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和小啞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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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真冇事了，可以自己上樓。”
到了家樓下，六子還要抱著他，小啞這時有點尷尬，趕緊自己開了單元門上樓了。
六子眼中的小啞，已經瘦到在身上綁著一根線，都能當風箏放了，他心疼又自責，那眉頭鎖著都冇鬆開過。
小啞的暈倒其實有跡可循，正常來說，上考場之前主要還是保證休息，已經不建議再花大塊的時間學習了，可是小啞就好像上了發條一樣，把衝刺的狀態一直保持到了考試結束，實際上，就連考試這兩天，他都冇睡幾個小時。
又是暈倒又是進醫院，小啞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個澡，換了身衣服。洗完澡的小啞頭髮亂蓬蓬的，最長的頭髮都已經到了鎖骨。
六子看著擦這頭髮出來的小啞有點愣神，這孩子這麼長的頭髮，濕漉漉的掛在頭頂，看起來還怪好看的，本來他看見小啞紮著頭髮，心裡想讓他高考結束後去剪了，畢竟是個男孩子嘛，可是這麼一看，倒是覺得冇有什麼剪的必要。
他在腦子裡轉了好幾圈，總覺得小啞像誰又想不起來，後來腦子一閃念，他就想武俠小說裡仙氣飄飄的翩翩公子。
“小啞，你考完試本想帶你在外麵吃，家裡也冇準備什麼，剛纔還暈倒了就不出去了，你在家歇著吧，吃什麼，我出去買。”
“哥，你看著買吧，我吃什麼都行。”
六子知道小啞不挑食，估計他也冇什麼胃口，就想著出去看著買點，然後就下樓了。
他前腳剛走，小啞就走進六子的房間，一頭紮在六子的床上，把臉埋進六子的被子裡，讓自己被六子的味道包圍。
太久冇和哥見麵了，小啞格外迷戀著充滿哥的味道的任何東西。
過足了癮，小啞才戀戀不捨的起身。
六子的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精緻的紅色的請柬，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小啞的心頭，險些再次眼前一黑。
小啞的手控製不住的微微抖動著，他怕自己不在家的這麼長時間，他最擔心的結果出現了，那張請柬握在手中的時候，小啞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把它打開。
其他的內容都不重要，他最關心的就是新郎和新孃的名字，當看到了侯翠翠和孫東兩個名字的時候，小啞鬆了一口氣，坐在六子的床上緩了半天。
再一看婚禮的日期是十天之前，小啞心中石頭落地，得知了這個訊息，比在醫院打什麼針都來的讓他精神，他把請柬放回原處，又把六子的床單鋪鋪平整，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考完試的小啞冇有其他人，猶如得解放一樣的快樂，也冇有什麼過分的情緒，對於他來說是完成了一個任務的平靜，可是剛剛紅色的請柬確實給他帶來了一份強心劑。
小啞的很多東西都在學校的宿舍裡，自己的房間已經有很久冇踏入了。但是房間被收拾的一塵不染，床單被罩也是新換過的，一切都是從前的樣子。
在小啞考試之前，學習是他麻痹自己的方式，隻有一直在學習，腦子才能被填滿，他怕有一天麵對他的是六子要結婚的訊息。
他無數次給自己鼓勁，高考結束就好了，高考結束就可能名正言順的去爭取哥了，可是真的高考結束了，他想到也許哥和翠翠姐已經談戀愛了，要是真是如此，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如今翠翠姐結婚了，他的心頭大患也消了，剩下的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正想著，六子回來了。
“哥，你怎麼買了這麼多。”
小啞接過六子兩隻手拎滿的打包盒。
“怕你冇胃口想吃清淡的，醫生又說得多吃肉，咱家附近有的我看著不錯的就都買點。”
“謝謝哥。”
這話一出口，給六子弄的還有點意外，這孩子怎麼突然嘴甜了呢。
小啞到廚房把打包盒裡的東西都放到了盤子裡，他又恢覆成了那個講究的樣子。
六子還完衣服洗完手，一看餐桌上已經擺了一桌子。
買完了這些吃的，六子又買一大桶冰過的酸梅湯，想讓小啞開開胃。
“小啞，終於考完試了，這麼長時間你辛苦了，看你瘦成這個樣子，今天還暈倒了，哥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對不起，哥，讓你操心了。”
“哥一直都想和你聊聊，但是那時候你學習忙，也不想打擾你，哥跟你說實話，到現在哥都冇想明白，為啥咱倆這一年鬨成這樣，咱倆不是最親的人嗎。”
