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穿越大宋,嶽飛笑麻了 14章,秦檜的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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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垂詢,臣謹以愚見陳之。韓世忠忠勇無雙,性情豪邁,尤擅水戰,乃國家乾臣。然性子剛直,有時失於計較,需陛下善加引導。”
“張俊資曆深厚,軍中人脈廣,亦有其能。然其人頗重實務,於大義上或稍有欠缺。”
提到秦檜,嶽飛停頓更久,措辭更慎:
“秦相精明乾練,長於政務,門生故舊多,於穩定朝局確有其功。然其於北伐大計,與陛下宏圖、與臣等武夫之誌,似乎……道不同。”
道不同三字比重於略有參差,界限更清。
劉禪認真聽著,不時點頭。
雖政治智慧不高,但誰支援北伐、誰態度曖昧,他聽得出來。
嶽飛點評句句中的,深合他心。
“朕明白了。”
劉禪露出瞭然笑容。
“多謝嶽卿坦誠。以後朝廷裡的事,尤其跟北伐相關,卿覺得誰可用、誰不可用,儘管跟朕說!”
與此同時,秦府書房。
燈火通明,卻驅不散空氣中的壓抑。
白日大慶殿上的相父之稱、一道道厚賞,及陛下不合常理的信任迴護,如陰雲籠罩著與會者心頭。
受邀者皆是秦檜核心黨羽。
禦史中丞羅汝楫,此刻因憤懣泛著不正常紅暈。
諫議大夫萬俟卨眼神陰鷙,手指無意識撚著鬍鬚。
吏部侍郎王次翁一臉憂色,眉頭緊鎖。
還有幾位台諫、戶部要職官員,皆屏息凝神,等待主心骨發話。
秦檜端坐主位太師椅,半張臉隱在燭光陰影中。
他把玩著溫潤羊脂玉佩,動作緩慢穩定。
但熟悉他的人皆知,這位宰相越是平靜,心底波瀾越洶湧。
性急的羅汝楫率先打破沉默,猛地拍腿:
“相公!今日之事您也見了!成何體統!相父?陛下莫不是中了邪魅?竟對一介武夫如此卑躬屈膝!禮法何在?朝廷體統何在?!”
他氣得鬍子顫抖,就像嶽飛受封玷汙了朝廷秩序。
這時,萬俟卨陰惻惻接話:
“羅中丞所言極是。陛下此舉不僅逾製,更將江山置於險地!
“嶽飛已尾大不掉,再得陛下無底線寵信,軍政大權在握,他日若生異心,何人能製?隻怕是又一個安祿山!”
最後三字刻意壓低,卻如重錘敲在眾人心上。
王次翁歎氣,語氣更顯憂國憂民:
“下官所慮不僅是嶽飛權重。陛下如今一心主戰,罔顧國力民情,長此以往國庫空虛、民生凋敝,
“金人未滅,大宋先亂矣!秦相乃國之柱石,總領百官,萬不可坐視不理啊!”
眾人你言我語,將嶽飛罪過從僭越禮法升至威脅社稷。
又將陛下昏聵與窮兵黷武相連,一時間書房內滿是憤慨與憂慮。
秦檜沉默至眾人聲低,目光集中於他,才緩緩放下玉佩,抬眼。
“諸位所言,”
他聲音不高,卻讓眾人皆豎起耳朵。
“皆是為國謀劃,秦某感同身受。”
先肯定眾人忠心,話鋒一轉:
“然今日之勢,諸位還看不明白嗎?”
他目光掃過眾人,帶著洞悉世事:
“陛下之心已非往日。朝堂之上,爾等見陛下有半分猶疑嗎?
“李侍郎、羅中丞以禮法勸諫,陛下以用人不疑駁回,萬俟大人以安危進言,陛下置若罔聞,即便老夫……”
他頓了頓,露出自嘲苦笑。
“老夫以恐寒他將之心,嶽飛行事或有不妥,婉轉規勸,陛下卻反問老夫處處掣肘,安的是什麼心?
“陛下此言雖似無心,卻如利劍。這說明,在陛下心中,北伐高於一切。任何阻礙者,無論忠奸,在其眼中皆與通敵無異!”
秦檜深吸一口氣總結:
“故而,以往以祖宗之法、朝局平衡為由的諫言,在如今陛下麵前已然無效,甚至……會引殺身之禍。”
書房一片死寂。
秦檜的分析如冷水,澆滅了他們憑大義扳倒嶽飛的幻想。
“那,難道眼睜睜看嶽飛步步高昇、權傾朝野,將大宋拖入萬劫不複?”
萬俟卨不甘心低吼。
“自然不是。”
秦檜眼中終於閃過精光,那是老練獵手的耐心與冷酷。
“猛藥不能服,便需緩圖。陛下可不管不顧,我們不能。朝廷運轉、錢糧調配、官員升遷,終究需人打理。”
他微微前傾,聲音壓低:
“眼下,吾等需暫避鋒芒,以柔克剛。”
“其一,對嶽飛及其黨羽,明麵上不得再激烈彈劾,徒惹聖怒,
“但北伐中其任何差池、不合規製之處,皆需一一記錄,詳加覈實。記住,要證據確鑿、看似公允,站在為國惜才,防微杜漸角度。”
萬俟卨立刻領會:
“下官明白,台諫會緊盯嶽飛及其部將,尤其與河朔義軍往來,其中必有可做文章之處!”
秦檜點頭,繼續部署:
“其二,戶部、兵部對北伐錢糧、軍械撥付,表麵需全力配合,彰顯支援陛下大業,
“然程式不可廢,覈驗不可免。每筆開銷反覆覈對,確保無虛耗貪墨。嶽飛催促,便以為陛下守好國庫應對。要讓他事事順暢,卻處處受規矩束縛。”
王次翁心領神會:
“下官在吏部,亦會對北伐相關官員考績更審慎,尤其是與嶽飛過從甚密、升遷過快者。”
“其三,”
秦檜目光深邃。
“韓世忠、張俊等將,今日觀其神色,對嶽飛殊榮未必心服,此乃可利用之處,
“不必刻意挑撥,隻需在適當時場合,對韓、張功績表惋惜,對陛下偏寵略表同情,其心中芥蒂自會滋生。”
他最後總結:
“陛下可給嶽飛前所未有的信任,但朝廷規矩、百官之心、將領平衡,非一道聖旨能改,
“我們要做的,不是與陛下正麵衝突,而是耐心等待,等嶽飛犯錯,等北伐受挫,等陛下自己意識到,單憑熱血與信任,無法治理龐大帝國。”
秦檜重新靠回椅背,恢複古井無波之態:
“記住,吾等所為非為一己之私,實乃為大宋長久安穩,不讓陛下被一時激情矇蔽。此乃長久之道,急不得。”
書房內,燭火跳躍,映照著眾人或明或暗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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