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穿三國？朕讓大漢再次偉大 第46章 會獵於霸上
三日後，扶風郡內，馬騰與韓遂兩軍會師。
旌旗招展，營壘相連，兩軍合兵一處，擁眾一萬五千有餘。雖然比起劉協麾下近四萬的護駕軍仍顯遜色，但已是足以左右長安戰局的一股強大力量。
中軍大帳內，馬騰與韓遂這兩位盤踞涼州多年的老對手、老“兄弟”再次會麵。
兩人皆是滿麵春風，把臂言歡，口中“壽成兄”、“文約賢弟”叫得親熱無比，彷彿昔日種種齟齬、猜忌從未存在過一般。
帳中氣氛熱烈，酒肉飄香，一派和睦景象。然而，在場如馬超、閻行、成公英等深知內情者，卻能從那熱情的笑容底下，感受到一絲難以言喻的疏離與算計。
幾輪酒水下肚，寒暄已畢，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向了當前最緊要的局勢。
韓遂放下酒樽，撫須歎道：
“壽成兄，如今局勢明朗，李傕敗亡在即，長安指日可下。然則，天子攜勝勢而來，麾下兵多將廣，其誌恐非僅止於收複京師啊。你我兄弟若仍各自為戰，勢單力孤，隻怕日後難免為其所製，難有作為。”
馬騰深以為然，點頭道：
“文約賢弟所言極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傷。唯有你我聯手，方有底氣與朝廷……嗯，與陛下商討個前程。”
“正是此理！”韓遂一拍大腿，眼中精光閃爍，“前番朝廷遣使，無論是鐘大夫還是那左靈，所開條件，未免太過小家子氣！”
“區區太守、雜號將軍，豈是你我兄弟應有的身份？我等坐擁涼州勁旅，威服羌胡，保境安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陛下欲定關中，豈能如此輕慢功臣？”
馬騰聞言，眉頭微蹙，他雖也有此意，但覺得韓遂此言有些過於直白尖銳，便委婉道：
“文約賢弟稍安勿躁。陛下或亦有難處，或是使者位卑，未能體察聖意。鐘繇大夫此刻正在我軍中，或可再與他商議一番？”
韓遂卻連連擺手，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
“壽成兄，非是小弟多疑。鐘繇大夫固然位高權重，然他此番前來，使命乃是招撫於你。涉及我涼州兩家共同之前程，關乎你我兄弟日後在朝中之地位，豈是鐘大夫一人所能決斷？”
“依小弟之見，當再奏請陛下，派遣一位真正能代表朝廷、說得上話的重臣前來，與我等當麵詳談，方顯誠意！也方能談出個真正對你我有利的結果！”
他見馬騰沉吟不語，便趁熱打鐵道：
“況且，空口無憑！你我兄弟也當拿出些態度，讓朝廷看到我涼州將士並非可隨意拿捏之輩！不如這樣……”
韓遂帶著一絲蠱惑的意味說道：
“你我各引兩千精騎，前往霸上，會獵於此，遙望長安，以壯軍威！此舉既非攻城，亦非挑釁，隻是向朝廷展示我涼州軍容之盛，聯盟之固！”
“陛下乃明君，見此情形，必知我等心意，定會遣重臣前來，鄭重相待！如此一來，你我兄弟方能爭取到應有的地位和封賞！”
馬騰聽著韓遂的提議，心中飛快盤算。霸上會獵，展示武力，確實能增加談判的籌碼，但也風險不小，萬一被朝廷誤解為挑釁，後果難料。
他看了一眼坐在下首、麵無表情的成公英，又瞥了一眼身旁眼神灼灼、似乎頗為意動的長子馬超，最終，對更高封賞的渴望壓倒了對風險的擔憂。
他緩緩點頭，臉上露出讚同的笑容：
“文約賢弟此計大妙！霸上會獵，遙懾長安，既不逾矩，又可顯我涼州軍威！好！就依賢弟之言！三日後，你我各率兩千精銳，會獵霸上，靜候朝廷佳音！”
“好！壽成兄果然爽快！”韓遂哈哈大笑，舉起酒杯，“來！為我兄弟聯手，前程似錦，滿飲此杯！”
“滿飲！”馬騰亦舉杯相和。
帳內頓時響起一片應和之聲，觥籌交錯，氣氛再次熱烈起來。然而，在這片看似團結和睦的表象之下，韓遂的眼底深處，卻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冰冷與算計。
