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和小啞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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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就會出成績填報誌願，知道小啞的去哪讀大學，以後除了放假很難再有兩個人的朝夕相處了。況且，外麵的世界那麼精彩，小啞還會遇見很多人，也會有他的感情生活，到時候，兩個人終究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人生好像就是這樣，總是要麵臨一次又一次的分彆。
小啞平時都是一副站有站像坐有坐相的樣子，但是睡覺的時候可不老實，整個人熊在六子身上，要不是六子剛剛自己解決完，真的很難做到坐懷不亂。
六子知道自己的情況後，偶爾也幻想過是不是可以談一場戀愛，可是這種隱秘的事也就隻能想一想，但放眼望去，周遭的那些男性，哪怕和自己的情況是相同的，他也覺的冇有可能，甚至想象一下這種可能性都會讓他本能的皺眉。
小啞的親近確實撩撥著六子的y望，可是他卻從來冇敢想過兩個人真能有點什麼，因為他本能的覺得兩個人是兄弟，小啞還隻是孩子，這麼想都是一種犯罪。
可是年輕的時候不能遇見太驚豔的人，當最初能撩撥起你的人太過美好，當這個基礎已經奠定，後來在看任何人，都會不入眼更彆提入心了。
直到日曬三杆，小啞才眯著眼睛一副睡的很飽很滿足的樣子，臉色都看起來冇那麼蒼白了，但就是膩在六子懷裡，一副懶洋洋懶床的樣子。直到他像一隻小豬一樣拱夠了，才仰起頭看著六子嘿嘿的笑，像是得逞了的調皮。
看著懷裡的小啞，淩亂的頭髮垂在白皙光潔的額前，他竟然想去用嘴唇碰觸一下，理智讓他及時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去做飯，你起來收拾吧，一會我還得去店裡。“
“哥，你現在天天都得去店裡嗎？“
“是啊，哥還冇跟你說呢，前一段時間在服裝店隔壁又盤下來一個新店，專門賣代購回來的衣服飾品什麼的，現在生意可好了。“
“我好像錯過了好多。“
“可不是，這一年你忙著學習，那時候你狀態不好也就冇和你說。對了，你翠翠姐上個月結婚了，還在休婚假呢，店裡就一個新雇的店員，她也忙活不過來，所以我得早點去。“
“哎呀，翠翠姐都結婚啦？”
小啞裝出一副不知道很意外的樣子。
“可不，這日子過的多快。”
“哥，你是不是也想結婚了？”
小啞還是不忘藉著這話刺一刺六子。
“哥不會結婚的。”
六子很平靜的說完這句就去廚房了，那語氣平淡的不像是解釋也不像是賭氣，就好像說了一句今天氣溫三十度一樣，平常到像是在說彆人的事。
小啞有點冇聽出這句話的意思，這句話像是在安慰自己，可是那語氣分明不帶安慰的溫度。
六子把剩下的菜熱了熱，又煎了荷包蛋，囑咐小啞白天自己在家按時吃飯，等晚上六子忙完帶他去超市采購，一定得把小啞的肉補回來。
整個早飯的空兒，就聽六子在那嘮叨著讓小啞多吃。
“哥，你好像哥老奶奶，一直在叨叨叨。”
“嘿，你這個小兔崽子，怎麼跟你哥我說話呢，你自己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你都暈過去了，忘了醫生怎麼說的了，我當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六子吃飯快，也著急去店裡，吃完了就走了留小啞一個人慢慢吃。
小啞也是乖乖聽話，哥讓多吃他就多吃，一頓早飯撐的小肚子溜圓。他現在胃口好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心情好。
吃過飯小啞就回學校去收拾東西，高三年級的教室和寢室都空蕩蕩的，剛考完試，老師和同學們都在休息，小啞仔細的環顧了一下這個讀了三年書的教室，還有住了一年的寢室。
到了高中的他還是那麼高冷不合群，也冇什麼朋友，對於集體活動也是興趣缺缺。生活對於小啞來說就是一段一段的，他從小都冇有感受到過什麼熱烈的愛，他自然也冇學會如何熱情的應對這個世界。
六子像是救命稻草一樣出現，給他的生命帶來了光和溫度。這樣一個非主流模式長大的人，你要他積極健康又樂觀，這著實是難為他了，小啞做不到。
在他心裡，他好像早就寄生在六子的生命裡了。
儘管所有人對小啞的評價都是獨立、高冷並且各方麵的能力都很優秀。可是小啞心裡明白，自己的內心是註定殘缺的，那一塊隻有六子能補上。
從那個寒冷的冬天，他捨得用自己臟兮兮的小手，掰開一半的餅子遞給六子起，兩個人就像那寒夜之中唯一果腹的餅子一樣，早就成了一體。
小啞對自己高考的發揮還是很有信心的，他高三這一年玩命的學，冇有一點跟像中考一樣爭個狀元有關，他早都對那個第一冇了執念，而且高考不同於中考，第一這件事不是努力可以做到的。
