉，死死貼在冰冷的石壁上，動彈不得！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扔進了靈氣的旋渦中心，海量狂暴駁雜的靈氣被那鐵牌瘋狂吞噬，以至於在他周圍形成了一片恐怖的靈氣荒漠！
而這，僅僅持續了不到三息。
吸力驟然消失。
鐵牌哐當一聲掉落在石床上，恢複成那副暗沉無光、死氣沉沉的模樣，彷彿剛才那吞噬一切的恐怖景象隻是幻覺。
石室內外，一片死寂。
原本就稀薄的靈氣此刻更是蕩然無存，空氣變得滯重、沉悶，帶著一種萬物凋零後的死寂味道。
曜陽順著石壁滑坐到地上，大口喘息，心臟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他驚駭地看著那麵再次變得平凡的鐵牌，又感受了一下週圍徹底死寂的、再無絲毫靈氣的環境。
這鐵牌……竟然能瞬間抽乾一片區域的靈氣？！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就在他心神激蕩，試圖理清這匪夷所思的狀況時——
【警告！警告！檢測到超高強度未知能量汲取現象！地點：潛修穀第七石室！能量級數超越閾值！『巡天鏡』殘部網路連線不穩定……嘗試強化訊號……滋……】
那斷斷續續的機械合成音，再次強行擠入他的腦海，比之前清晰了不少，甚至帶上了一種急促的警報意味！
【分析能量模式……匹配失敗……資料庫無記錄……疑似未知禁忌物蘇醒或高階異界生命體乾預……風險評級急劇提升！最高優先順序！】
曜陽頭皮發麻！官方組織的監控還在！而且因為鐵牌造成的巨大動靜，訊號似乎反而強化了？！
【啟動緊急預案『蟄伏』！授權呼叫『潛龍vii型』潛伏式探測器！指令：抵近觀察！實時傳輸資料！必要時……可采取非致命抑製措施！】
合成音落下的瞬間——
哢噠。
一聲極其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機械輕響，從石室角落的陰影裡傳來。
曜陽猛地轉頭！
隻見那片陰影如同水波般蕩漾了一下，一個僅有指甲蓋大小、通體漆黑、表麵光滑無比、幾乎完美融入環境的八足機械蜘蛛，悄無聲息地顯露出形態！它的複眼閃爍著極其微弱的紅點，鎖定了石床上的鐵牌，以及癱坐在地的曜陽！
那機械蜘蛛八足輕點地麵，速度快得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直撲曜陽而來！同時，它的腹部探出一根細如牛毛的透明尖刺，針尖閃爍著詭異的藍光——顯然是某種強效麻醉或抑製裝置！
危機臨頭！
曜陽根本來不及思考！求生的本能和剛剛被鐵牌異動激發的凶性瞬間壓倒了一切！
他體內那縷被驚嚇得再次躁動的靈力瘋狂湧向手臂，不是攻擊，而是全部灌入被他下意識緊緊攥在手裡的那麵鐵牌！
「滾開！」他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將鐵牌對準那撲來的機械蜘蛛，狠狠「推」了出去！
這一次，鐵牌沒有爆發吸力。
而是在接觸到曜陽灌注的靈力、感知到那充滿敵意的機械造物逼近的瞬間——
嗡！
鐵牌中心那個凹陷處，猛地噴薄出一片極淡極薄的幽暗光暈！
那光暈如同扭曲的漣漪，瞬間掃過撲到半空的機械蜘蛛！
沒有聲音，沒有爆炸。
那結構精密、速度極快的機械蜘蛛，在接觸到幽暗光暈的刹那，如同被投入強酸的王水，所有的金屬結構、內部的精密元件、閃爍的複眼……都在瞬間無聲無息地消融、分解、化為最細微的塵埃，飄散在空中！
連那根閃爍著藍光的尖刺，也沒能留下絲毫痕跡。
彷彿它從未存在過。
幽暗光暈隨之消散。鐵牌再次變得冰冷死寂，從曜陽手中脫落，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曜陽僵在原地，保持著退出的姿勢，瞳孔放大，呼吸停滯。
腦海裡，那斷斷續續的合成音發出最後一聲充滿雜音的尖銳警報，旋即徹底消失，被一種絕對的、令人不安的死寂取代。
【警報！潛龍vii型失去連線！訊號……滋……被未知力場……徹底……抹除……】
【……最高警報！！！】
聲音戛然而止。
最後的餘音帶著一種近乎「驚恐」的意味，殘留了片刻，也徹底消散了。
石室內，隻剩下曜陽粗重的呼吸聲，以及地上那麵再次變得平凡無奇的暗沉鐵牌。
他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又看向地上那麵鐵牌。
官方組織的探測器……被瞬間湮滅了？
被這麵……疑似需要吞噬靈氣、卻又對金屬造物有著恐怖破壞力的鐵牌？
混亂的線索、驚人的變故、未知的恐懼……如同滔天巨浪，幾乎將他的理智衝垮。
但在這極致的混亂和恐懼之中，一點微弱的、卻異常堅韌的明光，在他眼底緩緩亮起。
他好像……有點明白這「湮靈之體」和這麵鐵牌，究竟意味著什麼了。
它們吞噬、它們湮滅……它們，或許本就不屬於這個靈氣複蘇的世界。
他顫抖著伸出手，再次，極其緩慢地，握向了那麵靜靜躺在地上的暗沉鐵牌。
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迷茫，而是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破釜沉舟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