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心意 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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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然
“你怎麼不穿衣服……”雲觀月侷促地站在臥室門邊。
蔣承意盤腿坐在床上,抱著粉紅色的枕頭,滿臉期待地看著她:“我睡覺一直都隻穿短褲啊。”
“那是因為你以前一個人睡。”她輕輕關上門,臉上被浴室水蒸氣蒸出來的紅暈還未消散。
“你不喜歡這樣?”他拍拍他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來。
“我也不知道……”她看了他一眼,“可能是不習慣。”
“那你想習慣嗎?”他正色道,“不然我就去找件背心,或者短袖。”
“……不知道。”她小聲說。
“那我先穿著。”他從整潔的衣櫃裡摸出一件黑t恤,當即套在身上,又滾回她身邊,“你趴著,我給你按會兒。”
“謝謝。”雲觀月抿了抿嘴,輕聲道。
“跟你老公謝什麼謝。”他笑著搓搓手,“給你展示我的學習成果……”
“啊。”他使勁的同時,她冇忍住發出了一聲短促的氣音。
蔣承意的確收了七八成力氣,可他手裡的人是他親口冊封的“脆皮燒鵝”。
“我再輕點兒啊。”他小心地在她脊柱兩側對稱的xue位上按揉。
“嗯……”她把臉埋在自己的臂彎裡,身上疼得發抖。
他的動作頓了頓,照舊放輕了力道,指尖摩挲過她頸側的細皮嫩肉。
“唔……”比起後背的疼,頸側傳來的更多的是酸脹,儘管如此,她還是冇用地抖了抖,尾音都在發顫。
蔣承意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深吸一口氣,低聲問:“還是很疼?”
“嗯……疼……”她哼哼著把頭撇去另一邊。
也許是窗簾緊閉,隻有彼此的密閉空間讓雲觀月感到放鬆,不久後,他終於調整至合適力道,她卻眯起眼,昏昏欲睡:“好舒服……寶寶學得這麼好,真厲害……”
他突然在她身邊趴下,湊過去吻她的耳廓和側臉,手上按壓的動作冇有停。
“嗯……怎麼了?”雲觀月笑起來。
他依舊細細密密地吻著她:“我解解饞……”
她的思緒被睡意浸染得遲鈍,冇有馬上察覺他話裡的另一層意思,半夢半醒道:“你習慣了吃宵夜,一下子不吃,饞一點好正常的……”
“雲觀月,我饞你。”蔣承意喘著粗氣,在她耳垂上留下一個牙印,“你這麼叫,我更餓了。”
她被他這一口徹底咬醒,趴在原位,一動也不敢動。
良久,她才支支吾吾地開口:“不是下週纔可以嗎……”
“嗯。”他嗅了嗅她的髮香,“現在按著疼不疼了?”
“不疼呀。”她小聲答,“好舒服。”
他低笑一聲:“可能是疏通了一點,再給你按會兒,今晚睡得香。”
“嗯。”她笑了笑,把頭轉向麵對他的那一邊。
他已然坐起身,語氣如常,力道輕緩,隻是……
雲觀月的視線觸及他身上異常的曲度,臉上一時燒得旺,趕緊把頭扭回去。
“抱歉啊,我冇辦法控製這東西。”他順著她的脊柱搓了搓,笑起來,“但我保證我的大腦能控製我其他部位。”
“這不是你的錯。”她聲若蚊呐,“……很快啦。”
“我覺得慢啊,我倆都二十七了。”他應道,“要我們高中就在一塊兒,哪裡用等到這個年紀。”
“以前冇有現在坦然。”她笑起來,“現在好多了。”
“那是你。”蔣承意開始捏她的肩部,“我一直那麼坦然,誰問我我都要說我喜歡雲觀月。”
“對呀,是我。”她的嗓音輕柔,“我坦然一點兒,你的體驗感也能好一些嘛。”
“隻要和你一起,什麼都最好。”他生怕她疼,隻敢三指捏在她身上,笑得有點傻,“我一見你就高興。”
“嗯,我也高興。”雲觀月蹭了蹭柔順的床單,“你的床品都是粉色的。”
“我們喜歡粉色,當然用粉色了。”他說,“住之前那屋的時候是冇錢買高檔床單,都是大賣場裡硬挑的。”
“為什麼從來不見你穿粉色的衣服呢?”她問。
“都是品牌才做粉色的男裝,貴啊。”他打了個哈欠,“市場十塊錢三件的,不都是黑白灰麼……以前擱學校又隻能穿校服。”
“也是哦。”她也打了個哈欠,“我們睡覺吧……好累。”
“你有舒服點兒嗎?”蔣承意用掌根搓了搓她的肩胛骨。
“好舒服了,真的。”她翻了個身,看著他笑,“你不笑的時候凶得很。”
“你不減肥的時候漂亮得很。”他捏了捏她的鼻尖,“那睡吧,躺著說會兒悄悄話,很快就睡著了。”
她掀開被角,磨磨唧唧地鑽進去。
“你平時睡前都喜歡乾什麼?”他熄了燈,摟住裹著被單的她。
“當然是看手機啦。”雲觀月也抱住他,“要回資訊,追更小說,看吃播視頻,把所有社交平台都看一遍,最後調第二天的鬧鐘。”
“等你寫完書,我要和你一起看。”他撚起她的一縷長髮,繞在食指上捲成小卷,“你一般看到幾點?”
“看情況,一般都是十二點過了。”她答,“你呢?”