宴席散去，馬超帶著幾分酒意，在親兵簇擁下返回自己的營區。途徑鐘繇所居的客帳時，卻見帳簾挑起，鐘繇披著一件外袍，正站在帳外目光有意無意地掃向馬超這邊。
“孟起公子，留步。”鐘繇見馬超走近，含笑招呼道。
馬超雖有些微醺，但對這位天子重臣還是保持了基本的禮數，勒住馬韁，拱手道：“鐘大夫，夜色已深，還未安歇？”
鐘繇踱步上前，語氣溫和，彷彿閒談般問道：“方纔聽聞營中人馬喧嘩，似有調動，不知發生了何事？可是馬將軍有何新的部署？”
馬超不疑有他，加之對與韓遂聯手、共謀前程之事頗為興奮，便爽快答道：“鐘大夫有所不知，是韓文約將軍率部前來會師了！我父正與韓將軍商議，欲合力歸順朝廷，共扶漢室呢！”
鐘繇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臉上卻露出欣慰的笑容：
“哦？韓文約將軍也來了？此乃大好事啊！涼州二雄若能同心協力，共尊陛下，則關中定矣！卻不知韓將軍態度如何？對歸順朝廷之事，可有疑慮？”
馬超打了個哈哈，言語間帶著幾分樂觀與對未來的憧憬：
“韓叔父自然是忠心陛下的！隻是……畢竟事關重大，有些細節還需與朝廷細細商議。”
“故而，我父與韓叔父議定，三日後各引兩千精騎，會獵於霸上，一則展示我涼州軍容，二則也是想請陛下派一位能真正代表朝廷的重臣前來，共商大計。還望鐘大夫回稟陛下時，代為美言幾句。”
“會獵霸上？邀請重臣？”鐘繇臉上的笑容不變，心中卻是猛地一沉。
他久經宦海，嗅覺極其敏銳，立刻從馬超這看似合情合理的說辭中，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危險氣息。
韓遂此人，老奸巨猾，反複無常，其心難測。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長安戰事一觸即發之際，突然率軍前來與馬騰會合，這本就蹊蹺。如今又提出要“會獵霸上”，此地距長安咫尺之遙，曾是高祖駐軍之地，象征意義非凡！
更要求朝廷派“重臣”前往……
鐘繇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韓遂是真想投誠，還是另有所圖？馬騰是真心合作，還是被韓遂利用乃至挾持？
種種疑團，讓鐘繇感到一股寒意。
但他麵上絲毫不露，反而撫掌讚道：“好！馬將軍、韓將軍深明大義，欲在霸上會獵以明心跡，此議甚好！陛下聞之，必感欣慰！繇定當如實稟奏！”
他又與馬超寒暄幾句，便藉口夜深，送走了馬超。
待馬超走遠，鐘繇立刻轉身回帳，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凝重。
他快步走到案前，鋪開絹帛，研墨提筆，略一思忖，便奮筆疾書。
他在信中，先將馬超所言韓遂來投、欲會獵霸上、請派重臣等事客觀陳述。隨後，筆鋒一轉，詳細闡述了自己的疑慮：
韓遂動向詭異，其心難測；霸上之地，敏感非常；要求重臣前往，風險難料；左靈使者音訊全無，恐生變故。
他最後懇切寫道：“……繇愚見，韓、馬二將，其心未壹，霸上之會，吉凶難料。陛下宜深加戒備，緩圖之，切不可輕遣重臣，墮其彀中。宜速定長安，挾大勝之威，再行招撫，則事可成矣。”
寫罷，他用竹筒裝好帛書，喚來一名絕對可靠的心腹家將，低聲囑咐道：“此信關係重大，你即刻動身，連夜出發，務必親手呈交陛下！途中不得有任何耽擱，亦不可讓任何人知曉！”
“諾！”家將將信貼身藏好，躬身一禮，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然而，鐘繇卻沒料到，家將出營片刻，就被一隊騎兵尾隨人追殺，一句話不由分說就射倒在地。
來人派手下把屍體亂刀分屍，等為首之人拿著那封帛書，直接引火燒掉，火光之中，居然是韓遂的愛將閻行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