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漸隱夏未央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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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

薑苒忽然低頭，將臉埋進他臂彎裡，漏出的氣音發著顫：“我贖罪，好不好？”

楚堯搖搖頭，聲音決絕:“放我走。”

薑苒卻固執地抓住他的手，彷彿這樣就能把他留下來。

他和她，便還有微弱的可能。

但楚堯卻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在他印象裡，她雖然嬌縱，但性情直率、敢愛敢恨，喜歡什麼就明著搶，厭惡什麼也從不屑於虛以委蛇。

但偏偏在楚雲衡這事上，她甘心退讓，把心愛的男人推向她人，卻對著他一個替身苦苦糾纏。

“薑苒，你到底在想什麼？你喜歡楚雲衡那就大大方方去追不好嗎？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因為我喜歡的是你！”

堆積於心、她苦思冥想都不得而知的答案脫口而出，像是第一次直麵內心那道慾念，她反而鬆了口氣。

那個她一直迴避不願承認的答案，終於清晰明瞭。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不知道什麼原因。

或許是因為他仰著頭不肯服軟時的倔強，或許是他卸下防備蹲在牆角喂貓時的柔

軟

每一幀，都清晰印在了她的腦子裡，揮之不去。

她一度以為自己是魔怔了，她把那些異樣的悸動歸結為對他的厭惡，所以她變本加厲地捉弄他。

事後卻又忍不住偷偷往他課桌裡塞各種昂貴的祛疤膏。

但他通通丟進了垃圾桶。

她氣極，隻覺得他是個不知好歹的男人，她決心再也不會對他心軟。

可當她坐在講台上，看著哥幾個拿著刀在他臉上比劃時，她還是心軟了。

她想要叫停，卻被躲在暗處看戲的楚雲衡看了出來。

他在電話裡軟聲道:“苒苒，我討厭他頂著和我相似的臉到處招搖撞騙，你可彆心軟。”

她享受楚雲衡對她的依賴，讓她有種被需要的錯覺。

所以，她親手劃破了楚堯的眉眼。

傷口很淺，隻要定時用她買的祛疤膏就一定不會留疤。

但他拒絕她的示好，眼神透著死一般的沉寂和憎恨。

那時她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可轉念一想，她憑什麼需要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的原諒？

隻是冇想到天道好輪迴，她終究不得不為過去造的孽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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