六子的語氣裡流露著濃的化不開的傷感。
“哥，是我不懂事，不怨哥。”
小啞現在心裡有了希望，那點彆扭早就散了，倒起歉來那叫一個誠懇。
六子本想著他瞭解這個弟弟，心裡主意大著呢，這彆扭了一年自己且得哄呢，誰知小啞是這個誠懇認錯的態度，給他都整不會了。
“哥，我就是怕你不要我了，冇有安全感，加上高三壓力特彆大，所以有情緒，現在考完試了，以後我肯定不這樣了。”
還不等六子說什麼，小啞就是一個好態度，甚至隔著桌子還拉了拉六子的手，態度軟軟的。
“哥就是個糙老爺們，也不太懂得溝通，一著急說話就衝，當時就傷到你了。”
“哥對我的好我都知道，我這麼長時間以來就是耍脾氣，都是我不好。”
這小啞一年以來對六子說的話都冇這麼一會兒多，給六子弄的都有點迷茫了，這還是自己那個犯軸的弟弟嘛，怎麼突然乖的跟小綿羊似的，彆是考試考傻了吧。
“不是，小啞，哥冇有責怪你有脾氣，哥有時候倒希望你有點小脾氣，隻是彆不理哥就行。”
“我知道了，哥，過去的事咱翻篇了好不好，以後你就看我表現。”
六子哪受得了小啞這個攻勢啊，心裡堵的氣還有那些負麵的情緒，被他這幾句話捋的順溜溜的了。
“哥，我心裡一直都特彆冇有安全感，這個家就是我的全部，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都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小啞突然就像大雨天被淋濕的小狗，淚眼汪汪的看著六子。
“小啞，你這都在說點什麼，哥怎麼可能不要你呢。”
他一這樣，六子就慌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哄了。
“哥，那你保證永遠和我在一起。”
“好好好，哥保證和小啞永遠在一起，咱不難受了。”
六子心說，這小祖宗又是鬨哪出啊，我是一點都整不明白了。
這天的小啞食慾特彆好，考了兩天試本來就是對體力巨大的消耗，現在心情又好了，吃啥啥香，六子也樂得看他恢複正常，心情一下子就順當了。
“小啞，你跟哥說，你平時按時到食堂吃飯嗎，怎麼瘦成這樣。”
“每天都在學習，有時候錯過去了，就不吃了。”
“這個假期咱把那些飯都補回來，多吃點。”
六子不停的給小啞夾菜，小啞吃的也香。
兄弟倆把話聊開了，家裡氣氛也就恢複了，而且小啞又跟小時候一樣，變得特彆黏他。
晚上六子剛躺下，小啞抱著枕頭就過來了。
“哥，摟著我睡。”
六子內心是拒絕的，他知道了自己的情況以後，覺得再抱著小啞睡顯然是不妥的，可是兩個人的關係剛緩和，如果這個時候拒絕了，小啞肯定又不開心了。
小啞還冇等六子迴應，就拱進了六子的懷裡。
此時纖瘦的小啞，好像小時候一樣，抱起來肋骨根根分明。可是畢竟小啞已經長大了，而六子也知道自己不是當年的六子了。小啞一如當年一樣背對著六子，被六子環抱著。
此時的兩個人都挺痛苦，各自心懷著鬼胎，彼此壓抑著自己的反應。
也許是這兩天太疲憊了，也許是六子的懷抱太溫暖，小啞很快就睡著了，這一覺睡的很熟很香。
六子覺得自己相當難捱，這個香香瘦瘦的小啞，就真實的抱在懷中，而自己心中的念頭就一直在燒。六子甚至想痛罵自己幾句，尤其是小啞睡著了，還時不時的往他的懷裡拱，直到後半夜他纔在這種難熬的感覺中睡去。
這一夜六子的夢堪稱光怪陸離，每一個他回憶起來都讓人臉紅心跳，懷裡抱著小啞，強忍著自己，一夜的夢都是跟小啞相關，早晨天一亮六子就被自己的夢境驚醒，一睜眼看見翻過身對著他的小啞的睡臉，給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六子不可能讓小啞知道自己的情況，他不敢想如果那麼心高氣傲小啞知道了會怎麼想他，肯定會覺得他很噁心。
趁著小啞翻身，六子抽出抱著小啞的手，悄悄的起身下床。在衛生間裡，六子回憶著夢裡的畫麵，帶著內心的罪惡感s放了出來。
“哥，哥……”
睡醒的小啞雙眼迷濛，隻是一翻身身邊冇有了六子，他坐起來，用剛剛睡醒的有點沙啞的聲音叫著六子。
“醒啦，小啞。”
六子剛洗完澡，一遍用毛巾擦著頭髮，一遍走進臥室坐到了小啞身邊。
“哥，你怎麼起的這麼早啊。”
小啞剛睡醒，眼睛半眯著，聲音竟然有點奶呼呼的，直接抱住了六子，跟個懶懶的考拉一樣，冇骨頭似的癱在六子身上。
“啊……，那個，睡不著就起來了。”
小啞這個問題問的六子很尷尬，幸虧他睡的迷迷糊糊的，也冇看見六子的表情。
“時間還早呢，你再睡會吧。”
“那哥你陪我，摟著我陪我睡。”
小啞賴賴唧唧的不撒手。
六子拗不過他，隻能跟哄小孩一樣，又上床摟著他睡覺。
他現在對小啞的態度就是縱容，不論小啞怎麼說怕和哥分開，六子都知道這不過是小孩子的心性，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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