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穿三國?朕讓大漢再次偉大 第60章 皇叔劉曄
又過了幾日,經過休整和補充,護駕軍再次對長安城發起了猛烈的攻勢。然而,這一次城頭的抵抗卻出現了一種令人心頭發緊的變化。
段煨親自在前線督戰,他敏銳地發現,在守軍士兵之中,夾雜著大量衣衫襤褸、動作慌亂、甚至麵帶恐懼的普通百姓!
他們被手持兵刃的督戰隊驅趕著,搬運滾木礌石,甚至被推搡著去填補被攻破的缺口。
顯然,李傕在兵力捉襟見肘、守城物資消耗巨大的情況下,開始強行驅使城內民夫甚至平民上城助守!
“停!停止放箭!緩攻!”段煨立刻下令減緩了攻勢,眉頭緊鎖。
他深知天子素來有愛惜民力、體恤百姓的名聲,若是在攻城戰中造成大量平民傷亡,即便拿下長安,也必將在史書上留下汙點,更會寒了天下人心。
他不敢擅專,立刻派人飛馬回大營向劉協請示。
中軍大帳內,劉協聞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尚未開口,一旁的征東將軍楊定卻按捺不住,出列大聲道:“段忠明也太過迂腐!戰場上刀劍無眼,哪分得清誰是兵誰是民?我看那城頭上,分明都是助紂為虐的賊人!”
“百姓畏死,豈會心甘情願為李傕賣命?既然上了城頭,拿起武器,那就是敵人!如此瞻前顧後,何時才能破城?段將軍若是怕擔乾係,不敢下令,末將願親率本部兵馬,擔任先登,今日必為陛下拿下長安!”
楊奉在一旁聽了,微微皺眉,與身旁的張濟、馬騰交換了一個眼神,低聲道:
“段煨此舉,雖顯謹慎,卻也將難題拋給了陛下。他若裝作沒看見,一鼓作氣攻上去,事後雖有非議,但城破之功足以抵消。如今這般請示,讓陛下如何決斷?”
“準了,難免有傷仁德之名;不準,則軍心士氣必受影響,攻城更是遙遙無期。真是讓陛下難做啊。”張濟、馬騰聞言,也微微頷首,覺得段煨此舉確實有些不夠“擔當”。
劉協端坐其上,將眾人的反應儘收眼底,他沉默著,心中波瀾起伏。他何嘗不痛恨李傕這種驅民守城,陷百姓於死地的卑劣行徑?
又何嘗不想避免傷及無辜?但他更清楚,戰爭是殘酷的,尤其是這種決定命運的關鍵之戰。
他思慮良久,目光緩緩掃過帳下眾將。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下達了命令:
“段煨!全力攻城,不得有誤!凡城頭之上,手持兵刃、搬運守城之物、阻攔我軍登城者,皆視同逆賊!格殺勿論!”
他頓了頓,語氣加重道:“朕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今日,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先登在城頭!”
這道命令,但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為了破城,為了最終的勝利,必要的犧牲和殘酷,必須承受!
劉協深知,今日若因顧及平民傷亡而退縮,李傕便會變本加厲,將更多無辜百姓推向城頭作為肉盾。
唯有以雷霆之勢,將其打痛、打怕,讓他明白此計無效且會招致更猛烈的打擊,才能真正阻止這種慘劇的持續發生。
段煨在城下接到旨意,心中凜然,已然明白天子的決心和深意。
他不再猶豫,整肅鎧甲,來到陣前親自擊鼓,厲聲喝道:“陛下有旨!全力攻城!有敢阻攔天兵者,殺無赦!先登者,重賞!畏縮不前者,軍法從事!殺——!”
戰鼓再次雷動,護駕軍將士見主將態度堅決,也拋開了之前的顧慮,如同潮水般再次湧向城牆,攻勢比之前更加猛烈!
城頭上,箭矢、滾石、沸油如雨而下,夾雜著守軍和被迫助守的百姓的慘叫哀嚎,戰況瞬間進入了白熱化,慘烈程度遠超以往。
中軍大帳內,劉協在下達命令後,便閉上了眼睛,緩緩坐回位子,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老臣士孫瑞見狀,緩步上前,躬身勸慰道:
“陛下,此非陛下之過,乃李傕逆賊喪心病狂,以民為盾,其罪當誅!陛下此舉,雖顯剛毅,實乃不得已而為之。”
“唯有速克長安,光複舊都,方能真正結束這亂世,讓天下百姓永離戰火,安居樂業。此乃救天下萬民於水火的至大德行,一時的陣痛,是為了永久的安寧。陛下切莫過於自責。”
劉協睜開眼,看了看士孫瑞,目光複雜,最終化為一片沉靜。
他自認不是什麼仁君,帶也不知道是這具屬於子孫的身體少年心性的影響還是怎的,還是有些不忍。
就在長安攻城戰陷入膠著、劉協為城頭百姓傷亡而心緒沉重之際,帳外侍中高聲稟報,打破了帳內凝滯的氣氛。
“啟稟陛下!營外有使者求見,自稱乃兗州牧曹操遣來,有表文上呈天聽!”
