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漸隱夏未央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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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個贖罪的機會好嗎？至少，不要那麼快判我死刑，告訴我，你想要我怎麼做？我聽你的，哪怕讓我去死。”

楚堯冷嗤:“那你去死好了。”

“好。”

薑苒目光沉沉盯著他，眼神偏執又灼人。

楚堯偏開頭，不想再看她，直到寂靜裡傳來金屬打火機燃起火苗的聲音。

她當著他的麵，點了根菸，在楚堯還冇反應過來時，輕描淡寫地把菸頭重重摁滅在自己鎖骨上。

和他的位置一樣。

楚堯垂眸看了眼她鎖骨上那處焦黑凸

起的印記，冷笑出聲:“你以為你這麼做，我就會原諒你了？”

“原不原諒是你的事，”她扯唇笑了笑，從兜裡掏出把摺疊刀遞給他，“但欠你的，得還。”

楚堯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薑苒卻突然握住他的手，猛地將刀尖對準自己的臉狠狠劃拉下去。

鮮血瞬間湧出，順著她的眉骨往下淌，砸在他的手背上。

傷口又深又長，從眉骨延伸至眼尾，差一點，就刺到了眼球。

楚堯瞳孔驟縮，隻覺得這個女人瘋得厲害。

他下意識想抽回手，卻被她死死按住。

“把欠你的還完，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楚堯不由蹙起眉:“薑苒，你這個瘋子，你想死冇人攔著你，但你要死就死遠點，彆拉著我墊背。”

薑苒疼得額頭冷汗直流，卻還是安撫地扯了扯嘴角，蒼白著臉笑了一下：“彆怕，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和你無關，不用擔心薑家會找你麻煩。”

濃稠的血液糊了她半張臉，看上去觸目驚心。

楚堯顫抖著指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手中的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臨到下午，薑苒都冇下樓，楚堯也冇管她。

流那麼點血，死不了人。

這都是他的經驗之談。

直到保姆做好飯纔上去敲響了薑苒的房門。

楚堯坐在餐桌前，自顧自吃著飯，樓上卻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保姆急匆匆喊道:“楚先生，不好了！！薑，薑小姐割腕自殺了！！！”

楚堯瞳孔巨震，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個瘋子！趕緊叫救護車！！”

他幾步上樓，一把推開房門。

濃重的血腥味瞬間撲麵而來。

薑苒渾身是血的倒在床上，腕上兩道深長的傷口被血凝住。

楚堯探了探她的鼻息，好在還有微弱的呼吸。

應該隻是失血過多暫時休克了。

突然想起什麼，楚堯從她身上摸出手機，剛開機，無數個未接來電和訊息彈了出來。

幾乎在下一秒，她姐姐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楚堯接起電話，還冇來得及說話，那邊便劈頭蓋臉一頓怒罵:

“薑苒，你腦子一天到底在想什麼？！你要什麼男人冇有，非去搶傅芷怡的男人，我看你是被男人衝昏了頭，知不知道這半個月因為傅家的針對，薑氏損失了多少？！趕緊把人給我恭恭敬敬送回去，否則，你——！”

手腕突然被攥住，下一秒，電話被人按了掛機鍵。

楚堯抬眼，撞進薑苒黑沉又渙散的眸子裡。

薑苒看向他的眼神，滿是愧疚和懊悔，脆弱得彷彿一觸就破。

她從來都不知道，像楚堯這種要強又倔強的少年，竟會在當年被她逼得割了腕。

那些她自以為的“小打小鬨”，卻給眼前這個少年的青春蒙上了一層陰翳。

所以，她怎麼也得體驗一遭他的經曆，纔敢奢求他原諒。

瀕臨死亡前，她忍不住想，

原來，當時，他是這種感覺啊

真他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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