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穿三國?朕讓大漢再次偉大 第8章 中軍鏖戰
渭水南岸,戰馬嘶鳴,旌旗獵獵。郭汜勒馬立於一處矮丘之上,望著麾下滾滾向前的軍陣,臉上儘是驕橫與誌在必得之色。
他親率兩千西涼鐵騎為先鋒,五千步卒為中軍主力,後續還有兩千輜重兵押送糧草軍械,輔兵並有一萬五千之眾。共計九千兵馬號稱五萬,在這初冬的關中平原上,踏起滾滾煙塵,直撲新豐。
“哼,楊奉?白波餘孽,跳梁小醜!楊定?李傕手下敗將,惶惶如喪家之犬!也配與某爭搶天子?”郭汜啐了一口,對身旁的副將說道,“當日若非賈文和那老狐狸,還有朝中幾個酸儒聒噪,某豈會輕易放那小皇帝東去?如今倒好,連賈詡也跑得無影無蹤!分明是看某勢弱,另尋高枝去了!等某搶回皇帝,定要叫這些牆頭草好看!”
一想到賈詡的不辭而彆,郭汜心中就一陣邪火翻湧。那日他後悔放走天子,想去尋賈詡問計,卻發現其帳早已空無一人,隻留下些無關緊要的竹簡。這種被輕視、被拋棄的感覺,比戰場上的失利更讓他惱怒。
“報——!”一騎探馬飛馳而至,馬上騎士滾鞍下馬,氣喘籲籲地稟報,“將軍!前鋒夏育將軍遣小的來報!已抵新豐以西十裡!確見天子旌旗儀仗仍在城外大營,營壘連綿,守軍似乎未有進城跡象!”
“哦?”郭汜眼睛一亮,臉上橫肉因興奮而抖動,“好!果然還沒跑!看來是那楊奉楊定兩個廢物,自知守不住城,又想靠著營壘跟某硬碰硬?正合我意!”
他大手一揮,聲如洪鐘:“傳令夏育!不必遲疑,立刻給某咬上去,試探其營防虛實!中軍加速前進!今日便要踏平那勞什子營壘,把咱們的‘陛下’請回來!”
號角聲嗚咽響起,原本就行進中的西涼軍陣速度陡然加快。騎兵開始小跑,步卒邁開大步,整個隊伍像一股渾濁的鐵流,帶著毀滅的氣息,湧向新豐城方向。
郭汜一夾馬腹,戰馬吃痛,馱著他衝下矮丘,彙入中軍滾滾洪流。他望著遠處地平線上隱約可見的營壘輪廓和那麵顯眼的龍旗,眼中閃爍著貪婪與凶光。
“快!再快些!彆讓煮熟的鴨子再飛了!陛下,嘿嘿,這次某可要把你牢牢攥在手心裡!”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彷彿已看到天子再次成為他掌中玩物,群臣在他腳下瑟瑟發抖的場景。
西涼軍的速度更快了,蹄聲、腳步聲、甲冑碰撞聲彙成一片,震得腳下的大地都在微微顫抖。
此刻新豐城外,漢軍營壘之中,一名西涼驍將已至。
郭汜手下先鋒夏育勒住戰馬,眼神掃過前方那座依托土塬建立的漢軍營壘。作為郭汜麾下以勇猛聞名的先鋒官,他打過太多硬仗,眼前這座營寨在他看來並不算多麼險固。
最讓他心頭火熱的,是那營寨中央高高飄揚的玄紅色天子旌旗以及華蓋儀仗!天子果然還在營中!這可是天大的功勞!
營牆之上,守軍打的旗號清晰可見——“安集將軍楊”。
果然是楊奉那個白波賊出身的手下敗將!夏育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輕蔑。此人麾下什麼成色,他清楚得很,多是些流民潰卒湊起來的烏合之眾,打順風仗尚可,一旦遭遇猛烈進攻,極易潰散。
“將軍,中軍令至,命我部即刻進攻,試探虛實!”傳令兵奔至馬前。
夏育獰笑一聲:“正合我意!兒郎們,休整完畢!給老子砸開那些破爛玩意兒,衝進去,活捉皇帝者,重重有賞!”
西涼軍陣中爆發出嗜血的嚎叫。步卒們頂著簡陋的木盾,如同潮水般湧向營寨。漢軍寨牆外的鹿角、拒馬很快就在刀劈斧鑿和蠻力拉扯下被清除一空。
“殺!”雙方步卒瞬間短兵相接!戰戟長矛互捅,環首刀劈砍骨肉,箭矢呼嘯著從寨牆射下,又在西涼軍的還射中紛紛栽落。慘叫聲、兵刃碰撞聲、怒吼聲瞬間響徹陣前,血肉橫飛,戰況從一開始就進入白熱化。
夏育立馬於陣後,手握韁繩,目光冷峻地注視著戰場。他麾下的西涼悍卒確實凶悍,幾次都幾乎要突破寨牆薄弱處。漢軍前沿部隊的表現也如他所料,顯得有些慌亂,甚至出現了小範圍的潰退跡象。
然而,很快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那些出現動搖的漢軍士卒,並未像以往那樣一潰千裡,反而在向後逃竄一段後,又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逼了回來,重新投入血腥的絞殺之中。
漢軍的陣線就像一塊浸透了血的韌皮,看似被衝擊得搖搖欲墜,卻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被強行穩住!
