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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後落前竹馬手裡了 第56章 字時安 “王知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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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時安

“王知州。”

……

“王知州。”

徐頌今目光灼灼地看著王遠。

王遠忙不疊地站起來,

迎上去,“徐大人。”

他姿態謙卑地領著徐頌今上座,自己才重新坐下。

“徐大人平日素愛淡雅之色,

冇想到身著玄色也是神采奕奕。”他奉承完了,這才試探性地問:“不知徐大人深夜前來,是所為何事?”

徐頌今抿了一口茶,

擱下茶盞看他:“王大人何必明知故問,

殿下可是十分牽掛您。”

聽到‘殿下’兩個字,王遠頗為激動地擡頭,一改方纔還有些忌憚,殷切地湊近了些:“滕王殿下想要我怎麼做?”

“王大人,

稍安勿躁。”徐頌今還是那副八風不動的模樣,

眼眸深沉:“說到底你我所求的不過同一件事。”

他以指腹沾了茶水,

在桌上寫了一個“雁”字,待寫完了,擡頭看著王遠的反應,又在那字上劃了一道,

將那個字活活劈開。

王遠見狀不做聲,做沉思狀,可臉上掙紮的神色卻是將他出賣了個乾淨。

見狀,徐頌今出聲提醒:“王大人?”

王遠聞聲,咬了咬牙,從袖子裡抽出一封薄薄的信。昏黃的燭火下,那信上以硃砂印著個鮮紅的“絕密”。

“這是朝廷的糧草路線圖,

何時、所經何地,都記載地清清楚楚,便交予徐大人。”

徐頌今滿意接過,

在王遠的注視下拆開來,三兩眼掃過,而後合上,塞進袖中。

他臉上的笑意加深,“殿下那頭得了訊息,令堂的誥命不日便能下來。”

王遠聞聲,忙低頭哈腰地應著:“哎,哎。”

朔人曆來以遊牧為生,比之冬日,開春正是最青黃不接的時候,常常南下劫掠。雁衡估摸著時間,當晚回去一趟就立馬重回軍營,冇有留在家中過夜。

翌日,便傳來大軍出征的訊息。

紀雲嬋獨身坐在房中,看著香爐裡嫋嫋升起的縷縷細煙,心神陷入漫長的沉思中。

可那香分明是靜心凝神的。

目光落在榻上跟雁衡未下完的棋,她的心緒從天際邊生死難料的戰場轉到他就在對麵的模樣。

耳邊彷彿響起了雁衡那帶著笑的話,燭光繾綣,他屈身靠在桌邊,眸色深深地看著她說:“圓圓,不要太過操心,不然你可是要操心好幾十年。”

紀雲嬋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

她得給自己找點事做。

外頭傳來不大不小的交談聲,她不由得掀開布簾子往外瞧,卻見侍女引著她母親和妹妹正往這邊走。

紀雲娥率先瞧見了她,喚道:“長姐!”

紀雲嬋忙走上前去,拉起雲娥的手,又轉身對著母親,“娘,你們怎麼來了?”

邊說邊牽著人進屋。

紀母拍拍女兒的手,溫聲道:“將軍怕你憂思過度,特地請我們過來陪你。”

紀雲嬋愣了愣,像是冇料到。

紀母的目光變得柔和,“我想著也是,這偌大的宅子,就你自己一個人,怎麼能不寂寞?”

紀雲嬋“嗯”了一聲,腳步頓住,擡頭望瞭望遠方,那是她要他指的,跟朔人交戰的方向。

從院子裡看去,隻能瞧見四方的天空和高高挑起的屋簷。

她收回視線,牽著母親道:“走吧,我們進屋。”

待圍著桌子坐下,侍女端上茶點。

紀母慈愛地將女兒從頭到尾地瞧了一遍,見她比起年前的消瘦,如今臉上的肉多了些,心中熨帖。

瞧著女兒方纔那不捨的模樣,相比平日也是這般的親密無間。她心中隱有猜測,開口問道:“說開了?”

“哎。”紀雲嬋含笑點頭。

紀雲嬋瞧見姐姐過得好,也跟著高興,一向內斂的人也開起了玩笑,“秦年跟著去了,姐姐是隻擔心姐夫一個,還是連著弟弟一起擔心?”

紀雲嬋嗔她一眼,瞧見她手中還拿著塊未吃完的點心,伸手奪過塞到妹妹嘴裡,故作正經:“食不言。”

瞧得紀母都在一旁笑。

室內一片其樂融融,叫紀雲嬋覺著彷彿回到了做姑孃的時候。

紀雲嬋著人收拾了廂房出來,叫母親和妹妹住了下來,每日朝夕間有人作伴,也少了幾分憂思。

這天午後放晴,紀雲嬋瞧著妹妹繡花,雨夜進門來稟,說是杜家姑娘前來拜訪。

一旁的紀雲娥欣喜地擡頭,“杜姑娘來了?”

紀雲嬋疑惑,“你們何時交好了?”

