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行之起於微末 第660章 絕望囚籠,共生噬魂
就在夫妻二人以為即將徹底掙脫對方掌控的刹那……
“砰!”“砰!”
兩聲沉悶的撞擊接連炸開,就像兩塊巨石砸進死水。
前方毫無征兆地又豎起了一堵無形的牆,將收勢不及的兩人一前一後狠狠地撞在那層泛著淡淡漣漪的透明光幕之上。
力道之猛,讓他們如被巨力拍打的斷線皮球般,雙雙向後彈飛,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麵上,激起一片混雜著腐葉的塵埃。
妻子額角撞上了一塊尖銳的碎石,鮮血瞬間湧了出來,順著眉骨滑落,在眼瞼上投下一道猩紅的陰影,連視線都染成了斑駁的血色;
丈夫則被這股反彈的力道掀得脖頸猛地一仰,後腦重重磕在堅硬的土塊上,眼前頓時炸開一片金星,一陣天旋地轉。
妻子顧不上去擦拭那順著臉頰蜿蜒的鮮血,她隻是下意識地反手再次攥緊丈夫的手腕,眼底再次燃起一抹決絕的光芒。
像風中殘燭偏要與黑暗較勁般,猛地調轉方向,拖著丈夫就往另一個方位衝去……
哪怕前路仍是未知,隻要還有一絲希望,她就絕不認命。
丈夫被她拽得一個趔趄,掌心的汗與她指尖的濕冷混在一起,黏膩得讓人發慌。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妻子指尖的顫抖,那不是恐懼的瑟縮,而是骨頭縫裡滲出來的執拗,是明知不可為而偏要為之的倔強。
然而,下一刻……
“砰!”
又是一聲沉悶的撞擊在濃霧中炸開,像重錘敲在緊繃的鼓皮上,讓人頭皮發麻,心臟發緊。
兩人又再一次被無形屏障彈了回來,滾作一團,全身沾滿了地上的黑泥與腐爛的枯葉。
額角滲出的血混著汙泥,在臉上畫出一道道猙獰的痕跡。
妻子掙紮著爬起來,咬著牙,不顧唇角溢位的血絲,拽起丈夫再次轉向另一側衝去……
可結果依舊毫無二致,那道透明光幕依舊橫亙在前方,將他們的希望撞得粉碎。
再換方向,繞著圈般得嘗試著尋找屏障的空隙或薄弱點……一次又一次,撞回來的力道也越來越重,身上的傷也越來越多。
這一刻,夫妻二人再也不得不麵對這殘酷的現實:
他們已被那對看似粉雕玉琢如福娃娃、實則是索命厲鬼的孩童,用某種匪夷所思的大神通困在了這可怖的結界之中。
如那被關在籠子裡的困獸般,不管如何衝撞、嘶吼、掙紮,都逃不出那無形的禁錮,隻會在一次次碰壁中耗儘最後一絲力氣。
麵對這樣的絕境,那妻子眼底的執拗非但沒滅,反而燃起了更烈的火。
她不甘心!
憑什麼要像螻蟻般被眼前這兩個小鬼玩弄於股掌之間?
她猛地抬起頭,望向濃霧深處那若隱若現的兩孩童身影,眼中充滿了瘋狂與噬血。
其腕間那枚本已變得有些黯淡的血色印記突然亮起了刺目的紅光,燃燒的速度陡然加快,彷彿有一團火焰在皮肉下灼灼跳動!
一股磅礴的血脈之力自她體內轟然爆發,如沉睡的火山般,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與極端驚人的氣勢……
化作了一道刺目的血色長虹,撕裂厚重的濃霧,帶著破風的銳響,直撲那對孩童而去。
逃不了,那就不逃了!
既已身陷絕境,不如殊死一搏——哪怕同歸於儘,她也不能讓這兩個小鬼如願。
血色長虹劃破空氣的瞬間,那對詭異兄妹的笑聲也隨之戛然而止。
女孩歪著頭,黑亮的眸子像浸在水裡的黑曜石,一瞬不瞬地盯著顯然是要找他們拚命的妻子,好奇中帶著幾分玩味,彷彿在看一場新奇的把戲。
“咻……!”
長虹帶著淩厲的劍氣,斬了過去,卻在觸及那男孩身體的刹那,像劈中了一團虛無。
男孩的身影竟如水汽般淡化、透明,長虹毫無阻礙地穿體而過,砸在後方的岩壁上,迸出細碎的火花。
她甚至都沒能觸到對方一片衣角。
見此,妻子心頭猛地一沉,正想收勢重整,旁邊的女孩卻忽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隻見對方身上漾開一圈淡淡的漣漪,方纔消失的男孩竟從她的體內分離而出,彷彿他們本就是一體。
見妻子望過來,那女孩居然還歪著頭衝她做了個鬼臉,朝天辮上的紅綢帶晃啊晃,聲音脆生生的道:
“姐姐的力氣好大呀,差一點就打到我哥哥了呢。”
哥哥見自家妹子誇讚一個外人,眉梢忍不住微微一挑,很是不滿。他斜睨著她,語氣裡的戲謔卻像是淬了冰:
“力量的確不小,可惜啊……”他故意拖長了調子,指尖在空中虛虛一點:
“再給她百八十次機會,也休想碰到我分毫!”
聞聽此言,妻子不禁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如骨,手背青筋突突直跳。
看著眼前這對詭異兄妹那輕鬆戲耍的模樣,一股無力感混雜著滔天怒火直衝頭頂,燒得她太陽穴突突作痛。
在這對詭異兄妹的眼中,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狼狽的模樣——不過是他們掌心被逗弄的老鼠。
每一次的掙紮都像是刻意演給對方看的戲碼,連帶著那份拚死的倔強,都成了供其取樂的笑料。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不甘的火焰在眼底熊熊燃燒,死死地盯著兩兄妹眼中那抹純粹的惡意與玩味。
決絕之色在她眼底愈發濃重,她猛地抬手抹掉嘴角溢位的血絲,掌心的血被蹭得斑駁。
這一次,她沒有再將攻勢對準那個滑不溜丟的男孩。
既然他能借那女孩的軀體複生——那她便索性直取根本,先殺了那女孩便是!
心念既定,她體內的血脈之力驟然翻湧凝聚,化作一道熾烈的血色光劍,裹挾著凜冽殺意直撲那女孩而去。
然而,詭異的一幕再次上演——就在她的攻擊即將抵達的刹那,女孩的身體竟也如水中倒影般淡化、透明。
光劍穿體而過,隻攪散了幾片霧氣。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是女孩的身影從男孩體內分離而出,依舊帶著那副天真無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