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曜破穹 第29章 初試 2
負山意，肉身稱雄
火嫻雲的勝利，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讓「風炎雙子」的名號初步傳開。而當司儀長老的聲音再次響徹廣場時，所有人的期待感被拉昇到了繁體。
「第三演武台，厚土宗石破山，對戰，朱雀聖山愈子謙！」
刹那間，幾乎全場超過七成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高台之下，那個緩緩站起身的黑衣男孩。
他麵容依舊沉靜，眼神古井無波，彷彿即將登台的並非自己。與嫻雲登場時的靈動機敏不同，他的動作帶著一種與其年齡不符的沉穩，一步步走向演武台，步伐不快，卻異常堅定，每一步都彷彿踏在眾人的心絃上。
「他就是愈子謙？看起來好小……」
「聽說也是聖皇陛下親自教導的，不知道有什麼特殊之處？」
「他的對手是石破山！厚土宗這一代有名的『小巨人』，據說天生神力，修煉的《磐石聖體》已入門，肉身強度堪比精鐵！」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子謙登上了第三演武台。
他的對手，石破山，人如其名，是一個身材遠比同齡人高大壯碩的少年，麵板呈現出一種岩石般的古銅色澤，肌肉虯結，站在台上宛如一尊鐵塔。他咧嘴一笑，帶著憨直與自信，聲如洪鐘：
「厚土宗石破山！愈師弟，請指教！俺師傅說，打架就要用儘全力，你可小心了！」
子謙看著他，平靜地點了點頭：「愈子謙，請。」
沒有多餘的廢話，石破山低吼一聲，周身土黃色光芒暴漲，整個人彷彿又膨脹了一圈，右腳猛地一踏擂台！
「轟！」
整個演武台都微微一震！他借著這股反衝之力，如同一頭發狂的蠻牛，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一拳直轟子謙麵門！拳風呼嘯，甚至帶起了肉眼可見的氣浪，力量之大，足以開碑裂石！
（心理描寫：子謙的策略與觀察）
『力量型對手，正合我意。』子謙心中瞬間定計。他不能使用龍族戰技，不能激發龍血，甚至連溯光劍都不打算動用。這一戰，他要完全憑借《負山訣》錘煉出的肉身和戰鬥本能，塑造一個「純粹體修」的形象！
在他的神識感知下，石破山這一拳勢大力沉，但招式直來直往，變化極少。其力量核心在腰胯，發力軌跡清晰可見。
麵對這凶悍無匹的一拳，子謙沒有選擇閃避。
在台下無數道或驚呼或不解的目光中，他同樣抬起了右手，五指握攏，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繃緊，卻沒有絲毫靈光閃耀，就這般樸實無華地，一拳迎了上去！
他竟然要硬碰硬？！
「他瘋了不成？石破山的力量可是出了名的！」
「以己之短，攻彼之長？這愈子謙莫非是嚇傻了？」
就連高台上的淩清羽，也微微坐直了身體，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他看得出子謙修為是聖兵境後期，但石破山憑借《磐石聖體》和天生神力，其瞬間爆發力絕對達到了聖兵境的巔峰！硬接絕非明智之舉。
「砰——！！！」
兩隻大小不成比例的拳頭，毫無花哨地碰撞在一起！
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巨響爆開，彷彿兩塊萬斤巨石對撞！狂暴的氣浪以雙拳交擊點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吹得台下離得近的一些弟子衣袂獵獵作響。
預想中子謙被一拳轟飛的場景並未出現。
畫麵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隻見演武台上，子謙那看似瘦小的身軀，如同紮根於大地的青鬆，巋然不動！他的拳頭穩穩地抵住了石破山那碩大的拳頭，手臂沒有一絲顫抖。
反觀石破山，臉上那自信的笑容瞬間僵住，轉而變成了極度的震驚與不可思議。他感覺自己這一拳不是打在了一個孩子身上，而是打在了一座亙古存在的山嶽之上！那股反震回來的力量，凝練、厚重、霸道，震得他手臂發麻，氣血都是一陣翻湧！
「什麼？！」
「他……他接住了？！」
「怎麼可能？！他的肉身……」
台下瞬間嘩然！所有人都被這顛覆認知的一幕驚呆了。
（心理描寫：石破山的震驚）
『不可能！他的力量怎麼可能比我還大？！』石破山心中狂吼，他引以為傲的力量，在對方那看似單薄的身體麵前，竟然占不到絲毫便宜？
一擊無功，石破山怒吼一聲，不信邪地再次揮拳，拳影如狂風暴雨般傾瀉而下，每一拳都蘊含著開山裂石般的巨力。
而子謙，依舊站在原地，雙腳如同生了根。他的動作簡潔、高效到了極致。或拳、或掌、或指，總能以最小的幅度，精準地格擋、拍擊、點戳在石破山力量流轉最薄弱、或者舊力已儘新力未生的節點上。
