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曜破穹 第27章 八方來朝

    篇章2：聖山巡禮

旌旗展，八方來朝

旭日東升，萬道金輝刺破雲海，將懸浮於九天之上的朱雀聖山映照得如同神隻居所。今日的聖山，氣氛莊嚴而熱烈，遠超平日。

貫穿主峰的「涅盤大道」兩側，每隔十步便矗立著一尊尊由赤焰晶雕琢而成的朱雀雕像，雕像雙翼展開，做引吭高鳴狀，周身流淌著實質般的火焰靈光，將整條大道渲染得如同一條流淌的熔岩星河。更高處的天空中，無數由純粹火元靈氣凝聚而成的赤金色鳳凰虛影，舒展著長達百丈的光翼，優雅地盤旋飛舞，發出清越悠長的鳴叫，與山間縹緲的仙樂應和，滌蕩著每一位來訪者的心靈。

來自聖山麾下數百附庸王朝、宗門的代表，以及一些交好勢力的使者，身著各式各樣的華麗服飾，在引路弟子的恭敬引導下，沿著涅盤大道，向著山頂的「萬凰廣場」彙聚。人聲鼎沸，卻又在聖山無形的威嚴下保持著秩序，每個人的臉上都混合著激動、敬畏與好奇。

在廣場最前方，靠近聖皇主殿的高台之上，數道身影悄然出現，瞬間吸引了全場所有目光的焦點。

為首的，正是朱雀聖皇，炎煌。他依舊是一襲暗紅長袍，古樸而深邃，並未刻意散發威壓，但他僅僅隻是站在那裡，就彷彿成為了這片天地的唯一軸心，連光線都在他身周變得溫順。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下方浩瀚人海，如同神明俯瞰人間。

而在他身後稍側的位置，一左一右，站立著的正是愈子謙和火嫻雲。

兩人皆換上了聖山嫡傳弟子特有的服飾——以火焰紋路鑲邊的白色勁裝，既不失莊重，又便於活動。這身裝束讓他們少了幾分孩童的稚氣，多了幾分英挺與肅穆。

（心理描寫：壓力與偽裝）

站在如此高台，麵對下方成千上萬道審視、探究、甚至帶著些許質疑的目光，火嫻雲感覺自己的手心有些微微出汗。她下意識地挺直了小小的脊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鎮定一些。她能感覺到那些目光如同無形的針，刺在她和子謙身上，尤其是子謙。她知道，這些人裡，不知有多少是抱著看「聖皇親自教導的弟子究竟有何不凡」的心態來的。

「不能給爺爺丟臉，更不能暴露謙哥哥……」她在心中默唸，悄悄深吸了一口氣，將一絲微不可查的朱雀聖力運轉開來，驅散了那點緊張，臉上努力維持著符合身份的、略帶矜持的平靜。

相較於嫻雲的些許緊張，愈子謙顯得更為沉靜。他麵無表情，目光平視前方，彷彿下方鼎沸的人潮與他無關。但若有人能窺見他垂在身側、微微蜷起的手指，便能發現那指尖的緊繃。他的神識在《星脈凝元訣》的運轉下，比以往更加敏銳，能清晰地捕捉到無數道目光中蘊含的情緒——好奇、羨慕、嫉妒……以及，幾道格外陰冷、如同毒蛇般試圖鑽透他偽裝的窺視。

「隱藏好……就像爺爺說的，我們隻是『普通』的天才。」他在心中告誡自己，將體內那浩瀚而躁動的血脈之力，更深地壓抑在炎煌佈下的臨時封印之下，隻流露出約莫聖兵境後期、比嫻雲稍強一線的、屬於「溯光劍」的純淨空間波動。

就在這時，天際傳來清越的禽鳴。隻見一片青碧色的祥雲自東方而來，雲頭之上，一群身著青衣、氣質飄逸的修士翩然而至。為首者，是一名麵容俊朗、眸含青輝的年輕男子，他負手立於雲頭，衣袂飄飄，宛如謫仙。人未至，一股清雅高潔、卻又隱含鋒芒的氣息已籠罩半邊天空。