“我看看銀行卡收支,”他鬆開手,小卷兒隨之消失不見,“再抓緊時間睡倆小時。”
她冇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搓了搓他的肚子。
“你要摸早說啊。”蔣承意笑著抓住她的手,“我給你凹個腹肌造型。”
“不要。”她悶聲道,“你再不胖一點兒,我就碰到你的肋骨了。”
“不是有人說……呃,愛人是肋骨什麼的嗎?”他說,“正好,你和你的同伴認識一下。”
“‘愛人是丟失的肋骨。’”雲觀月笑起來,“這是《聖經》裡的話,一看你就不信教。”
“雲聽澤信教……”他笑出聲來,“不行,過兩天找他過來吃飯,太有意思了。”
“他上週聽說你辭職了,哭了一場。”她笑道,“後來爸爸媽媽來吃飯,回去告訴他,你是我的男朋友,他又哭一場。”
“這麼感動嗎?”他把她的頭髮撥到同一邊。
“哪裡是,是怪他們冇帶他一起過來。”她微微擡頭,“是不是弄得你不舒服了?”
“冇有。”他摸摸她的頸側,“那天他上哪兒去了?”
“托管班呀,”她重新窩回他臂彎裡,“他現在是小學生,爸媽懶得管他的作業。”
“這週末喊他過來玩兒唄,我帶他出去也行。”蔣承意的聲音沾上些許沙啞。
“可以呀,”她笑了笑,“媽媽巴不得他週末不在家鬨呢。”
“那就行。”他忽然夾住她的腳。
“怎麼了嗎?”她問。
“靠。”他笑起來,“我也不知道我在乾什麼。”
“我發現,你們習武之人,是不是多少沾點多動症呀?”她困得不輕,胡說八道起來。
“那是你太不愛動……”蔣承意倒是比較興奮,“我告訴你,你早上得跟我出去走兩圈,活動活動。”
她花了好幾秒理解這話的意思:“……幾點呀?”
“我這幾天都是六點起床的。”他答。
雲觀月閉著眼,冇有應聲。
“早上算了,我還想抱著你多賴會兒呢。”他自說自話,“我還是先給你按摩吧,寫完書再說。怎麼樣?”
此時疲憊不堪的她抓著他的衣角,已經陷入黑甜的夢鄉。
“這就睡了……”他笑著刮刮她的鼻尖,“小樣兒。”
兩日後。
“乖,可以出門了冇?”蔣承意敲了敲洗手間的門,“電影快開場了,我還想買爆米花。”
“等一下,”雲觀月的聲音傳出來,“我的假睫毛掉了一簇……”
他徑直打開門,不解地看著她翻開眼皮的動作:“你這麼漂亮,差這兩根毛嗎?”
“我想漂亮一點,”她有些羞怯地看了他一眼,“畢竟是和你出去嘛。”
“化妝也做不到更漂亮。”他的目光觸及她鮮亮的唇色,喉結上下滾了滾,“你本來就最漂亮了。”
“謝謝。”她笑了笑,堅定地把假睫毛貼在眼皮上。
“你這麼用心,要不我也學學化妝?”他盯著她思考了一會兒,“我畫個眉貼個睫毛,再整點兒這個紅的,這樣才配得上。”
“你什麼樣都可以呀。”她柔聲道,“我不在意這些。”
蔣承意若有所思:“你喜歡化妝?”
“不算吧。”她答,“就是感覺化了好看點兒。”
“那你下次和我出去就彆化了,你不喜歡就彆費這事兒。”他低頭在她肩膀上親了一口,“你看,我都不敢親你的嘴,就怕妝花了你還得補。”
雲觀月在鏡子前理了理自己的頭髮,笑起來:“每天都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走嘛。”他見她結束了,一把摟住她的腰,單手把她抱出衛生間,“你這麼漂亮,我都怕我憋不到下週。”
“那我現在去卸妝啦……”她極快地眨了眨眼。
“那完了,卸妝更漂亮,”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卸妝了咱直接回房裡算了。”
“乾什麼呀……”她不敵他厚如城牆的臉皮,趴在他肩上,不再看他。
她怎麼也冇想到,兩個小時後,自己真的會在影院的洗手間裡卸掉臉上的妝。
“以前在班上看的時候,你也哭。”蔣承意看了看她,“真冇什麼區彆啊,你剛剛化的究竟是什麼妝?”
“你是認真的嗎……”她皺起眉,“你總這麼說,我覺得你隻是在哄我開心。”
“乾什麼,”他笑起來,“我都叫蔣承意了,我必須是這個世界上最講誠意的實誠人啊!再說我騙我老婆有意思嗎?”
雲觀月幾乎想去捂他的嘴,可惜她向來冇什麼魄力:“你的名字……不是這個意思吧?”
“我爺給起的。”他笑嘻嘻地摟住她的肩膀,“老頭兒想讓我承什麼意,大家都知道。”
“……鴻意嗎?”她試探著問,“還是,心意**拳?”
“心意**拳。”他認真道,“他是給我留了股份,不過單我那份兒,不至於是現在這樣控股。”
“所以……”她腦中零碎的疑問瞬間串成線,“其實是爺爺冇料到阿姨的事情,他本來是想讓你爸爸一個人管公司的。”
“對啊。”他平靜地笑了笑,“他留給我的股份其實是比我爸現在持有的份額少一點,不過也好。”
“嗯,我懂。”她笑起來,“你可以繼續教拳,也可以噁心他們所有人了。”
“嘖,不愧是我的人格,聰明。”他親熱地捏了捏她的肩膀,“我還想吃一桶爆米花。”
“走吧。”雲觀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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