「嘭！嘭！嘭！」
連綿不斷的悶響在擂台上炸開。子謙就像驚濤駭浪中的一塊礁石，任你狂風暴雨，我自巍然不動。他的每一次格擋，都讓石破山感覺異常難受，彷彿自己的力量總是打在了空處，或者被對方以一種巧妙到極致的方式引導、卸開。
這不再是純粹的力量比拚，而是上升到了對力量掌控、對戰鬥節奏把握的層麵！
子謙將《負山訣》中「不動如山」的意境，以及對自身肌肉、筋骨力量精微入毫的掌控，展現得淋漓儘致。他沒有使用任何華麗的招式，僅憑最基礎的格鬥技巧，就完全壓製住了力量狂暴的石破山。
「不可思議……他竟然完全看穿了石破山的發力！」
「這肉身控製力……簡直非人！」
「他修煉的到底是什麼煉體術？竟如此可怕！」
台下，驚歎聲此起彼伏。淩清羽的眼神已經變得無比凝重，他不再將子謙僅僅看作一個天賦不錯的孩子，而是真正視為了一個需要認真對待的對手。「如此精妙的肉身掌控和戰鬥直覺……炎煌陛下，您究竟培養了一個怎樣的怪物？」
高台上，嫻雲緊張地攥緊了小手，直到看見子謙穩穩接住第一拳，才稍稍放鬆，眼中滿是驕傲的光芒。
久攻不下，石破山愈發焦躁，他猛地後撤一步，雙臂交叉於胸前，土黃色光芒瘋狂凝聚，在其身前形成了一麵厚重無比、彷彿由無數岩石堆砌而成的巨大盾牌虛影。
「厚土盾！鎮！」
這是他最強的防禦招式，進可憑借盾擊碾壓，退可固守如山。
然而，子謙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在石破山後撤凝聚盾牌的瞬間，他動了！
他依舊是簡單的一步踏出，但這一步，卻彷彿縮地成寸，瞬間欺近石破山身前。他沒有選擇攻擊那看似堅固的盾牌正麵，而是右掌豎起，掌心微凹，一股凝練到極致的「勢」彙聚於掌緣。
這一掌，看似緩慢，卻蘊含著《負山訣》中「負山而行，亦可開山」的真意！他將一個月來承受元磁山印重壓所積累的「勢」，在這一刻儘數宣泄而出！
掌緣無聲無息地印在了厚土盾虛影能量流轉的一個極其細微的、不斷變化的節點上。
「哢嚓——」
一聲清晰的、如同琉璃碎裂般的聲音響起。
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厚土盾虛影，以子謙的掌緣為中心，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隨即轟然崩碎！化作漫天土黃色的光點消散。
而子謙的掌力未儘，輕輕按在了因術法被破而目瞪口呆、門戶大開的石破山的胸膛上。
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磅礴力量傳來，石破山那壯碩的身軀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直接倒飛出去，堪堪落在了演武台的邊緣，被陣法光罩攔下，並未受傷，卻已出了擂台範圍。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台上那個緩緩收掌，氣息依舊平穩的黑衣男孩。
純粹以肉身力量，破解了厚土宗有名的防禦神通，並將號稱「小巨人」的石破山一掌震飛出擂台？
這真的是一個看起來隻有五六歲的孩子能做到的嗎？
片刻之後，震天的歡呼與議論聲如同海嘯般爆發開來！
「贏了！又是一招製勝！」
「肉身稱雄！這纔是真正的煉體天才！」
「愈子謙！他的名字我記住了！」
司儀長老愣了片刻，才高聲宣佈：「第三演武台，愈子謙，勝！」
（各方反應）
·淩清羽：目光銳利如劍，緊緊盯著台上的子謙。「好一個《負山訣》！好一個力量掌控！此子……絕非僅有空間屬性那麼簡單。他的肉身，本身就是最大的秘密！」他心中的興趣和忌憚，同時攀升。
·影殺（幽影閣）：飛快地記錄著，眼神冰冷中帶著一絲興奮：「目標一，愈子謙，確認擁有頂尖煉體傳承，肉身強度與控製力遠超評估。其力量性質剛猛厚重，疑似與某些失傳的太古煉體術有關。威脅等級上調至：高。建議不惜代價獲取其煉體傳承，並查明來源。」
·厚土宗帶隊長老：臉色有些難看，但更多的是震驚，喃喃道：「朱雀聖山……何時得瞭如此可怕的煉體法門？此子若成長起來……」
子謙在一片喧囂中，平靜地走下擂台，回到座位，彷彿剛才那震撼全場的一戰與他無關。
嫻雲立刻湊過來，小臉上滿是興奮，低聲道：「謙哥哥，太厲害了！你都沒用劍！」
子謙微微點頭，低聲道：「他力量雖大，但運轉粗糙，破綻明顯。」語氣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第一戰，子謙以這種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了他的存在。一個肉身無敵的「體修」形象，初步立了起來。
然而，這僅僅是他偽裝的第一層麵紗。接下來，當人們以為看透他時，他將會展現出另一麵，讓這場巡禮，變得更加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