劉協深吸一口氣,暫時將城下的慘烈景象從腦海中驅散,振作精神道:“宣他進來。”
不多時,一名青年文士穩步走入大帳。
此人年紀雖輕,約莫二十出頭,但容貌俊朗,舉止從容,衣冠楚楚,禮儀周全,麵對帳內一眾公卿將帥,毫無怯色,顯得氣度不凡。
他來到禦前,恭敬下拜,聲音清朗:“臣,兗州牧曹公麾下主簿劉曄,奉我主之命,特來拜見陛下,恭呈表文!”
劉協聽他把曹操自己四麵為難的那番話和讓朝廷派州牧去的要求聽了,隻覺得不置可否。
這曹操,明擺著以退為進,知道現在關東諸侯勢大需要製衡,所以天子一定會接受他曹操的投效,可惜劉協也是個老奸巨猾的,早就對這種招數免疫了,暫且不論這事。
反而是這個使者讓他有些側目。
“劉曄?”劉協聽到這個名字,又見其儀態出眾,不由生出幾分興趣,問道:“你姓劉?可是漢室宗親?劉艾,查查。”
劉艾思索一會兒後答道:“回陛下,劉主簿確是宗室之後。乃阜陵王劉延之玄孫。若按宗譜輩分論,當是陛下皇叔一輩。”
“哦?竟是皇叔?”劉協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與玩味。
他仔細打量了一番劉曄,見其談吐有條不紊,邏輯清晰,應對得體,心中已生好感。
正好此刻心情鬱結,便想換個話題,半是隨意半是試探地問道:
“劉卿口才便給,見識不凡。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際,卿既是宗親,才學出眾,可願留在朝中,為朕分憂,為漢室效力?”
劉曄顯然沒料到天子會突然提出此事,微微一怔,但尚未及回答,站在文官佇列中的侍中楊修卻忽然出列,笑著對劉協道:
“陛下好眼力!這位劉子揚之才,臣亦早有耳聞!聽聞他年少時便有過人之智勇。”
“當年其母去世,遺言讓他除掉一個魅惑其父、禍亂家宅的寵仆。劉子揚當時年僅十三歲,竟果斷持刀入室,親手斬殺了那名侍者,而後又坦然向父親請罪。”
“其父劉普起初大怒,但得知緣由後,反因其果決與孝心而對他另眼相看,未加責罰。此事在淮南一帶傳為奇談。”
楊修頓了頓,繼續道:“更有甚者,汝南名士許劭許子將,曾對人言,此劉子揚有‘佐世之才’!可見劉主簿之能,非同小可!”
劉協聽完楊修的介紹,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十三歲便能果斷執行母親遺命,鏟除家患,且事後處理得當,這份心性、膽識與智慧,確實遠超常人!更有名士“佐世之才”的極高評價!
這等人才,又是漢室宗親,豈能放過?
他原本隻是隨口一問,此刻卻立刻下了決心,不容置疑地對劉曄說道:
“好!既是宗親,又有‘佐世之才’,豈能屈居外鎮為一主簿?劉曄,你不必回兗州了,就留在朕的身邊!”
“朝廷正值用人之際,宗正府自幽州牧劉虞離任後,一直缺乏得力官員掌管宗室事務,正需你這樣的宗親才俊去整頓!”
他根本不給劉曄拒絕的機會,直接轉向司空楊彪問道:“楊公,你看安排劉主簿入宗正府,任何職較為妥當?”
楊彪見天子心意已決,頭一次沒用批評的眼光看向剛剛出風頭的楊修,且劉曄確是宗親,才名在外,便捋須沉吟道:
“回陛下,宗正府都司空令一職,主管宗室名籍、賞罰等具體事務,責任重大,目前正好空缺。以劉主簿之才與身份,出任此職,頗為適宜。”
“好!就這麼定了!”劉協一拍禦案,“劉曄,朕即任命你為宗正府都司空令,秩六百石。明日便去宗正府報到履職!至於兗州那邊……”
他揮揮手,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寫封家書,說明情況即可。曹操那裡,朕自會另有旨意交待,他不會為難於你。”
劉曄此刻已是目瞪口呆,徹底懵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奉命出使,呈送表文,事情還沒談完,竟被天子當場“扣下”,直接授予官職,勒令留任!
這完全打亂了他和曹操的所有計劃!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比如需要回稟主公、需要交接事務等等,但看著天子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和帳內眾臣的目光,他知道,任何推脫之辭在“宗親應為朝廷效力”這麵大義旗幟下,都顯得蒼白無力。
進退兩難之下,劉曄心中苦笑,隻得深吸一口氣,壓下滿腹的無奈與愕然,躬身行禮應道:
“臣劉曄,謝陛下隆恩!謹遵聖命!”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的命運軌跡已被這位行事出人意料的少年天子強行扭轉。
等待他的,將是一條充滿未知的朝廷仕途。
而遠在兗州的曹操,接到這個訊息時,又會作何感想?劉曄已經不敢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