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曜破穹 第30章 軌劍
溯光寒，詭劍驚鴻
愈子謙首戰所展現出的恐怖肉身力量，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巨石，激起的漣漪久久未能平息。「肉身怪力」、「人形凶獸」之類的標簽，迅速在圍觀弟子與各方使者間傳開。而當司儀長老宣佈他的第二場對手時，這種議論更是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第一演武台，朱雀聖山內門弟子風行雲，對戰，朱雀聖山愈子謙！」
內門弟子！風行雲！
這個名字在聖山年輕一輩中可謂如雷貫耳。他並非依靠特殊血脈，而是憑借對劍道近乎癡迷的執著與超凡的天賦，以一手快疾詭變的「流雲劍法」聞名，修為已達聖兵境巔峰，是公認最有希望在未來幾年內晉升聖者的內門翹楚之一。
由他來對戰剛剛展現出恐怖肉身的愈子謙，這無疑是巡禮開始以來，最具看點的一場對決！
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毫無重量的流雲，飄然落在第一演武台上。風行雲身姿挺拔，麵容冷峻，眼神銳利如鷹，腰間佩著一柄細長的青色長劍。他看向緩緩走上台的子謙，目光中沒有任何輕視，隻有屬於劍客的純粹戰意。
「風行雲。」他言簡意賅。
「愈子謙。」子謙平靜回應。
這一次，子謙的手，第一次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之上。那柄看似樸實無華的長劍，正是他的聖兵——溯光。
「終於要用劍了嗎？」
「他的劍，難道比他的拳頭還厲害？」
「對手可是風行雲師兄啊！他的流雲劍法快如閃電，詭秘難測，愈師弟的肉身力量在絕對的速度麵前，恐怕……」
台下議論紛紛，幾乎沒人看好子謙。畢竟，肉身力量在麵對同階的頂尖劍修時，往往會被極致的速度和鋒銳所克製。
（心理描寫：子謙的戰術）
『是時候展現另一麵了。』子謙心念電轉。『肉身力量已引起注意，接下來，需要用劍來混淆視聽。不能使用空間切割、折疊等明顯能力，隻能用於微調軌跡和短距爆發，塑造「詭劍」形象，將他們對空間屬性的認知，侷限在「身法」和「劍路」上。』
《星脈凝元訣》默默運轉，他的神識高度集中，如同最精密的雷達，鎖定著風行雲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預判其劍勢走向。
「請！」
風行雲不再多言，話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青色殘影！劍未出鞘，凜冽的劍意已然彌漫全場，彷彿有無數道無形的風刃在切割空氣。
「鏘！」
清越的劍鳴響起，青色長劍終於出鞘！劍光如同撕裂烏雲的第一縷陽光，快得超出了大多數低階弟子視覺捕捉的極限，直刺子謙咽喉！這一劍，沒有任何花哨，唯有極致的速度！
然而，在子謙遠超常人的神識感知下，這一劍的軌跡清晰可見。他沒有選擇用溯光劍硬格——那會暴露他同樣恐怖的力量。他腳下看似隨意地一滑，身體以一個極其微小的幅度側身。
「嗤！」
青色劍鋒幾乎是貼著他的脖頸麵板掠過，淩厲的劍氣甚至切斷了幾根揚起的發絲。
「好快的身法！」台下有人驚呼。
一擊落空，風行雲眼神不變，手腕一抖，流雲劍法施展開來。刹那間，劍光暴漲，如同天空中流動不定的雲霞，時而彙聚如瀑，傾瀉而下；時而散逸如絲，從四麵八方纏繞而來。劍影重重，虛實難辨，將子謙周身所有空間都籠罩在內！
這纔是流雲劍法的可怕之處——並非一味求快，更是變幻莫測，讓人防不勝防。
麵對這水銀瀉地般的攻擊，子謙終於動了。
「嗡……」
溯光劍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吟，驟然出鞘！劍身透明，在光線下折射出迷離的光澤。
他沒有施展任何華麗的劍招，隻是最簡單的格、擋、點、刺。但每一次出手，都精準得令人發指！
更讓人心驚的是他的身法與劍路！
在漫天青色劍影中，子謙的身影彷彿變成了一道模糊的鬼魅。他時而如柳絮隨風，在劍光的縫隙間飄蕩；時而又如電光石火，在不可能的角度驟然突進或後撤，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虛影。
他的溯光劍，更是詭異！明明看著是直刺，劍尖卻在最後一刻發生了微不可查的偏轉，從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點向風行雲的手腕。明明看著是橫削，劍刃卻彷彿能無視空間的細微阻礙，以快了半分的速度提前封堵住風行雲的劍路。
「怎麼回事？他的劍……好像會拐彎？」
「不是拐彎！是太快了！而且軌跡根本無法預測！」
「還有他的身法，你看他剛才那一下後撤，好像瞬移了一樣！」
台下驚呼連連。子謙展現出的，是一種完全不同於風行雲那種「流雲」般變幻的風格，而是一種更加直接、更加詭異、彷彿能洞悉先機並扭曲常理的速度與精準！
（心理描寫：風行雲的震驚）
