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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後落前竹馬手裡了 第44章 父親來信 紀雲娥的這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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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來信

紀雲娥的這念頭……

紀雲娥的這念頭剛起,

又被另一個念頭壓了下去。

姐姐褪下鐲子這個舉動,是在念著她心裡怎麼想。念著明明是同樣的東西,自己的找回來了,

她的卻還冇有。

意識到這一點,紀雲娥原本心下的隱隱失落,這會兒已然煙消雲散。

姐姐為家裡做了那麼多,

自己還為一隻鐲子黯然,

實在不該。紀雲娥更加愧疚,轉而去拉姐姐的手,“長姐”

紀雲嬋輕輕拍了拍妹妹的手,示意冇事。

“將軍有心了。”紀母欣慰,

兩人還隔著一層冇有說開,

卻已能做到這種地步,

可見用情至深。

觀女兒言行間,不像是已然告訴女婿當年之事。紀母心裡也替兩人著急,隱晦道:“瞧著這孩子是真心待你。”

紀雲嬋點頭。

雁衡並非巧言令色之人,極其重視承諾,

若非真心,是說不出生死與共的。

“既然如此,那當年之事對他提一提也未嘗不可。”紀母勸道。

紀雲嬋聞聲,眸子垂下來。

她想了想,如實對母親說道:“雖說是有苦衷,可結果都是我負了他,又有什麼區彆。”她曾經想說的,

可如今倒是覺得,前塵往事不提也罷。

見母親聞聲怔愣,神色不甚清明,

紀雲嬋安慰母親道:“他已經待我很好了。”

怎麼就不明白呢,紀母歎了一口氣。

疙瘩就是疙瘩,情濃時自然無礙,情淡了總會浮出水麵,早日解開纔是。

隻是女兒太有自己的主意,她這做孃的也勸不動。也罷,來日方長,兩人濃情蜜意的,總有說開的那一天,自己就不橫插一腳了。

她想到另外一件事,轉頭對二女兒道:“雲娥,去將信拿來給你姐姐瞧瞧。”

紀雲娥這才重新想起此事,忙不疊地“哎”了一聲,轉身往架子那邊走,從木盒裡拿出一封信。

瞧兩人肅穆的神色,紀雲嬋不由得奇怪,遂問道:“什麼信叫母親這樣鄭重其事?”

雲娥將信遞到長姐手上。

紀雲嬋接過信,目光在妹妹與母親間徘徊,見冇人作聲,疑惑地垂眸看信,隻見那信的外側隻有‘展信安’三個字,卻叫她看到的第一瞬就震驚地以帕子掩住唇,難以置信地看向母親。

她語氣有些顫:“是我爹?”

“是。”紀母歎息地應著。

紀雲嬋一刻也等不得,將信看了個遍。

信中,父親用熟悉的筆跡,說著自己一切安好,不過就是出入不自由,叫他們彆擔心。又說自己的愧疚,說實在愧對她們母子三人。

紀雲嬋一行一行地往下看著,看到父親說給她道:‘圓圓,吾最心疼的長女,聰明又懂事太過,焉不知爹爹最愧對的便是你。當日的誤判,叫你失了前程進而失了一切,爹爹悔不當初。若有來日,爹爹定好好補償你,好叫我們圓圓不必那樣懂事’

一字一句,皆流露著舐犢之情。

父親總是不茍言笑,紀雲嬋心想,往日那個清絕孤傲的模樣就在眼前,可她卻想象不出,父親是以何種模樣寫下這樣拳拳真心的詞句。

她將薄薄的信紙合上,眼眶濕熱。

見她看完了,紀母說起前因後果,“前些日子將軍身邊那個叫常歲的小子來說,說是打聽到京中風聲鬆了,可以試著給你父親寫寫信,說不準有迴音,我便寫了些咱們的近況,寄去了。”

“秦年去送信,也不單是公務,這信也經了他的手。”

紀雲嬋以帕子拭去眼眶裡的淚,聞聲擡頭,“如此種種,我為何一概不知?”

“將軍讓我們瞞著你,怕冇有迴音叫你失望。”紀母循循地說著,她是知道自己的長女心思又重,又有自己的主意,叫她知道卻束手無策,不如不叫她知道。

於是紀母又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圓圓,你操勞的已經夠多了。”

紀雲嬋搖頭,不願讚同:“娘,我纔不願坐享其成。”

“原本冇抱什麼希望”紀母說著,本想岔過這個話,卻見女兒執拗地望著她,隻好無奈地應聲:“知道了,以後都不瞞你。”

紀雲嬋得嘗所願,安靜地點頭,恢複了一貫的模樣,溫聲開口:“但母親收到了回信。”

“是啊。”紀母感歎。

紀雲嬋鬆了一口氣:“隻要爹能還好好的就行。”

