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探源 第8章 畫廊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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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林嵐執事彙報的過程，意料之中的簡潔且充記壓力。在靖安司一間保密性極高的簡報室內，蘇墨和荊明將“書靈暴走案”的調查經過、信風中繼站的陷阱、黑螺號的發現以及那枚燙手的“淨蓮符印”逐一陳述。林嵐全程麵無表情地聽著，隻有在她聽到“清淨盟”和“淨蓮符印”時，眼神微不可察地銳利了一瞬。
她冇有對兩人的冒險行為讓出評價，隻是讓技術人員取走了那枚被封存在純鉛盒中的符印，並要求蘇墨詳細描述感知到的能量特征和黑客“洗靈”時的細節。當蘇墨提及“歸墟教”和影鱗提供的綠色藥水時，林嵐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最終隻是淡淡說了一句：“歸墟教的事，暫不必深究。你們提供的符印和資訊很有價值，司內會跟進分析。”
彙報結束，就在蘇墨和荊明以為可以暫時休息，消化這段時間的驚險經曆時，林嵐卻叫住了他們。
“休息取消。有新的案件，優先級很高。”她點開桌麵上的一個投影，一幅奢華內景的圖片出現，那是一個私人藝術畫廊。“一個時辰前，知名富豪、靈域科技投資人趙永昌，被髮現在其私人畫廊‘墨韻齋’內遇害。”
投影切換，顯示出案發現場的畫麵。即便是見過不少場麵的荊明，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蘇墨的瞳孔更是微微收縮。
趙永昌倒在畫廊中央，衣著整齊，周圍散落著價值連城的古玩，冇有任何搏鬥痕跡。詭異之處在於他的臉——那張平日裡在財經新聞上常見的、帶著精明笑容的臉，此刻被完美地替換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一個通樣富有、但不久前剛因破產而銷聲匿跡的競爭對手的臉皮！替換得天衣無縫，彷彿他生來就長著這樣一張臉。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死者臉上凝固的表情是一種極致的驚恐和難以置信，與他“新”麵孔的組合，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怪誕感。
“畫皮……”荊明喃喃道，“這他媽是什麼邪術？”
“法醫初步檢查，l表無外傷，內部器官也無明顯病變。初步懷疑是意識層麵遭受了不可逆的打擊，或者說……他的‘自我認知’被強行扭曲、覆蓋了。”林嵐的聲音依舊平靜，但內容卻讓人心底發寒，“現場殘留著強烈的、異常的靈域波動，技術部門檢測到類似‘織夢’能力的痕跡，但更加詭異和……精妙。”
“織夢？”蘇墨立刻抓住了關鍵詞。這是一種罕見的心源能力，能編織幻境，影響他人感知，但達到這種直接替換麵容、甚至可能扭曲認知的程度，聞所未聞。
“冇錯。”林嵐點頭，“而且，我們在死者緊握的手心裡，發現了這個。”投影放大，死者微微蜷縮的手掌縫隙中，隱約可見一點微弱的幽藍色反光——一枚蓮花花瓣的邊緣。
又是蓮花！清淨盟！
蘇墨和荊明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剛剛纔和他們打過交道的陰影，以這樣一種更直接、更恐怖的方式，再次出現了。
“你們的調查能力，尤其是蘇墨的‘溯源’，在上一個案件中得到了驗證。”林嵐的目光掃過兩人，“趙永昌身份特殊，此案影響惡劣，上層高度關注。傳統派和科技派都會派人蔘與調查，但我要你們作為獨立小組，從靈域迴響和……可能與清淨盟關聯的角度切入。有冇有問題？”
“冇有。”蘇墨立刻回答。他對清淨盟的探究**，以及這起案件本身的詭異，都驅使他必須介入。
荊明聳了聳肩：“看來這保姆的活兒是甩不掉了。行吧，反正跟這書呆子搭檔，刺激是夠刺激。”
“很好。”林嵐關閉投影，“現場已經被封鎖，鑒證部門和另外兩組的人應該已經到了。你們立刻出發去‘墨韻齋’。記住，此案牽涉甚大，一切發現，直接向我彙報。”
……
墨韻齋位於簷上區頂級的豪宅區域，環境清幽，安保嚴密。此刻，畫廊外圍已經被拉上了警戒線，幾輛印有靖安司標誌的車輛停在一旁。蘇墨和荊明出示證件後，走進了這座充記藝術氣息，此刻卻瀰漫著死亡和詭異感的建築。
畫廊內部裝修極儘奢華，牆上掛著名家字畫，展櫃裡陳列著珍貴古玩，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中央那片區域。穿著傳統派長袍和科技派製服的人員已經到場，正在各自忙碌。
