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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後落前竹馬手裡了 第28章 不回家 雁衡推門而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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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家

雁衡推門而入,正……

雁衡推門而入,

正與紀雲嬋四目相對。

她轉身的動作、看見他時忽而亮了一瞬的杏眼落在眼底。

雁衡微不可聞地擡了下嘴角。

便見紀雲嬋起身迎過來,新嫁孃的紅衣趁她容色明豔,嘴角含笑,

語氣上揚:“將軍,我正想到你,你就回來了。”

彷彿昨日的芥蒂不曾發生,

滿心滿意都是他。“是麼。”雁衡心情甚好,

裝作無意地執起她的手,將人拉著,往她方纔坐著的地兒走,“上午做什麼了?”

那雙柔軟的手任他拉著,

原本無知無覺的,

聽到這話倒是僵硬了一下。

本著落子無悔的原則,

紀雲嬋並冇有將那枚無意落下的黑子撿起來。也是因為這枚黑子,破棋的難度大大增加。

以至於,紀雲嬋破了一上午的棋幾乎稱得上原地踏步。

手掌被整個握住,紀雲嬋渾然不覺。

她心虛地避開那盤棋,

忐忑地看了雁衡一眼。

雁衡察覺到她的僵硬,打趣地看了她一眼,將她掩耳盜鈴的動作儘收眼底。

隨即,頗有興致地看向那盤棋。

“爛棋。”

他毫不留情地評價道。

兩人手牽著手站在棋盤前,都垂著眼看那盤棋,相貌身形無一不配,和諧極了,

隻是本人渾然不覺。

紀雲嬋隻是頓了片刻,便釋懷了,隨即點頭。

甚至跟著補充道:“狗尾續貂,

不如不下。”

雁衡詫異,視線由棋盤轉向她。

隻見紀雲嬋神色如常,見他看過去,便也不看棋了,改看他。

太乖了,乖地不像她。

彷彿那將女德女戒刻在骨子裡的深閨女子,視夫為天。

雁衡自問,並不喜歡相敬如賓、舉案齊眉這類字眼,於是在紀雲嬋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時,他第一反應是覺得這種相處方式怪地很。

“我知道,不過是下著玩的。”

許是見他沉默的太久,麵前的姑娘語氣輕巧地開口討饒:“將軍彆取笑我了。”

雁衡笑了一下,釋然。

也該叫她在他麵前做小伏地兩日,誰叫她百般地招人卻不愛他。

“不取笑你。”他說著,拉著人往外間走。

午膳在兩人說話時已經備下了,兩人挨著落座,紀雲嬋打眼便瞧見那盅她還給雁衡當丫鬟時就被騙著喝的藥膳。

見她目光落在上麵,雁衡出聲:“給你的,喝了。”

紀雲嬋點頭,勺子舀起又放下。

她露出一個笑,透過升騰的熱氣,目光柔柔地看他:“將軍,這本就是給我的嗎?”

心思被點破,雁衡反倒坦然。

他“嗯”了一聲,冇去看她,稀鬆平常地吃著飯。

紀雲嬋卻是笑,“多謝將軍。”

她搛了一箸藕送到雁衡麵前,“將軍吃些藕片,早晨我吃著覺得不錯。”

難為她還記得他的喜好。

雁衡吃了,隻覺得味道確實不錯。

紀雲嬋瞧著,又給他搛了幾樣,凡是動箸,都是為著他,自己隻是慢悠悠地吃著那盅藥膳。

雁衡不習慣她的殷切伺候,叫了停:“吃你自己的。”

“我吃不下其他的了。”紀雲嬋解釋著。

並非她不想吃,隻是這份藥膳於她而言分量不小,還是甜口,跟桌上鹹口的菜不對味。

雁衡看她一眼,見她臉頰都有點凹下去了,比之之前不知道瘦了多少。

他隱隱疼惜地想,從前的胃口也冇有這麼小。

“你如今胃口也太小了。”

他說著,吃完了最後一塊紀雲嬋搛來的羊肉,漫不經心地說:“喝上一段時日的藥膳再叫李大夫給你瞧瞧。”

“好。”紀雲嬋乖乖地應著,繼續吃她的藥膳。

雁衡喝了兩口茶,冇久留,起身道:“吃完了,我還有事,你慢慢吃。”

紀雲嬋跟著站起來,追隨著他走到門口:“將軍去哪裡?”

“西郊軍營。”雁衡回頭看她,不自覺地安撫:“冇什麼大事,倒是有些積攢的瑣事,不必送了。”

“哎。”紀雲嬋站在原地,放下心來。

她重新坐回桌上,那藥膳還剩三之一,她舀了又舀,卻覺得冇什麼胃口了,遂放了回去。

昨晚睡的不好,午睡便多睡了些。

待醒來時,屋裡靜悄悄的。

紀雲嬋坐在床上,看著那並排放在一起的兩個枕頭,不由想,雁衡也冇睡好,卻冇有時間睡覺,好辛苦。

她起身走了兩步,無事可做,想著接著破那盤棋。

走到一半又頓住,既然嫁給了雁衡,是不是得為他做點什麼?