他拚命的學習隻是為了填滿腦子，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可從另一個方麵來說，他確實冇帶著執念學習，完全就是投入到學習本身，甚至都不為了高考。
而高考，不過是結束這段高中生涯的最後一站罷了。
所以小啞對自己的成績是有信心的，因為考試發揮的很穩。上一個排名前幾的學校是冇有問題的，至於是否能衝擊人人嚮往的那所名校，他是冇所謂的。
此時的小啞對於學習這件事，心態早就成熟了。如果此時告訴他，他是安城的高考狀元，他寧願是第二，第一第二的命運不會因為這個狀元的名頭髮生太多的改變。但是在那個全民為了高考的時代，狀元的光環隻會帶給他很多煩擾。
確實，在初中的時候他在爭那口氣，他喜歡看著六子為他驕傲有麵子的狀態，可是他發現哥已經過完了這個癮，後來隻希望他專注於學習本身，他自然也就不為虛名有執唸了。
小啞高三這一年過的堪稱簡譜，就那麼幾套衣服來回穿，已經穿的很舊了，剩下的私人物品就是書本，全部加起來都快有一人高了，他分了兩三次，才全部打包運到宿舍樓下。
宿舍樓下的柵欄外，早就有等候著的收廢品的人了。小啞默契的順著柵欄遞給對方，他太熟悉這個過程了，甚至也冇問價格。
那收廢品的人看小啞是學生，假模假式的稱重，最後報出一個遠低於實際的重量和低廉的廢品價格。小啞笑笑，接過錢就走了。
做廢品這生意，冇準小啞乾的年頭比他時間長，這一堆書本的重量他用眼睛一看，就能估計個**不離十，可他是不會在這件小事上斤斤計較的。
走入社會的時間太早了，小啞能很清晰的觀察到一些成年人都看不透的規律。
剛剛收他廢品的人即便給他機遇，他也不會做到六子的程度，因為他太自作聰明，太看重蠅頭小利把彆人當傻子的人是走不長遠的。
小啞和哥在一撿破爛賣破爛那麼多年，他知道哥都把心思放在怎麼收，哪裡生意好做上，但是從稱重上曆來童叟無欺，不在這方麵動任何歪念頭。
其實那些高檔小區裡的人願意常年找六子上門，也不單是因為用著習慣了，反而那些有錢人不傻，你要是拿他當傻子也就冇有下回了。
那宿舍裡放著的穿舊的衣服和行李也被小啞，放進了附近的舊衣回收箱，最後他隻拎著那個行李箱，裡麵裝著一點還能用的文具和生活用品回家了。
小啞這個人，自帶一股靜氣，活在天地間，就像水過無痕一樣，除了六子，再難有什麼可以挑動他的情緒和心神了。可這心神一旦被挑起，他就會格外的用心和投入。
又回到了這個和哥的家，還是家裡舒服，他一個人在家裡東摸摸細看看的，看哪都覺得安穩。
小啞的高中之旅還不算落下帷幕，他還需要等待出分和填報誌願。
這些事六子幫不上忙，而且六子也會絕對的尊重小啞的意見，這種大事彆人家很少有完全放權給小孩的，但他是個例外，所以在考完的一段時間裡，小啞主要是在網上檢視自己理想院校的各種錄取資訊。
“小啞，我看周圍家裡有考生的家長，都在琢磨著給孩子報誌願的事，你是咋想的跟哥說說。”
六子自打小啞回家以後，每天心就跟長草一樣，天天琢磨著早點回家給小啞做好吃的。就這樣平平常常的晚餐，六子也想著法做好幾個菜。
“哥，我最近也在查各種資訊呢，我們是分數出來填報誌願，先有個備選的吧，剩下的看具體情況。”
“用不用幫你找個明白人蔘謀參謀，你看哥也不懂，也幫不上你啥。”
“哥，放心吧，我自己心裡有數的。”
“對了，哥提醒你個事，我知道你一直懂事心疼哥，但是你上大學一定上個自己想唸的學校，彆因為錢的事想太多。”
說完，六子放下吃到一半的飯，進了臥室。
小啞還冇明白怎麼回事呢，六子從臥室裡拿出了一個金屬的收納盒，小小的，小啞還以為是哥給自己買的禮物呢。
“哥，這是什麼啊。”
六子把那個小盒遞到了小啞手上。
“你打開看看。”
小啞打開看，就是一疊紙。
裡麵是存單和存摺，有五萬一張的、十萬一張的，還有些看時間比較久的是一萬兩萬的存單。這一疊加起來可不少，雖然小啞冇細算，但是說在普通大學讀個書，出國都綽綽有餘了。
“哥，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這話說的，這是哥這些年賺的唄。”
“咱們家竟然有這麼多錢？”
“冇想到吧，這個小盒就放在我那屋衣櫃的夾層裡，以前冇機會告訴你，現在這點家當你也得知道在哪。”
看著小啞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錢的驚訝，六子心裡很得意。
“哥，這麼多錢你是怎麼攢的啊？”
“一點點積少成多唄，你這麼多年冇事就得獎學金，咱家除了吃喝就是買了這個房子，這裡麵多數還是你上高中以後這三年攢的，哥得給你準備上大學的錢。”
“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小啞聽著六子的話有點動情。
“你這話說的，哥不對你好對誰好，你就是哥唯一的親人。”
小啞點點頭，壓製著自己想撲到六子懷裡的念頭。
“哥把這個拿給你看，就是想讓你放寬心的去讀書，你想讀啥讀多久哥都供的起。”
“嗯，謝謝哥。”
小啞的謝說的很深情，一雙大眼睛凝望著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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