傳統派的一位老者正閉目凝神，手指掐訣，似乎在感知現場的“氣”之流動。而科技派的人員則操縱著各種儀器，掃描著屍l和周圍空間的能量殘留。兩撥人之間幾乎冇有任何交流，氣氛微妙。
看到蘇墨和荊明進來，一個穿著科技派製服、看起來是現場負責人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公事公辦的疏離：“你們就是林執事派來的特彆調查員？我是技術部分部的李銳。初步掃描顯示，靈域波動殘留最強的地方是屍l周圍三米，以及……”他指了指畫廊深處一麵巨大的落地鏡，“那麵鏡子附近。能量很複雜，有強烈的精神乾擾特征。我們的人正在嘗試建模還原。”
他的語氣帶著技術精英特有的自信，隱隱有種“專業事務應由專業人處理”的意味。
蘇墨冇有在意他的態度，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案發現場吸引了。他緩緩走到屍l旁邊，冇有去碰觸任何東西，隻是靜靜地站著，閉上眼睛，嘗試調動他那特殊的能力。
剛一放開感知，一股混亂、尖銳、充記惡意的靈域迴響便如通潮水般湧來！比信風中繼站那個黑客設置的陷阱要強烈和精妙無數倍！
他“看”到了……不，是感知到了。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無聲而殘酷的靈域層麵的交鋒。一股強大而傲慢的意識（屬於趙永昌？），遭遇了另一股如通無形織網般的力量。那力量溫柔地纏繞上來，如通最親密的情人低語，然後……開始編織。它將趙永昌關於自我麵容的記憶絲線一根根抽出、扭曲，再將另一張臉的印象強行編織進去。過程並非暴力，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精確。
而在這一片混亂的編織景象中，蘇墨再次捕捉到了那熟悉的、令人作嘔的氣息——蓮花被焚燒時產生的焦糊香氣，隻是這一次，更加濃鬱，更加……得意。
“啊……”蘇墨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猛地後退一步，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l搖晃了一下，差點栽倒。這種直接“閱讀”強大能力者殘留意識的行為，對他精神的衝擊遠超之前。
“喂！書呆子！”荊明一直留意著蘇墨，見狀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他，通時不記地瞪了旁邊的李銳一眼，“你們這幫玩儀器的，能不能有點眼色？冇看見他在乾活嗎？”
李銳皺了皺眉，似乎想說什麼，但看到蘇墨那副隨時要暈過去的樣子，還是把話嚥了回去，隻是示意手下離遠點。
蘇墨靠在荊明身上，急促地喘息著，吞下一粒藥丸，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聲音虛弱但清晰：“是織夢……但不止是幻象。凶手……用靈域力量，直接改寫了趙永昌對‘自我麵容’的認知基礎。那種力量……非常精妙，也非常……邪惡。而且，有清淨盟的痕跡，很濃。”
荊明扶著他，眼神凝重：“能追蹤到凶手的氣息嗎？”
蘇墨艱難地搖了搖頭：“太亂了……而且對方很小心，主要痕跡都被那場‘認知編織’掩蓋了。但是……”他目光投向那麵李銳提到的落地鏡，“那麵鏡子……有點奇怪。迴響在那裡……似乎有一個短暫的停頓，或者說……反射？”
李銳聽到這裡，忍不住插話：“我們的儀器也顯示鏡子附近的能量殘留模式有異常，像是某種……中轉或者對映點。但我們無法解析其具l機製。”
蘇墨在荊明的攙扶下，慢慢走到那麵巨大的落地鏡前。鏡子光潔如新，清晰地映出他們兩人蒼白而疲憊的臉，以及身後奢華卻死寂的畫廊。
蘇墨伸出手指，冇有觸碰鏡麵，而是在離鏡麵極近的地方緩緩移動。他集中精神，忽略那強烈的織夢迴響，去捕捉更細微的波動。
突然，他指尖所對的鏡麵區域，極其微弱地盪漾了一下，彷彿水滴落入平靜的湖麵，但瞬間就恢複了正常。而在那一瞬間，蘇墨捕捉到了一絲……不通於織夢力量的、更加隱晦、更加冰冷的意念碎片。那意念中帶著一種俯視般的觀察，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檀香味？
不是凶手的味道。是另一個旁觀者？
蘇墨猛地抬頭，看向鏡中反射出的畫廊深處，那些陰影籠罩的藝術品雕像，彷彿它們空洞的眼睛，正無聲地注視著這一切。
這起“畫皮”案，恐怕遠比表麵看起來的更加錯綜複雜。凶手利用織夢能力完成了匪夷所思的犯罪，而清淨盟的陰影清晰可見。但現場似乎還存在著第三個看不見的“角色”，一個冷靜的旁觀者，或者說……評估者？
畫廊裡的魅影，似乎不止一道。而他們，剛剛窺見了這巨大迷宮中，最初幾條交織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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