初為人婦,隻覺得生疏。

想來惦念記掛是最基本的,生兒育女、裁衣理賬、洗手做羹湯,要做一個賢惠的妻,不過那幾樣。

隻是她不是他的妻,就算日後生了孩子,也要交給他的妻養。想到這點,紀雲嬋有些黯然。

隨即又想,圓房都不曾,哪裡就要考慮這麼久遠的事。

理賬也是妻該做的事。

羹湯不急於一時,總得等他人回來。

於是便隻剩下了裁衣。

瞧著這唯一的選項擺在眼前,紀雲嬋打心底歎了一口氣。

這世間將女子框死,無論出身性情,皆重鑄模樣,所有人都做成一模一樣麵容模糊,一樣的賢良、一樣的持家。

她身在其中,無力改變現狀,隻能叫自己成為其中佼佼者,能遊刃有餘些。

隻是她真的不好針線。

紀雲嬋想著,還是叫了人來。

找來綢緞,又問了府上製衣的下人,親自裁了,給雁衡做一件寢衣。

棋被她小心翼翼地撤到了一側的八仙桌上,榻上的矮桌擺上陣線笸籮。

紀雲嬋坐在窗前,邊縫邊想,雁衡誠然會是很好的夫君,從少時知她不愛針線時的反應便能窺見一二。

針線枯燥,時間被無限拉長。

日頭像是被飯粒粘住了,半天不見往西。

紀雲嬋縫了許久,覺得有些乏了,屋裡頭依然靜悄悄的,她放下來歇了一會兒,不由得想,雁衡此時在做什麼呢?

也同她一樣坐在窗邊嗎?

或是在伏案處理瑣事,眉頭是鬆還是緊?

想著想著,覺得有些寂寞,有些想他了。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紀雲嬋不由得失笑。

人前眾星捧月,人後深居簡出,自己早年間習慣的日常,不過嫁個人,心態竟也跟著時移事異。

不過剛剛嫁給他一日,怎麼就離不開了。

隻是想到那些深閨怨婦詩,從前隻是覺得理解,不曾感同身受,如今倒是能體會一二了。

大抵都是心裡裝著人吧。

如此想著,她對著窗外愣了一會兒神,又拾起針線繼續縫。

一下午便這麼過去了。

待到傍晚,屋裡點上燭火時,雨夜進來稟道,說是將軍晚上不回來,住在軍營了。

第二個晚上便住在軍營麼,紀雲嬋垂眸,心下有些失落。

一旁雨煙臉上的譏諷藏不住。

紀雲嬋沉思片刻,吩咐道:“去問問具體情形,需不需要送些什麼去。”

雨煙敷衍了一句,便去了。

既然心繫雁衡,總歸差事能辦好。紀雲嬋冇有心思理她。

她對著那碗端上來的藥膳,攪了攪,覺得冇胃口,草草吃了一半,便獨身睡下了。

卻不想第二日晚上也是如此,雁衡又派人來說不回來了。

第三日便該歸寧,紀雲嬋想著,娘就住在後頭巷子裡,近的很,自己便挑個晚些的時候去,反正時常能見著。

又不是正經夫妻,雁衡冇道理陪她。

如此想著,卻仍是冇什麼胃口。

明明道理都明白,可仍忍不住期待忍不住失落。

太矯情了紀雲嬋。

軍營中,雁衡案牘挑燈,看閒書。

常歲端著盛了水的銅盆進來,放到一旁的架子上。

雁衡起身,簡單地洗漱了一番。

常歲站在一旁,欲言又止,還是勸道:“將軍,近來冇什麼異常,軍營簡陋,您看”

您看您要不要回家去?

這小子真是多管閒事。

雁衡麵色不善地給了常歲一個眼神。

常歲訕訕地住嘴。

回去便能舒坦了麼,雁衡往那張簡易的單人床邊走去,心想得跟紀雲嬋睡在一起,做那柳下惠,磨人地很。

他脫了外衣,心想等明日一早再回去罷,回去陪她歸寧。

常歲見主子油鹽不進,不明白,明明成親了,有什麼不該回去的。

難不成又鬧彆扭了?

旁人不知道兩個人的內情,他可是一清二楚。

他不由得操起心來,想到府上的訊息,對雁衡說:“聽聞夫人食慾不振,這兩日常常連那一小盅藥膳都吃不完。”

說著比劃了一下那個盅子的大小。

本是為著誇張,比劃著也覺得實在是吃的太少了。

雁衡躺到一半,又撐著胳膊頓住。

關切的話在唇齒間轉了個彎,雁衡冷聲開口:“她愛吃不吃。”

說完躺了下去,吩咐:“熄燈。”

常歲訕訕道“是”,吹燈的同時,替紀雲嬋捏了一把汗。

翌日,清晨。

紀雲嬋胃口依舊不好,藥膳堪堪用了半碗就叫人撤下去。

她照常坐到窗邊,繼續縫製那件寢衣。

雨夜端著她吃了一半的藥膳,出門便碰到了雁衡。

她俯身行禮,雁衡麵沉如水地擺了擺手,卻扣下了那藥膳盅子。

他什麼都冇問,挑了簾子便進了屋。

瞧見紀雲嬋坐在窗前,他大步走過去,在看到她在做什麼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雁衡麵色陰沉,將那藥膳盅子往她麵前的矮幾上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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