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辣媽:重生帶娃奔小康 第113章 張蘭想進作坊工作,晚秋提出嚴格要求
次日清晨,薄霧還未散儘,“晚秋食品坊”的煙囪就率先升起了嫋嫋炊煙。趙老栓早早地守在烘烤間,正用柴刀將鬆木劈成均勻的小塊,爐膛裡的火苗舔著爐壁,將烤爐預熱得恰到好處,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鬆木香與昨日殘留的糕點甜香,交織成溫暖的煙火氣。
林晚秋剛把製作間的木案板擦拭乾淨,就見張蘭挎著個藍布包,踩著輕快的步子走進來。她今天穿了件漿洗得發白的碎花襯衣,頭發梳得油亮,臉上堆著刻意的笑容,一進門就高聲喊:“晚秋啊,我來啦!你看我,特意起了大早,就怕耽誤乾活。”
林晚秋抬眸看她,目光平靜無波:“大嫂來得正好,先跟我去看看作坊的規矩,再試試活計。”她轉身走向牆角的木板,上麵用紅漆寫著密密麻麻的規章製度,每一條都格外醒目,“你先讀一遍,記清楚了,這是在作坊乾活的底線,一條都不能破。”
張蘭湊過去,眼神掃過那些字,嘴裡念念有詞:“上班卯時到,酉時散,遲到一次扣兩分錢;製作間不許吃東西,不許私拿麵粉、芝麻;揉麵要揉到起筋,包餡要勻,漏餡一次罰重做……”越讀她心裡越打鼓,這些規矩比生產隊的要求嚴多了,可一想到每天五毛錢的工資和管飯的待遇,又把不滿嚥了回去,笑著說:“記清楚了記清楚了,都是為了作坊好,我肯定遵守。”
“不是肯定,是必須。”林晚秋語氣加重了幾分,指了指案板上的麵粉和水,“今天先試揉麵,李寡婦已經把基礎麵團醒好了,你要做的是把麵團揉到能拉出薄而不斷的膜,一個時辰內揉好五個,揉完還要用來做桃酥胚,形狀要圓,大小得一樣,差一分都不行。”
張蘭看著案板上那盆沉甸甸的麵團,心裡有些發怵,可還是挽起袖子,拿起麵團揉了起來。她平時在婆家乾活向來偷懶,揉麵隻揉三五下就完事,此刻沒揉一會兒,胳膊就開始發酸,額角也滲出了汗。揉到半個時辰,她偷偷看了眼林晚秋,見對方正低頭清點芝麻,便放慢了動作,隨便搓了搓就想矇混過關。
“停下。”林晚秋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冷意。她走過去,拿起張蘭揉好的麵團,手指輕輕一扯,麵團瞬間斷裂,連一點筋度都沒有,“這就是你揉的麵?連最基本的起筋都沒到,用它做桃酥,烤出來隻會散成渣。你要是想混日子,現在就可以走。”
張蘭臉一下子紅了,又羞又惱,卻不敢發作,隻能硬著頭皮說:“是我沒使勁,我再揉,肯定能揉好。”她重新拿起麵團,這次不敢偷懶,使出渾身力氣揉了起來,可胳膊實在酸脹得厲害,到最後手腕都在發抖,好不容易在一個時辰內揉完五個,卻沒一個能拉出膜的。
林晚秋沒再說話,隻是把李寡婦揉好的麵團放在她麵前,輕輕一扯,那麵團就拉出半透明的膜,薄得能看到光:“這纔是合格的,你今天沒達標,下午再試一次,要是還不行,就不用來了。”
張蘭看著那層膜,心裡又羨慕又不服氣,嘴上卻隻能應著:“好,下午我肯定好好揉。”
中午吃飯時,作坊的鄉親們圍坐在院子裡,捧著粗瓷碗,裡麵盛著香噴噴的玉米粥和炒青菜,還有兩塊剛烤好的桃酥。王二柱吃得正香,看到張蘭磨磨蹭蹭的,笑著說:“大嫂,快吃啊,這桃酥可好吃了,晚了就沒了。”
張蘭拿起桃酥,剛咬了一口,就聽到林晚秋的聲音:“吃飯時間半個時辰,吃完得去倉庫幫趙老栓整理食材,把麵粉按斤裝袋,芝麻要篩乾淨,不許有雜質。”她心裡咯噔一下,連吃飯都不讓歇著,可看著碗裡的桃酥,還是忍了下來。
下午整理倉庫時,張蘭更是手忙腳亂。趙老栓把一桿秤放在她麵前,要求每袋麵粉必須是十斤,多一兩少一兩都不行。她平時很少用秤,稱了好幾次都不準,要麼多了半斤,要麼少了三兩,急得滿頭大汗。趙老栓在一旁看著,忍不住說:“張同誌,你仔細點,這麵粉都是花錢買的,差一點都不行,要是送到縣食品廠,人家驗收不過關,砸的是咱們‘晚秋食品坊’的招牌。”
張蘭心裡更煩了,可還是耐著性子重新稱。好不容易把麵粉裝完,又開始篩芝麻,她嫌麻煩,隨便篩了兩下就想裝袋,卻被林晚秋抓了個正著。林晚秋拿起她篩好的芝麻,倒在手心,裡麵還混著不少細小的石子:“這些石子要是混進芝麻糕裡,顧客吃了硌牙,以後誰還會買咱們的糕點?你現在把這些芝麻重新篩,篩到沒有一粒雜質為止。”
張蘭看著那堆芝麻,心裡的火氣終於忍不住了:“晚秋,你是不是故意刁難我?不就是點小石子嗎,有什麼大不了的,非要這麼較真?”