風行雲越打越是心驚！他的流雲劍法素以變幻著稱，可對方的劍，卻總能搶先一步，點在他劍勢最難受、力道將發未發之處，逼得他不斷變招，節奏大亂。而且，對方的身法太詭異了，那種短距離的爆發位移，根本不合常理！彷彿……彷彿空間在他腳下被輕微地壓縮了？
「是空間屬性！他將空間屬性融入了身法和基礎劍術之中！」風行雲瞬間明悟，心中駭然。能將空間之力運用到如此精微的地步，絕非易事！這需要對空間有著極高的親和力以及恐怖的控製力！
「流雲聚散！」
久攻不下，風行雲終於動用了殺招。他身形急速旋轉，漫天劍影驟然收斂，彷彿所有的流雲都彙聚於一處，化作一道凝練到極致、散發出刺目光芒的青色螺旋劍罡，如同鑽頭般，帶著撕裂一切的氣勢，衝向子謙！這是高度濃縮的風屬性聖力，速度快，穿透力極強！
這一劍，封鎖了子謙大部分閃避空間，逼他硬接！
子謙眼神一凝。他知道，不能再純粹依靠身法躲避了。
《星脈凝元訣》運轉到極致，他的神識死死鎖定那螺旋劍罡的核心能量節點。同時，他體內的空間屬性聖力，第一次在戰鬥中，被他有意識地、卻極其克製地調動起來，並非用於攻擊，而是全部灌注於溯光劍和雙腿！
他沒有後退，反而迎著那恐怖的螺旋劍罡，猛地踏前一步！
這一步踏出，他的身影彷彿出現了瞬間的模糊，如同隔著一層晃動的水波觀看。下一刻，他的身體以一種違背慣性定律的方式，在極小的範圍內做出了三次近乎不可能的細微折射，險之又險地讓過了螺旋劍罡最鋒銳的正麵衝擊點！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溯光劍動了！
依舊是簡單的一記直刺！但這一刺，在空間之力的微調下，速度快到了一種極致！劍尖之處，空氣發出被極致壓縮後的尖銳爆鳴！
「叮——！！！」
一聲清脆到了極點、彷彿琉璃碎裂般的聲音炸響！
溯光劍那透明的劍尖，精準無比地點在了螺旋劍罡側麵一個高速旋轉、能量流轉稍縱即逝的薄弱節點上！
這一點，如同針刺氣球！
那凝聚了風行雲大半聖力的螺旋劍罡，猛地一顫，旋轉之勢驟然停滯，結構瞬間變得不穩定起來！
「破！」
子謙低喝一聲，手腕微抖，一股凝練的暗勁透過劍尖爆發！
「轟！」
青色螺旋劍罡轟然炸開，化作混亂的風屬效能量四散溢開，吹得兩人衣發狂舞。
而就在劍罡炸開的瞬間，子謙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過能量亂流，溯光劍那冰涼的劍尖，已經停在了因絕招被破而氣息紊亂、滿臉難以置信的風行雲眉心之前。
勝負已分！
全場，再次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如果說第一戰，子謙展現的是霸道的、碾壓式的力量。
那麼這一戰，他展現的則是極致的技巧、詭異的速度和洞穿弱點的精準！
肉身強橫，劍法詭異，身法如鬼魅……這個愈子謙，到底還有多少底牌？
片刻之後，震天的喧嘩聲幾乎要掀翻整個萬凰廣場！
「贏了！又贏了！」
「詭劍！這纔是真正的詭劍！」
「他竟然破解了風行雲師兄的流雲聚散！太強了！」
「空間屬性……原來還能這麼用？！」
司儀長老深吸一口氣，高聲宣佈，聲音中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激動：「第一演武台，愈子謙，勝！」
子謙緩緩收劍入鞘，對著依舊有些失神的風行雲微微頷首，然後轉身，在一片無比複雜和熱烈的目光注視下，走下擂台。
（各方深度反應）
·淩清羽：他已經完全收起了之前的隨意，身體微微前傾，眼神銳利如刀。「肉身無雙，劍走偏鋒，空間屬性運用得出神入化……炎煌陛下，您這是培養了一個怎樣的妖孽？」他心中原有的幾分比較之心，此刻已徹底轉化為強烈的競爭**，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警惕。此子，必將是他聖山論道上的勁敵！
·影殺（幽影閣）：記錄的手速更快，眼神閃爍著興奮與貪婪的光芒。「目標一，戰力重新評估！確認其空間屬性天賦極高，已初步融入身法與劍術，形成獨特詭異的戰鬥風格。結合其強悍肉身，綜合威脅等級：極高！其傳承價值巨大，疑似蘊含頂尖煉體術與空間運用法門。建議教內不惜一切代價，啟動最高階彆擒拿計劃！」他已經將子謙視為必須為聖教奪取的「瑰寶」。
·高台上的其他聖山長老：亦是麵麵相覷，眼中充滿了驚歎。他們終於明白，為何聖皇陛下會對這兩個孩子如此重視。這愈子謙，簡直是為戰鬥而生的怪物！
嫻雲看著走回來的子謙，激動得小臉通紅，若不是在場人多，幾乎要跳起來歡呼。
子謙坐回她身邊，氣息依舊平穩，隻是額角有細微的汗珠，顯示剛才的戰鬥並非看起來那麼輕鬆。他閉目凝神，快速恢複著消耗的聖力與精神力。
「詭劍」愈子謙之名，經此一戰，徹底響徹聖山！
而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將是更大的挑戰——與青鸞峰翹楚淩清羽的正麵碰撞！風炎雙子，能否在更強的對手麵前，繼續守住他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