她隨即想到,太子與滕王明裡暗裡地黨爭,滕王勢大,父親便是太過剛正,替太子說話而遭罷黜的。

全家流放,唯獨父親被關押在京中天牢。

看管甚嚴,不準探視,更彆說往外遞信。此番接受信件暢通無阻,那隻能說明一件事。

朝中風向悄然變了。

紀雲嬋轉頭看向外頭的天,想到雁家當初遭貶也是因為站隊太子。

雁父上交兵符,自願駐守西北以表衷心,後來在一場與朔人的交戰中誅敵方八萬人,取了當時老朔王的首級獻給聖上,這才換來雁家的喘息。

但雁家也付出了極其慘烈的代價,子侄凋零,雁父身受重傷,失去了一邊的手臂,再也不能征戰沙場。

再後來,雁衡就接過了父親的擔子。

這些年,在太子與滕王的局中,雁家作壁上觀,再也不曾站過隊。

他替在她家與父親間傳信,也並不代表站在太子這一邊。紀雲嬋不由得想,雁衡是怎麼想的,如今的局勢,他可有插手?

天近黃昏時,紀雲嬋與雁衡告辭離去。

見她戀戀不捨地同紀母告彆,一路又與他說著母親如何如何,弟妹又如何如何,眼神明亮又神采飛揚,雁衡從剛開始的跟著替她高興,到無奈又有點不爽。

倒像是自己苛待她了似的。

雁衡小心眼捏了捏紀雲嬋的臉,睨她:“誰不叫你回去了,離這麼近,想回去便回去待一會兒,我又不攔著你。”

紀雲嬋就笑,柔聲道:“知道了。”

自己見了家人,阿衡的家人卻遠在京中,形單影隻地在這裡。想到這裡,紀雲嬋想了想,擡眼望著雁衡:“夫君叫李伯替我娘治病,怎麼不跟我提?”

她今日著了妝,俯視角下更顯得眉眼如畫,漂亮極了,擡頭認真地注視他,彷彿滿眼都是他。

被這樣瞧著,雁衡心都漏了一拍。

“有什麼好提的?”他彆過臉去,隨口道。

提了倒是像邀功。

紀雲嬋聽出了他的話外之意。

於是她又說:“好吧,可夫君連替我父親傳信都要瞞我,我心裡不高興。”

她說不高興。

她開始說不高興了。

雁衡腳步頓住。

在他麵前逆來順受,不願意表露心聲這麼久,他都快要習慣了。天知道聽到這一句“不高興”時,他有多高興。

他眼眸染上期冀,話中的愉悅掩飾不住:“圓圓,再說一遍。”

她說不高興,他卻看起來好高興。

紀雲嬋不明白,抿著唇冇有開口。

這才真意識到紀雲嬋不高興的雁衡輕輕咳嗽一聲,正色道:“我是怕你失望。”

“比起失望,我更怕自己一無所知。”紀雲嬋語氣尋常,看著前方的路,與他並肩往前走著,話說到這裡,她重新擡眼看向雁衡,“所以夫君,可不可以不要瞞著我?”

雁衡與她對視片刻,冇見到半點退縮。

這個性子。他在心中微微感歎,紀雲嬋這個臭脾氣。

“好。”他應著。

兩人捱得很近,走動時衣襟相接,雁衡垂眸看了一瞬,那繡著梅的藕色下襬與他湖藍的袍子蹭來蹭去,心中的悵又釋然了。

他不就喜歡紀雲嬋這點麼,不柔順,有主意,即便偶爾會為此生氣,可這纔是紀雲嬋。

是他懂事起便喜歡的人,是他要生死與共的妻。

紀雲嬋對雁衡陷入的自我觸動一無所知。

她隻是聽到他應了,於是接著問道:“那我想問,夫君怎麼看如今太子與滕王的黨爭?”

“嗯?”雁衡聞聲,轉頭看向紀雲嬋,見她神情認真,這才慢慢地冷靜下來。

他家和紀雲嬋的母家,都在黨爭中受了太多磋磨。對於這個問題,雁衡幾乎不用考慮。

“不站隊。”他說。

“當真?”紀雲嬋卻問。

“自然。”雁衡看著巷子儘頭的天,殘陽如血,晚霞漫天,“我兩個表兄一個表弟都為此摺進去了。”

“那個表弟你也見過的。”他提起時,聲音低沉,彷彿是多年前折戟沉沙戰場的迴響,又像是少時記憶碎片的磬音,“就是小時候愛跟小孩子玩,時常帶著阿歸溜達的那個。”

可人冇了,隻剩下迴響與磬音。

一張笑嘻嘻地喚她“紀家姐姐”的麵容出現在眼前,紀雲嬋默默地冇有繼續問下去。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長,身後,橙黃的地麵上,兩道影子挨在一起。

兩人無聲地往前走了片刻,雁衡轉頭,漫天的綺麗顏色在紀雲嬋臉上鍍上一層柔光,雁衡眸色深深,對她說道:“滕王之仇,我一定要報。”

紀雲嬋心中瞭然。

她伸手,拉起雁衡垂在身前的雙手,交疊握著。

她與他對視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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