林晚秋眼神一冷:“刁難你?我是對作坊負責,對鄉親們負責。你拿了工資,就得乾好活,要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憑什麼拿工資?”她頓了頓,聲音裡多了幾分失望,“大嫂,我知道你家裡也不容易,想找個活乾補貼家用,可你得拿出乾活的態度。之前你跟著娘欺負我,我可以不計較,可在作坊裡,隻有能乾的人才能留下,沒有特殊待遇。”
張蘭被她說得啞口無言,看著周圍鄉親們的目光,有同情,有不解,還有些失望,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隻能拿起篩子,重新篩芝麻。這一次,她不敢再偷懶,一點點仔細篩著,直到手心的芝麻裡再也沒有雜質。
傍晚收工時,張蘭累得腰痠背痛,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林晚秋把她叫到身邊,遞給她兩個桃酥:“今天你雖然沒完全達標,但也算儘力了,這兩個桃酥拿回去給孩子們嘗嘗。明天早上還是卯時到,試包豆沙餡,每個豆沙包的餡必須是三錢,多一錢少一錢都不行,你要是覺得做不到,明天可以不用來。”
張蘭接過桃酥,心裡五味雜陳。她看著林晚秋忙碌的身影,對方不僅要管作坊的生產,還要跟縣食品廠對接訂單,每天比她累多了,卻從來沒抱怨過。她突然明白,林晚秋不是刁難她,而是真的想把作坊辦好,讓大家都能有穩定的活乾。可一想到那些嚴格的規矩和繁重的活計,她又有些打退堂鼓。
回到家,沈老太看到她手裡的桃酥,眼睛一亮:“蘭啊,你在作坊乾活怎麼樣?工資啥時候發?能不能多拿點麵粉回來?”
張蘭把桃酥遞給孩子,沒好氣地說:“彆想了,作坊規矩嚴得很,連一粒芝麻都不能私拿,每天乾活累得要命,今天還沒達標,明天要是再不行,就不讓乾了。”
沈老太一聽就急了:“不讓乾?那怎麼行!五毛錢一天呢,還管飯,這麼好的活計哪兒找去?你明天可得好好乾,彆偷懶,就算累點也得忍著!”
張蘭沒說話,隻是看著孩子們吃得香甜的模樣,心裡糾結極了。她想掙工資,想讓孩子們過上好日子,可又怕自己受不了作坊的苦和規矩。一夜輾轉反側,天快亮時,她終於下定了決心——明天再試一次,要是真的不行,再放棄也不遲。
卯時一到,張蘭準時出現在作坊。林晚秋把一盆豆沙餡和麵團放在她麵前,旁邊還放著一個小小的秤:“開始吧,一個時辰包二十個,每個餡三錢,皮七錢,包好後放在油紙上,不能沾邊,也不能變形。”
張蘭深吸一口氣,拿起麵團揉成小劑子,再擀成皮,放上豆沙餡。可她手笨,要麼餡放多了,捏的時候漏餡;要麼餡放少了,包出來扁扁的,根本不成形。一個時辰過去,她隻包了十個,還沒一個合格的。
林晚秋看著那些歪歪扭扭的豆沙包,搖了搖頭:“大嫂,你確實不適合在製作間乾活。要是你願意,也可以去幫王二柱搬運,每天跟著馬車送糕點,雖然累點,但隻要準時送到,就能拿到工資。”
張蘭看著那些豆沙包,又想到搬運時要扛著沉重的糕點箱,走幾十裡路,心裡最後一點堅持也沒了。她歎了口氣,語氣帶著幾分失落:“不了晚秋,我知道自己不是這塊料,搬運我也扛不動,還是不耽誤你們了。”
林晚秋看著她,心裡沒有幸災樂禍,隻有一絲惋惜:“要是以後想通了,願意好好乾活,作坊還歡迎你。”
張蘭點點頭,轉身走出了作坊。陽光透過木窗欞灑在她身上,卻沒帶來一絲暖意,她看著遠處鄉親們忙碌的身影,心裡滿是後悔——要是自己以前乾活不偷懶,要是能認真點,或許現在也能像李寡婦他們一樣,在作坊裡有一份穩定的活計。可世上沒有後悔藥,她隻能低著頭,慢慢走回了家。
林晚秋站在作坊門口,看著張蘭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輕輕歎了口氣。她不是不想給張蘭機會,可作坊要發展,容不得半點馬虎,隻有嚴格要求,才能走得長遠。這時,沈廷舟趕著馬車回來,看到她神色凝重,輕聲問:“怎麼了?張蘭沒通過?”
林晚秋點頭:“她確實不適合,也放棄了。接下來咱們還是得找踏實能乾的鄉親,把製作間的人手補齊。”
沈廷舟握住她的手,指尖帶著暖意:“彆擔心,總會找到合適的人。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既給了張蘭機會,又沒壞了作坊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