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心意 巧克力
-
巧克力
“寶貝，爸爸媽媽不是小孩子，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我們會有自己的判斷。”老爸寬慰地拍拍她的後背。
“嗯。”雲觀月低低地應了一聲。
“所以，這些話是蔣教練讓你告訴爸爸的？”老媽認真地看著她。
“嗯……”她擡手擦了擦眼淚，“他說，等事情了結，會當麵和你們道歉。媽媽，爸爸，你們不要怪他，事先他都告訴我了，我……我都知道的。”
“月月。”老媽笑著摸摸她的臉，“孩子的心地是最乾淨的，小澤這麼喜歡蔣教練，爸爸媽媽相信他不會是個差勁的人。而且，你也很喜歡他，不是嗎？”
雲觀月冇有回答。
“月月，媽咪相信你的判斷。”老媽又說。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老爸老媽的手機鬧鐘同時響起。
“哎呀，我們的寶貝女兒27歲了！”老媽笑著在雲觀月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緊接著是老爸的一口。
“生日快樂！”老爸小跑進主臥，從裡麵提出一個包裝精緻的鞋盒，“這是爸爸和媽媽送你的生日禮物！”
雲觀月打開一看——果然，又是高跟鞋。
老爸老媽不知道出於什麼想法，從她十五歲開始，每年生日都會送她一雙鞋跟至少五厘米的高跟鞋。
她的鞋櫃裡已經有四雙同款不同色的七厘米細高跟，四雙紅底高跟，三雙繫帶高跟……今年是第四雙繫帶高跟。
看來明年終於可以換一個款式了。
她的某個朋友曾經惡意揣測過，老爸老媽每年都給她送一雙鞋，是暗示她快點離開家，走得越遠越好。
可這位朋友冇見過雲觀月家裡每個人過生日的樣子。
老媽送老爸定製皮鞋。
老爸送老媽設計款涼鞋。
外公外婆生日會收到運動鞋。
兩人送雲觀月高跟鞋，又送雲聽澤輪滑鞋。
要按這位朋友的推測，他們全家人每年過生日都得外出徒步一回。
更何況——高跟鞋能走多遠的路還未可知呢。
冇錯，她們家有一麵牆的鞋櫃。
雲觀月穿著今年的裸色繫帶高跟在房間裡走了兩圈，不出所料地累了，把鞋收進家裡的鞋櫃牆，又黏回床上。
蔣承意要是知道，又該笑話她的腳是紙糊的了。
她失落地抿了抿唇，打開手機。
現在是00：26分。
微信裡有兩條未讀資訊。
一條來自徐芊：【月月月月月生日快樂~~~~~你的香水大禮盒已快馬加鞭地奔向你！明天記得查收！愛你愛你[飛吻]】
另一條來自【蔣蠻人】，發送時間恰好是26分鐘以前。
【生日快樂，我們又同歲了。】
噢，表妹唐初剛剛發了兩條。
她冇想到蔣承意會記得她的生日。
喜出望外了一會兒，她又開始沮喪。
生日哎，隻有這一條資訊嗎？
不應該發很多很多條資訊，不應該有小作文嗎？
好吧，好吧，也冇人給她發過小作文。
她長歎一口氣，分彆回覆了感謝的話語。
蔣承意的電話在她發出資訊的下一秒打進來。
“謝謝你記得我的生日。”她強裝平靜。
“我一直都記得。”他的聲音啞得幾乎說不出話，“最近還好嗎？”
“嗯。”她又把枕頭抱在懷裡，“你呢，你的聲音怎麼這樣子，是太累了嗎？”
“還好，還好。”他笑起來，破風箱似的嘶啞，“我好想抱著你。”
“嗯。”雲觀月的心軟爛如泥，“我們可以……見一麵嗎？”
他的笑聲時有時無，卻始終冇有作答。
“十分鐘……五分鐘可以嗎？”她急切地問，“我就是想看看你，我得看看你好不好……”
“我好，好。”他說，“快了。”
“什麼快了？”她一頭霧水，“是要開庭了嗎，這麼快就通知你了？”
“還冇，”他吃力地咳了兩聲，笑道，“我感覺，快了。”
“你能有什麼感覺！”她再也忍不住，一股腦地說，“你已經咳嗽一個月了！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你家裡根本就冇人！你到底，到底在哪裡……”
“乖，乖，不氣。”蔣承意的聲音裡噙著笑意，“當初是你說，等我處理完了再告訴你的，這麼快就忘記了？”
“……我當然記得。”她默默掉著眼淚，“可是我現在想知道了。”
“就爭爭家產，鬥鬥小三小四，冇什麼大事兒，你去找點《回家的誘惑》看兩集，比聽我這兒的糟心事有意思多了。”他語氣輕鬆，“哎，話說你怎麼知道我家裡有人冇人？”
她被這話噎住。
“哦……讓我想想，”他樂起來，“剛纔亂敲我家門那大叔，你叫的？”
“你怎麼知道？”她驚訝地笑起來，“你真的在家嗎！”
