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探源 第7章 蓮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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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相對安全的簷下區，找到一間由荊明熟識的、口風極緊的走私販子提供的臨時安全屋，兩人才真正鬆了口氣。安全屋狹小簡陋，隻有一張硬板床、一張搖搖晃晃的桌子和兩把破椅子，空氣中瀰漫著灰塵和黴味，但至少隔絕了外界的窺探。

荊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長長籲了口氣，扯下已經有些破損的麵罩，露出疲憊但警惕的臉。他拿出那個從黑螺號帶回來的金屬盒，放在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媽的，這趟真是虧大了，差點把命搭進去，就撈回來這麼個破盒子。”他嘴上抱怨著，眼神卻緊緊盯著盒子裡的幾枚蓮花薄片。

蘇墨的狀態更差，連續的精神消耗和心蝕的潛在影響，讓他的臉色蒼白得像紙，呼吸也有些不穩。他靠在牆邊，緩緩坐下，從懷中取出玉瓶，又服下一粒藥丸，閉目調息了片刻，才感覺那股針紮般的頭痛稍稍緩解。

“這東西……不簡單。”蘇墨睜開眼，目光落在那些蓮花薄片上。即使隔著一段距離，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薄片內部那種穩定、精妙卻又帶著一絲非人冰冷感的能量結構。“它不是簡單的放大器，更像是一個……轉換器，或者鑰匙。”

“轉換什麼？打開地獄之門的鑰匙？”荊明拿起一枚薄片，在指尖翻轉著。薄片觸手冰涼，上麵的幽藍光芒似乎能吸收周圍的光線。“這玩意兒看著就邪門。清淨盟那幫瘋子，就用這個搞事？”

“很可能。”蘇墨強撐著站起身，走到桌邊，小心地拿起一枚薄片，冇有直接接觸中心的介麵，而是仔細感受著它的能量流動。“它的結構非常特殊，能將混亂的靈域迴響——比如那些怨念——進行梳理、提純，然後定向釋放。這比簡單的放大要高效和隱蔽得多。”

他嘗試著將一絲微弱的精神力探入薄片，立刻感受到一種強大的吸力和一種冰冷的、排外的意誌，彷彿在拒絕他的探查，通時薄片中心的幽藍光芒微微閃爍了一下。

“嘶……”蘇墨立刻收回了精神力，指尖傳來一陣麻痹感。“有很強的防護機製，而且……帶有某種識彆功能。非特定人員或方法，恐怕無法使用，甚至可能觸發反製。”

“靠！那不就是個廢鐵？”荊明有些失望。

“未必。”蘇墨沉思著，“我們可以嘗試分析它的材質和能量

signature。靖安司的科技派或許有辦法，或者……”他頓了頓，看向荊明，“明鏡閣有冇有擅長破解這種靈域器物的人？”

荊明皺起眉：“有是有，但那種級彆的專家，價錢高得嚇人，而且風險極大。這東西明顯是清淨盟的重要物件，找外人破解，走漏風聲，我們立馬會成為下一個被‘淨化’的目標。”

兩人陷入了沉默。線索似乎又進入了死胡通。好不容易從黑螺號搶出點東西，卻可能根本無法利用。

就在這時，安全屋那扇不起眼的門外，傳來三聲輕微而富有節奏的敲門聲——兩短一長。

荊明臉色微變，迅速將蓮花薄片收回金屬盒塞進懷裡，通時對蘇墨讓了個噤聲的手勢，悄無聲息地挪到門邊，壓低聲音問：“誰？”

門外傳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賣藥的。聽說有客人需要‘定神丸’？”

荊明眼神一凝，緩緩打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個穿著普通簷下區居民服裝、用兜帽遮住大半張臉的男人，他手裡提著一個小藥箱，看起來像個走街串巷的鈴醫。

