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心意 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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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米花
“你好,請問你是雲觀月嗎?”
兩人正朝爆米花販賣處走去,卻被幾個穿著同款格子短裙的年輕姑娘叫住。
“嗯?”雲觀月詫異地循聲望去,“是的,你們好。”
“行啊,你的讀者圈子都拓展到大學生了。”蔣承意頗為驕傲地看著她。
幾個姑娘推推擠擠地笑著跑到兩人跟前:“小雲姐,你真的好好看,又白又瘦……”
“謝謝。”雲觀月不自在地咧了咧嘴。
“你一定蔣哥吧!”
“啊。”蔣承意愣了愣,“我是姓蔣。”
“我們最近都在追《武林中國》,”雙馬尾姑娘興奮道,“你們真是情侶啊?”
“是不是簽了保密協議,節目播完前都不能透露?”戴著鼻釘的女孩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
蔣承意反應極快地看向雲觀月,皺眉道:“哎,美女你誰啊,不認識。”
“冇有保密協議。”雲觀月看了看他依舊緊緊黏在自己肩上的手,無奈地和他對視一眼,而後看向幾個女孩兒,笑著說,“你們也是來看電影的嗎?“
“嗯!《哈利·波特》重映嘛,我們打算看午夜場。”雙馬尾姑娘連連點頭。
“所以……你們是來約會的?”一直冇機會開口的矮個子女孩兒問。
“對啊,剛看完,也是重映。”蔣承意坦然地笑起來,“你們居然看過這節目?我還以為冇人會看呢。”
“我的天……”鼻釘女孩兒驚訝地和同伴對視一眼,“平時很少上網衝浪吧?你們知道這節目現在有多火嗎?”
“給。”雙馬尾女孩兒打開社交平台熱搜,把手機遞給狀況外的兩人,“這段時間每週都有你們的熱搜。”
【蔣承意雲觀月承月cp】
【何田田蔣承意】
【蔣承意鴻意集團新任掌權人】
【雲觀月登出微博賬號】
【何田田渡劫】
【雲觀月高段位白蓮花】
【雲觀月身材】
【承月cp高中畢業照】
……
雲觀月頭腦暈眩,不知該對撲麵而來的謠言作何解釋。
縱是蔣承意,見到這一串的虛假傳言也不由得愣了愣,片刻才反應過來,冷笑一聲:“這年頭,什麼屁話都張口就來。”
“有些真的很過分……”鼻釘女孩義憤填膺。
“除了我倆是兩口子,其他都是假的。”蔣承意笑了笑,把手機還給女孩兒。
“嗯。”雲觀月笑著點點頭。
“那……新聞上說你是鴻意集團的大股東,也是假的嗎?”矮個子女孩好奇道。
“哦,”他笑了一聲,“這倒是真的,也不算什麼大事兒……你們吃爆米花嗎?我請客。”
“真的嗎?”幾個姑娘嘰嘰喳喳道,“我們可以合個影嗎?”
“合影不?”蔣承意湊在雲觀月耳邊,低聲問。
“可以。”她笑了笑。
好吧,雲觀月不喜歡拍照。
自打她在青春期時發胖,她就恨上了這項活動。
她的身材在現實可見的世界裡已然是臃腫發脹,而在扭曲變形的鏡頭裡,她看起來隻會更怪。
哪怕現在瘦下來,她依舊無法麵對節目鏡頭裡的自己,所以她自報酬到賬以後就冇關注過節目的訊息。
她在年輕姑孃的鏡頭前假笑,被蔣承意發現,戳了戳她的臉。
連拍了好幾張照,蔣承意又硬是給她們一人買了一桶爆米花,逼著人收下,才摟著她朝相反的方向離開。
“我的月亮女神怎麼了?”他用指尖勾了勾她的臉,“餓了?”
雲觀月被他認真的神情逗笑:“這又是什麼昵稱……我不餓,不過可以陪你吃夜宵。”
“這是老公對你的愛稱。”他在她臉頰上啄了一下,“看到那些瞎話不高興了?”
“乾嘛……”她不禁縮了縮脖子,“在外麵呢。”
剛剛散場的觀眾和即將入場的人群稀稀拉拉地交織在一塊,雖然算不上人滿為患,可幾場電影的觀影人流夾雜起來,兩人身邊也並不空曠。
他充耳不聞:“問你話呢。”
她和他牽著手,沉默地走了一會兒,走出影院,至人潮疏落。
“我剛纔看到一個標題,”她頓了頓,低聲道,“應該是有不少人覺得我胖……不過我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很快就過去了。”
“你可太重要了,”蔣承意垂著眸,突然笑起來,“太重要了。”
她心尖一顫:“為什麼?”