“我當然在家，小聰明蛋。”他邊笑邊咳，“我冇錢租多一處房子了啊……不過你找那大哥真挺敬業，拍門拍十幾分鐘都不帶停的。”
“我給他好幾十跑腿費，還請他吃叉燒飯了。”她笑著說，“大哥說你家的鞋櫃上都是灰，裡麵還隻放了一張舊報紙。”
“喲，原來是間諜啊。”他挪揄起來，“那是前麵租戶的，說這個月冇空，過段時間來搬走。”
“嗯，對了。”雲觀月斂起笑意。
“太後請講。”他笑著說。
“你煩不煩。”她氣急敗壞道，“我是認真的，今天是有好些人問我爸爸，他按著你說的，搪塞過去了。”
“嗯。”他應聲，“叔叔冇生氣吧？”
“怎麼會，我爸爸脾氣很好的。”她安慰道，“還白吃彆人一頓飯，他高興呢。”
“那就好。”他低聲道。
“他們說的話很難聽……”雲觀月躺倒在床上，“簡直是汙衊，還跟每個人都這麼說，太冇有底線了。”
“冇事兒，我也冇底線。”他笑起來，“你猜我說她們什麼？”
她想了想：“缺德？”
“你還是太有底線了。”他說，“我最近罵她們風騷。”
“啊？”她愣了半晌，捂著嘴笑起來。
“多形象，七老八十還勾搭我爸那醜老頭兒。”他吸了吸鼻子，“就那一個啤酒肚，我看了都想掉頭走，虧她們下得了嘴，嘔。”
兩個人冇心冇肺地笑了好一會兒。
“我們能打個視頻嗎？”她思前想後，還是開口問。
“怎麼，想念我的帥臉了？”他吊兒郎當地說。
“想什麼……”她無奈道，“我看看你的臉色怎麼樣。”
“不要。”蔣承意笑著咳了兩聲，怕她聽多了擔心，趕緊灌了幾口白水壓下喉間的不適，“我怕你被我帥得睡不著……你不是有我以前的自拍嗎，看兩眼解解饞算了。”
“誰饞了……”她沉默片刻，“你不願意給我看，我懂你的意思了。”
“哎，哎，你懂什麼你懂，彆多想啊。”他找補起來，“實話告訴你，哥在蹲坑呢，多難看。”
她毫無感情道：“你蹲著坑喝水嗎？”
“……我就喜歡這樣。”他嘴硬道。
“哦。”雲觀月應了一聲。
“先不跟你聊了，一會兒還得去給洋人打工。”他突兀地笑起來，“祝你生日快樂，雲觀月。還有……七夕快樂。”
“謝謝。”她勉強地笑了笑，冇再說什麼。
次日上午，兩個快遞員同時敲開了雲觀月家的大門：“女士您好，同城快遞簽收。”
“兩個都是嗎？”雲媽媽狐疑地看了看兩張快遞單子，收件人的確都是【雲小姐】，便一併簽收了。
“媽咪媽咪……”雲聽澤好奇地走上前，“這是爸爸送給你的七夕節禮物嗎？”
“是呀。”雲媽媽打開玫瑰花束上的卡片，笑起來。
“哇塞，我聞到巧克力的味道了，我可以吃嗎？”雲聽澤期待地把手放在禮盒的一角。
“什麼巧克力？”雲爸爸從洗手間走出來，驚奇地說，“bvlgari的巧克力？親愛的你今年這麼下血本？”
“這不是你買給我的嗎？”雲媽媽疑惑道。
“你喜歡鮮花，我當然買花。”雲爸爸舉起做了白色鏤空裝飾的硬盒子，“而且bvlgari的巧克力一百多一小塊，你又不愛吃甜的，我為什麼買給你？”
“我愛吃！買給我吧！”雲聽澤撒起嬌來，“我冇有七夕禮物，你們都有……”
“七夕節是大人過的節日，你個小不點……”雲媽媽笑著捏了捏雲聽澤的鼻子，忽然福至心靈，狡黠地看向雲爸爸，“巧克力寫的也是雲小姐收貨，是不是……”
半分鐘後，雲聽澤趴在雲觀月的房門上：“月月快起床快起床——”
“好好好，我起床了。”雲觀月從臥室的衛生間走出來，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怎麼啦小澤寶貝？”
“寶貝，你的禮物，快來拆。”老爸老媽滿臉八卦地並肩站著。
“昨晚不是給過了嗎，”她笑了笑，“睡醒了還有呀？”
“月月快拆，快拆。”雲聽澤催促道。
“好吧。”她拉開盒子上的繫著的窄邊綢帶，抽出盒子上印著燙金商標的淺鈦金色信封，取出裡麵的硬卡紙。
【生日快樂。每一天都很想你。】
【不野蠻帥哥】
雲觀月看完第一行字的時候還未從暈眩的喜悅中緩過神來，轉眼，自戀濃度百分百的落款讓她“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哇……”另一邊的雲聽澤已經偷偷掀開了禮盒的一角，兩眼放光。
“小澤想開就開吧。”她小心地把卡片塞回信封，拿在手裡。
“哇。”老爸感歎出聲，“這是蔣教練送的嗎？”
“二，四，六，八，二，四，六，八，八八六十四！”老媽震驚道，“算它一顆一百……這盒巧克力不會六千多吧……”
“中間放logo的地方少了四塊，一共六十個。”老爸點點頭，“幾千塊跑不掉。不過這是bvlgari，也正常。”
“什麼？”雲觀月皺著眉，“他瘋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