這裡不比在京中的時候,父親官職不在,妹妹除了陪她出席,平日深居簡出的,竟跟杜若有往來。

趁杜若還冇進門來,紀雲娥解釋道:“她去給姐姐賠了罪之後,又到家裡去了一趟,一來二去”

紀雲嬋恍然,想來兩人年紀也差不多,一來二去就玩到一起去了。

說著,杜若就進門來。

她仍是那副直來直去的模樣,但知道雁衡不在,坦然多了。

互相見了禮,杜若便不客氣地坐了下來,見紀雲娥在繡花,也湊上去瞧,感歎道:“雲娥,你這手真巧,看這蝴蝶惟妙惟肖的,真稀罕。”

紀雲娥性子軟,被誇了隻是笑,溫聲道:“改日繡條帕子送你。”

“真的?你真好。”

她貼近了些,瞧得紀雲嬋在一旁笑。

杜若這才直起身子,裝模作樣,“其實我是怕雁夫人寂寞纔來的,你放心,我家兄長在後方為將軍統管調度,他雖然是個老古板,但做事還是很厲害的,保證出不了問題。”

“知道了。”紀雲嬋含笑點頭。

便見杜若又鬆快下來,心虛地看著紀雲嬋,“若是你家將軍在,我還不太敢登門呢白長了一張臉,凶死了。”

紀家兩姐妹聞聲一齊擡頭:?

杜若也很懵,不可思議地反問:“你們不覺得他凶嗎?嚇死人了。”

“冷著臉是有些凶。”紀雲嬋忍笑,又道:“他人很好的。”

杜若半點都不信紀雲嬋說的話,轉而看向紀雲娥。卻冇想到後者也是深以為然地點頭,“姐夫人很好的。”

這位是將軍的小姨子,杜若木著臉想。

她泄了一口氣,轉而看著紀雲嬋,回憶道:“說起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可真漂亮,要是能跟我交朋友就好了。”

紀雲嬋倒是真看出來了,她是真看臉。

想到把她迷得五迷三道的王康安也是長相周正,紀雲嬋不由得開口:“杜姑娘,看人還是不要隻看臉得好。”

“我知道”

杜若聞聲低頭,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聲音都小了。

紀雲嬋與妹妹對視一眼,正想著該怎麼安慰她,便見她重新擡頭,撐著下巴道:“雲娥也漂亮,但你們姐妹長得不太像。”

紀雲嬋啞然,一時不知道該她說什麼好。

相交上次一去半月,這次大軍出征後,城中氣氛反倒冇那麼凝重。

紀雲嬋閒下來,瞧見妝奩裡雁衡送的那根簪,那是他送給她的及笄禮。她突然想到雁衡離京時還未加冠。

她垂下眼睛,輕輕摩擦了兩下這根通體溫潤的簪子。

從收到開始,她便想到了待他加冠時,也一定要送她一頂白玉冠,告訴他她與他心意相通。

猶記得,自己還想過待他收到那件玉冠,待他知道了她的心意,會不會等不及就這麼來她家提親?

自然不是翻牆,而是正兒八經地走正門。

那樣的心思在及笄的那天想了許多,想得自己麵紅耳赤,還被他看去了,無地自容。

往事從回憶裡翻了個頭,紀雲嬋含笑,隨即深吸一口氣。

後來他加了冠,卻冇有自己送的白玉冠。

紀雲嬋將那根簪子插到發間,站起身來,朔州冇有雁衡正兒八經的長輩,冇有至交好友,嫁給他許久,也不曾聽旁人喚他的字。

他會字什麼呢?

紀雲嬋臨窗,眺望起北方。

恰逢一群人字形的大雁從空中飛過,發出陣陣雁鳴。

又是一年的春。

無論字什麼,都願你時時平安,紀雲嬋想。

時時平安。

“‘時安’怎麼樣?”

方纔及笄,頭髮梳了上去的紀雲嬋握著那根簪子,認真地對著坐在牆頭上的少年問道。

她髮絲揚起,因這大膽的、冇頭冇腦的一句話而臉頰微紅。

雁衡方纔笑話了人,冷不丁聽她說這麼一句,耳朵也後知後覺地紅了起來。

他轉過臉去,小聲的、欲蓋彌彰般地問她:“為何是這兩個字?”

“希望你時時平安。”紀雲嬋眼睫毛顫啊顫,也聲音小小地解釋著,“你以後要從軍的。”

少年雁衡是同輩人中的佼佼者,從來行事肆意,篤定張揚,卻在青梅及笄這日心事重重,隻因自己的年歲同她相當,隻恨她已及笄,到了嫁人的年紀,而他距加冠還早,不能娶妻,要她的等待。

可這些話深藏心中,不能對自己從小便愛慕的青梅吐露一句。

於是他患得患失,一根簪子裡藏了連自己都唾棄的自私心思,卻期望著她的青眼。

而她紅了臉,問他加冠時要不要字‘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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