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穿三國?朕讓大漢再次偉大 第70章 有智而遲
時值初冬,兗州,定陶呂布軍大營。
中軍帳內,炭火盆驅散著寒意,卻驅不散彌漫在空氣中的焦躁與壓抑。呂布身披錦袍,未著甲冑,卻依舊難掩其雄壯英武的身姿。
他煩躁地在帳內踱步,眉宇間籠罩著一層濃重的陰霾,往日睥睨天下的傲氣,此刻已被深深的挫敗感和不安所取代。
“砰!”他猛地一拳砸在案幾上,震得酒樽跳動,“曹阿瞞哪來這麼多兵?!他不是正分兵在打徐州劉備嗎?怎麼還能抽調主力回援兗州,攻勢如此凶猛?!”
“荀彧那廝守的鄄城,簡直像個鐵王八殼子,死活敲不開!再這樣下去,我們好不容易打下的地盤,又要被他一點點啃回去了!”
他猛地轉頭,看向坐在一旁,正閉目沉思的謀士陳宮:“公台!你說!這曹操難道就不怕劉備趁機抄他後路,端了他的老巢沛國譙縣嗎?!”
陳宮緩緩睜開眼,眼中閃爍著睿智卻同樣凝重的光芒,他沉吟道:“奉先稍安勿躁。此事確有蹊蹺。以曹操之多疑謹慎,若非有十足把握,絕不敢如此孤注一擲,將主力儘數調回與我等決戰。除非……”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去:“除非,徐州方向已然生變。要麼,曹操已與劉備暗中議和,暫時穩住了東線;要麼他甚至可能已迅速擊潰了劉備,解除了後顧之憂。隻是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不合常理。”
“議和?擊潰?”呂布聞言,更加煩躁,“劉備那大耳賊,看似仁義,但豈是那麼容易就範或敗亡的?”
“若真如此,我等豈不是豈不是又要被曹操趕出兗州,如喪家之犬般流落他鄉?!”
一想到可能再次失去立足之地,重複從長安到洛陽,再到中原四處流竄的噩夢,呂布的心就猛地一沉。
他倒不是怕顛沛流離,而是深知,若再次失敗,麾下這些跟隨他的並州老弟兄和收編的兗州兵卒,軍心必將渙散,甚至可能離心離德。
這支軍隊,是他安身立命、爭霸天下的根本,絕不容有失!
“公台!”呂布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急切,“你快想個法子!絕不能坐以待斃!再這樣下去,軍心就要散了!”
陳宮眉頭緊鎖,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破局之策,或至少是穩住陣腳、爭取時間的辦法。
他在想,如今關東之地,還有誰能對曹操形成牽製?袁紹?遠水難救近火。袁術?誌大才疏,難成氣候。
或許……可以嘗試聯絡……
就在這時,帳外親兵高聲稟報:“啟稟溫侯!營外有曹操使者求見!”
“曹操的使者?”呂布一愣,隨即勃然大怒,“曹阿瞞還敢派使者來?是來下戰書,還是來羞辱於我?!不見!拖出去砍了!”
“且慢!”陳宮猛地出聲阻止,他眼中精光一閃,抬手示意呂布稍安勿躁,“奉先!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更何況,曹操此刻占儘優勢,卻突然遣使前來,此事實在反常,絕非下戰書那麼簡單。”
“其中必有蹊蹺!不妨先讓他進來,聽聽他究竟說些什麼,再作定奪不遲。”
呂布雖然暴躁,但對陳宮的智謀一向信服,聞言強壓下怒火,重重哼了一聲:“好!就依公台!讓他滾進來!我倒要看看,曹阿瞞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很快,一名文士打扮的使者被帶了進來。此人麵對帳內呂布淩厲的目光和陳宮審視的眼神,雖略顯緊張,卻仍保持著基本的鎮定,依禮參拜:“兗州牧曹公麾下從事,拜見溫侯,拜見公台先生。”
呂布不耐煩地一揮手:“少廢話!曹阿瞞讓你來做什麼?若是勸降,趁早免開尊口,免得汙了本侯的耳朵!”
那使者不卑不亢地答道:“回溫侯,我家主公並非為勸降而來。主公言道,如今兗州紛爭,徒耗民力,實非所願。且關西有變,天子已還於舊都,重振朝綱,詔令四方。”
“曹公身為漢臣,深感此前與溫侯兵戎相見,乃不得已而為之。今特遣在下,送來親筆書信一封,內有要事相商,或可化解乾戈,共謀大局。請溫侯過目。”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封密封的書信,恭敬呈上。
“天子還於舊都?”呂布與陳宮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疑不定。
這個訊息,他們也有所耳聞,彼時天子斬殺郭汜,他還有些不相信,並未十分在意,畢竟遠在長安。沒想到曹操竟然會以此為由遣使前來?
陳宮示意親兵將信接過,檢查無誤後,才呈給呂布。
呂布狐疑地拆開信件,快速瀏覽起來。看著看著,他臉上的怒容漸漸被驚訝和難以置信所取代,最後甚至露出一絲荒謬的神色。
他將信遞給陳宮,語氣古怪地說道:“公台,你來看看!這曹孟德莫非是瘋了不成?”
“他竟然提議要與我罷兵言和?還說什麼奉天子明詔,邀我共禦袁紹,匡扶漢室?這這唱的是哪一齣?”
陳宮接過書信,仔細閱讀,越是往下看,眉頭皺得越緊,但眼中那份警惕和疑惑,卻逐漸被一種深沉的思量所取代。
曹操在信中的言辭頗為懇切,大意是:
天子劉協已克複長安,誅除李傕等逆黨,朝廷權威重振。今有詔書至兗州,申明大義,責令各方罷兵,共尊王室。
曹操表示,願遵從天子意旨,與呂布化乾戈為玉帛。並指出,如今袁紹已滅公孫瓚,吞並河北,勢大難製,已有南下之意,實為天下公敵。
希望與呂布摒棄前嫌,聯手抗袁,讓呂布遵循天子禦製,北上河東,與張揚彙合,夾擊袁紹雲雲……
陳宮放下曹操的書信,沉默良久,目光閃爍不定。曹操此舉,太過突兀,太過反常!
以他對曹操的瞭解,此人絕無機會輕易放棄即將到手的勝利,更不會真心與自己和解。這背後,定然有極大的圖謀,或是遇到了極大的麻煩,不得不暫時穩住兗州局勢。
“奉先,”陳宮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曹操此信,真假難辨,動機可疑。但……這或許,正是我們的轉機。”
呂布一愣:“轉機?公台,你莫非信了他的鬼話?”
陳宮搖搖頭:“非是相信其言,而是利用其勢……”
就在這時,那曹操使者似乎早有準備,又從懷中取出一卷更為正式、蓋有璽印的絹帛,恭敬呈上:“溫侯,此乃陛下親發之禦製,請溫侯過目。”
呂布狐疑地接過,展開一看,臉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敕曰,令溫侯呂布,即日罷兵,率部北渡大河,前往河東郡,與河內太守張揚彙合,接管河東防務,任河東太守,不得延誤。”
原河東事務由張揚交接後,張揚將南下就任河南尹。詔書中還提及,天使侍中楊修現已抵達虎牢關,待呂布退兵後,便會前往曹操處宣達詔令,召劉備入朝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