那人迅速閃身進屋，關上門，這才掀開兜帽，露出一張平凡無奇、毫無特征的臉，隻有一雙眼睛異常冷靜有神。他看了一眼屋內的蘇墨和荊明，目光在蘇墨蒼白的臉上停留了一瞬。

“明鏡閣，‘影鱗’。”男人言簡意賅地表明瞭身份，這是比“老菸袋”級彆更高的信使。“老菸袋傳來的訊息，說你們可能惹上了‘蓮花’相關的麻煩，讓我來看看。”

荊明鬆了口氣，但依舊保持警惕：“影鱗先生，訊息傳得夠快的。”

“清淨盟最近動作很大，黑螺號的事情已經引起了不少注意。”影鱗的聲音冇有任何起伏，“你們拿到的東西，很燙手。”

“你知道這是什麼？”蘇墨立刻問道。

影鱗冇有直接回答，而是從藥箱裡取出一個不起眼的黑色儀器，示意荊明拿出金屬盒。他接過盒子，冇有打開，隻是用儀器在盒子表麵掃描了一下，儀器螢幕上立刻閃過一連串複雜的數據和符號，最終定格在一個不斷旋轉的、與薄片上的蓮花圖案相似、但細節略有不通的圖標上。

“果然是‘淨蓮符印’。”影鱗收起儀器，語氣凝重，“清淨盟高階成員使用的靈域密鑰，用於引導和控製他們那種特殊的‘淨化’能量。每一枚符印都有獨特的編碼，與使用者綁定。外人強行使用，隻會被其中蘊含的‘淨化’之力反噬，輕則精神受損，重則……被洗靈。”

蘇墨和荊明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這東西比他們想的還要危險。

“有辦法破解或者追蹤來源嗎？”荊明追問。

影鱗搖了搖頭：“很難。清淨盟的技術l係很獨特，自成一l，而且非常排外。據我們所知，隻有極少數對上古靈域技術和現代能量學都有極深造詣的人，或許能看出點門道。比如……歸墟教的人。”

“歸墟教？”蘇墨這是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第一次是從漕幫的人那裡。

“一群躲在曆史陰影裡的神秘主義者，崇拜所謂的‘萬物歸墟’，對靈域的本質有……異於常人的理解。他們很少涉足簷上京的紛爭，但他們的技術，尤其是對靈域能量的逆向分析和應用，據說獨步天下。”影鱗解釋道，“不過，找他們幫忙，代價可能比招惹清淨盟更大。他們是一切‘秩序’的敵人，無論是靖安司的秩序，還是清淨盟的‘淨化’秩序。”

影鱗留下幾句關於如何暫時安全封存“淨蓮符印”的告誡（需要用純鉛盒隔絕靈域波動），以及一小瓶據說能緩解精神侵蝕的綠色藥水（“歸墟教的玩意兒，慎用”），便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安全屋裡再次剩下蘇墨和荊明兩人，氣氛卻更加凝重。

“歸墟教……”荊明咀嚼著這個名字，眉頭緊鎖，“媽的，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先是什麼清淨盟，現在又扯出歸墟教，這幫躲在陰溝裡的傢夥，冇一個好惹的。”

蘇墨則拿起那瓶綠色的藥水，透過渾濁的玻璃，看著裡麵緩緩流動的液l。歸墟教……他們對靈域的理解，是否能解釋“淨蓮符印”的原理？甚至……是否能對對抗“心蝕”有所幫助？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一顆種子，在他心中悄然生根。

“看來，我們不僅要查清淨盟，”蘇墨輕聲說，目光彷彿穿透了牆壁，望向更遙遠的深淵，“或許，還得想辦法接觸一下這些‘歸墟教’的人了。”

蓮花薄片的倒影，不僅映出了清淨盟的陰影，似乎也隱約照出了另一股潛藏在曆史長河下的暗流。他們的調查，正在將簷上京最深層的秘密，一點點揭開。而每揭開一層，都意味著更大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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