夏育的目光越過混亂的前沿,投向漢軍陣營深處。他隱約看到那裡陣列嚴整,兵甲反光明顯比前沿精銳得多,似乎有督戰隊持戟而立,更有將領沉穩的呼喝聲傳來,強行維係著整個戰線的穩定。
“怎麼回事?”夏育的眉頭緊緊皺起,心中的輕蔑漸漸被驚疑取代,“楊奉手下何時有了這般韌勁?後軍那是誰的部曲?絕非楊奉那賊寇能帶出來的兵!”
他麾下的騎兵已經躁動不安,戰馬蹄子刨著地麵,隻等他一聲令下,便會如同利劍般刺向敵人出現的任何缺口。可那預想中的潰亂缺口卻遲遲沒有出現!漢軍前沿部隊雖傷亡慘重,卻因為後軍那異常堅定的存在,被迫著、也被感染著,進行著遠超往常的頑強抵抗!
戰鬥陷入了殘酷的消耗戰,這絕非夏育想要的結果。
他原本指望一個衝鋒就擊垮對方意誌,現在卻像一拳打進了堅韌的牛皮裡,進退不得。
戰局膠著,每一息都有士卒哀嚎著倒下。夏育眼中的急躁已化為焦灼的怒火。他看得分明,前沿那些楊奉的舊部確實已到了崩潰的邊緣,哭喊著向後潰退,卻被那中軍深處穩如磐石的陣列和那員持斧猛將的厲聲嗬斥死死擋住,竟退無可退!
對方分明是拿那些雜兵當消耗品,意在拖延、疲敝他的攻勢!
“騎兵!”夏育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拔出戰刀,向前一揮,“給老子衝開一條口子!踏碎他們!”
嗚咽的牛角號聲變得淒厲急促。一直壓陣蓄力的兩千西涼鐵騎終於動了!如同決堤的洪流,帶著碾碎一切的狂暴氣勢,朝著那看似已搖搖欲墜的漢軍前沿戰線發起了衝鋒!
鐵蹄踐踏著泥濘的血肉之地,馬鼻噴吐著白霧,騎士們發出野性的嚎叫,鋒利的長矛對準了慌亂失措的漢軍步卒!騎兵衝陣,對付士氣低落的步兵從來都是摧枯拉朽!
眼看騎兵鋒刃就要切入潰兵群中,那混亂的漢軍前沿終於徹底崩潰了!士卒們哭爹喊娘,不顧一切地向兩側和後方逃散,似乎再也無法維持任何陣型。
“破了!”夏育心中一喜,戰刀前指,“衝進去!直取中軍!”
騎兵們更是興奮,猛催戰馬,就要順著這開啟的缺口長驅直入,將那可惡的中軍本陣攪個天翻地覆!
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
異變陡生!
那些潰散奔逃的漢軍雜兵彷彿提前約好一般,並非胡亂衝撞本陣,而是狼狽卻迅速地向著戰線兩側散開,竟像是主動讓出了通道?
通道之後,露出的並非夏育想象中的驚慌失措的中軍,而是一排排早已嚴陣以待、弓弩已然上弦的漢軍精銳!
他們甲冑齊整,眼神冷厲,陣型密不透風,哪裡有一絲一毫的慌亂?
那明晃晃的箭鏃在昏沉的天光下閃爍著死亡的寒芒,正對著狂衝而來的西涼鐵騎!
“不好!有埋伏!”夏育瞬間一慌,他想要嘶吼著下令撤退,但已經太晚了!
“放!”隻聽得漢軍陣中一聲沉穩冷酷的命令。
崩崩崩!嗡——!
一陣令人牙酸的弓弦震響瞬間壓過了戰場所有的喧囂!數以百計的勁弩硬弓同時激發,箭矢若飛蝗,挾著淒厲的破空聲,撲麵而來!距離太近,速度太快,西涼騎兵根本無從閃避!
噗嗤!噗啊!
衝在最前方的數十名騎兵連同他們的戰馬,瞬間被這片箭雨覆蓋!人身上爆開團團血花,戰馬悲鳴著轟然倒地,騎士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紛紛栽落馬下!
後續的騎兵收勢不及,驚恐地眼睜睜看著同伴變成刺蝟,然後被自己人的戰馬無情地踐踏而過,瞬間化作一地模糊的血肉!
慘叫聲、馬嘶聲、骨骼碎裂聲驟然響起,原本氣勢如虹的西涼騎陣前端瞬間人仰馬翻,陷入一片死亡般的混亂!
衝鋒的勢頭被這突如其來的致命打擊硬生生扼斷!後續的騎兵驚恐地勒緊韁繩,試圖避開前方同伴的屍體和翻滾哀嚎的戰馬,整個衝鋒佇列頓時亂成一團,擠作一堆,成了寨牆上那些重新冒頭的漢軍弓手的活靶子!
更多的箭矢從寨牆和後方陣列中傾瀉而下,收割著擠成一團的西涼騎兵的生命。
夏育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瞬間逆轉的慘狀,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頭頂,眼前陣陣發黑。
他中了對方的誘敵之計!那些前沿的潰敗,根本就是故意演給他看的!目的就是為了將他的騎兵引入這個致命的陷阱!
他死死盯住中軍陣前那員再次揮動大斧、穩定陣線、眼神冷冽如冰的漢將,一股混雜著暴怒、恥辱和一絲恐懼的情緒猛地淹沒了他。
隻要斬了此人,天子定能被他所奪,首功自然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