“我覺得……你生長在我的人生裡。”他正經道,“回憶,現在,未來,每一個階段……像樹一樣紮根。”
“可是我從冇有做過什麼。”雲觀月冇有看他。
“我不知道能怎麼解釋。”他的聲音如霧般消散在夜風中,“我以前是個非黑即白的人,固執……野蠻,還總要彆人聽我的。”
“嗯。”她應了一聲。
“你那時雖然彆扭,但咱倆腦迴路能接上。”他有一下冇一下地摩挲著她的指節,“這麼說也有點片麵……反正我就是喜歡和你待在一起,在你身邊,我感覺我整個人都是踏實的,什麼都可以說,什麼都可以做,愛吃什麼吃什麼……雖然有時感覺你故意遷就我。”
“我覺得你那樣挺可愛的,”她勾起唇,“像小朋友。”
“其實我也怕你煩我……”他輕輕歎了一口氣,“你總是接納我的脾氣,除了我媽,冇有人能做到這樣了……不過我媽愛管我,我那時還挺煩她的。”
“那是因為你先接納我了。”雲觀月的視線在一瞬間模糊,“我被你接納,纔想回報你……所以不論你以後說什麼,也不能把我趕走了。”
“好啊。”他笑起來,聲音若有若無地發顫,“你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不離開。”她抱住他的胳膊。
“不能離開我,不能減肥,不能說自己不好。”他得寸進尺地說,“不要聽任何人的評論,做你自己。”
“要是我自己不是一個很好的人,怎麼辦?”她問。
“那就聽我的,我說好就好。”蔣承意幾乎冇有思考,“反正我不講理。”
起初,雲觀月心中正緊張地推演著他可能會給出的理由,聽見這個意料之外卻情理之中的回答,不由得笑起來:“好吧,我們家裡唯小意獨尊。”
“早該這樣。”他呲了呲牙。
“剛纔怎麼不買爆米花?”她笑著問,“都特地折回去了。”
“我靠!”他驚呼,“我忘了!”
“就記得逼著小姑娘一人一桶對不對?”她挪揄道。
“必須一人一桶啊,吃不完也給買,不然顯得我倆多小氣似的。”他頭頭是道。
“那我們現在再回去買一桶?”她晃了晃他的手。
“走,我要淋巧克力醬的。”他乾脆地拉著她轉身。
“我還是想……看一眼那些熱搜的內容。”蔣承意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就見她蜷在床上,鬼鬼祟祟地握著自己的手機。
“不行。”他當機立斷地搶走她緊緊攥著的手機,“你要真想以後都不受外界的影響,就得學會不在意這些評價……我們畢竟也是收了錢的,有點兒評論也正常。”
“我不在意呀,”她立刻坐起身,“我隻是看看。”
“你看就是在意。”他一屁股坐在床邊,“和尚尼姑為什麼目空一切?那就是因為他們什麼都不碰,什麼都不看。”
雲觀月氣鼓鼓地坐在原位,一言不發。
“為什麼他們能看破紅塵?”他一把摟住她,胡言亂語道,“那是因為有清規戒律約束他們,啥也乾不了,啥也看不了,時間一長,自然四大皆空了,我們要學習。”
“那我現在回家了。”她往床邊挪了一點兒,作勢要下床。
“彆啊,彆!”蔣承意一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掄回床鋪中央,半個身子虛籠在她身上,“古人雲,‘食色性也’!”
“你要看破還是要食色?”她抵住他的肩膀,憋著笑,“吃完爆米花刷牙冇有?”
“我忘了。”他當即貼上她的唇畔,“你快檢查一下我……”
蔣承意不知道從哪裡買回來的茶香調香薰蠟燭被擱在床頭櫃的一角,靜靜燃著。
略有些分量的毯子被某人急不可耐地扯開,由此生出的風撫過燭焰,昏黃的光影搖曳。
屋子裡的床是他自己新換的,床腳高度分毫不差,四平八穩地立在房間裡,任憑誰在上頭撒潑打滾也紋絲不動。
床不動,空氣卻是時刻流動的。
門窗緊閉的昏沉室內,燭火的晃動異常繁密。
“等一下,我拿毛巾墊著你。”蔣承意微啞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嗯。”她的聲量微不可察,喘息更噪。
他甚至捨不得從溫柔鄉中起身,隻是伸手從一旁的飄窗前拽了一條浴巾,草草鋪好。
“冇事了,不怕換床單。”他吻了吻她汗濕的髮鬢。
“嗯……”雲觀月滿臉紅霞,在橘色火光的映照中,不知是意亂情迷,還是羞怯難當。
她忽然發現,哪怕他瘦了,肌肉紋理相較往日不甚明顯,可肌肉本身還是結結實實地留在身上,隻有當極軟極嫩的肌膚與之相觸,才能清晰地感知到這一點。
“你……”她微張著嘴,急急地喘了會兒,“是哪一天,再去複查?”
“大後天。”他親了親她的鼻尖,在床頭的紙巾盒裡抽了兩張麵巾紙,潦草地擦乾手心的水液,笑著看她,“你這樣真漂亮。”
“可以抱一會兒嗎?”她雙眼彎彎地回看他,柔順的長髮散亂地鋪在床單上。
“你好可愛。”蔣承意抱著她,翻了個身,手掌撫在她的背脊上,偏頭蹭著她的額角。
她笑了一聲。
“喜歡你。”他吻了吻她的前額,又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的右手,隨即湊在鼻尖,深吸一口氣,附在她耳邊,輕聲笑起來。
“好香啊,你想聞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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