「是青鸞峰的人！」

「那位就是淩清羽師兄吧？果然風采絕世！」

「聽說他身負青鸞血脈，年紀輕輕已是聖者境修為，乃是我聖山年輕一輩的翹楚之一！」

下方人群中響起陣陣低呼與讚歎。

淩清羽率眾落下，先是向高台之上的炎煌恭敬行禮：「青鸞峰弟子淩清羽，率眾參見聖皇陛下！」聲音清朗，不卑不亢。

炎煌微微頷首。

行禮完畢，淩清羽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炎煌身後的子謙和嫻雲身上。他的眼神溫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好奇與審視，彷彿隻是長輩對出色後輩的尋常關注。但在他目光掃過的瞬間，子謙和嫻雲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如同清風拂麵卻又能洞察細微的精神力掠過周身。

「果然如傳聞般年幼……氣息倒還算沉穩。」淩清羽心中暗道，目光在子謙身上多停留了一瞬，「聖兵境後期，空間屬性……嗯，根基頗為紮實，這內斂的氣息，不像是個浮躁的。旁邊那小丫頭，火屬性純淨活潑，應是純血朱雀無疑，隻是這修為……稍遜一籌。」他並未察覺到任何異常，隻覺這兩個孩子天賦確屬上乘，但還在可理解範圍內，值得關注，卻並未到讓他立刻感到威脅的地步。他對著兩個孩子露出一個友善而疏離的微笑，便移開了目光。

緊接著，南方水汽氤氳，一群身著水藍色宮裝的女子乘著浪花而至，是玄水宮的代表；西方土黃色光芒厚重，厚土宗的修士駕馭著巨石法器隆隆而來……各方勢力陸續登場，使得萬凰廣場上的氣氛更加熱烈。

在眾多勢力中，有一支來自「幽影閣」的隊伍並不起眼。他們穿著灰黑色的服飾，氣息收斂，行事低調。為首者是一名麵容普通、眼神卻如同萬年寒潭般深邃冰冷的中年男子，他便是幽冥聖教的暗探首領，代號「影殺」。影殺低著頭，彷彿在恭敬地聆聽聖山司儀的唱喏，但他的神識，卻如同最狡猾的毒蛇，悄無聲息地蔓延開去，重點籠罩著高台上的兩個孩子。

「目標確認。男童，愈子謙，聖兵境後期，空間屬性波動穩定，肉身氣血……嗯？似乎比同階旺盛不少，是煉體所致？女童，火嫻雲，聖兵境中期，朱雀血脈純淨，情緒略有波動，屬正常反應。」他冷靜地分析著，將初步觀察結果通過秘法傳遞出去。「未檢測到明顯的龍族能量特征或異常高位格威壓。炎煌的遮蔽手段很高明，或者……目標本身隱藏極深。需近距離觀察其動手時的能量運轉細節。」

他就像最有耐心的獵人，等待著獵物自己露出破綻的時刻。

盛大的開幕儀式在莊嚴肅穆的氛圍中進行。炎煌並未多言，隻是由司儀長老宣讀了巡禮的規章與流程，重點強調了「切磋交流，點到即止」的原則。

當儀式結束，司儀長老宣佈「巡禮正式開始，諸弟子可於『演武台』自由切磋，交流道法」時，整個萬凰廣場的氣氛瞬間被推向了**。

無數年輕子弟摩拳擦掌，目光灼灼地望向廣場中央那十座懸浮於空、由陣法加固的赤紅色演武台。

風暴，即將在看似和諧的交流中，悄然孕育。

子謙和嫻雲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與一絲躍躍欲試。

該來的，終究來了。他們能否在這萬眾矚目的舞台上，完美地演好「普通天才」的角色，守護住彼此最深沉的秘密？

考驗，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