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盟 第4章 揚名
骨刀劈落的瞬間，林縛聞到了鐵鏽與血腥混合的氣味。
黑煞的速度比預想中更快，淬體境第二重的力量裹挾著勁風，壓得人喘不過氣。林縛沒硬接，借著龍契增幅帶來的敏捷，側身避開刀鋒，同時手腕一翻，木杆橫掃，抽向黑煞持刀的手腕。
“鐺！”
木杆與骨刀相撞，發出刺耳的響聲。林縛隻覺手臂發麻，木杆差點脫手——這黑煞的力氣，竟比李屠戶強了近一倍！
“有點意思！”黑煞獰笑一聲，骨刀變劈為刺，直取林縛心口。他沒想到一個屯子少年能接下自己一刀，眼底多了幾分狠厲。
“三哥小心！”林虎從左側撲上來，手裡的木棍帶著風聲砸向黑煞的腰側。林豹則從右側挺矛直刺，斷矛的鈍尖瞄準對方的大腿。
這是他們這些天練出的默契——不求傷敵，先打亂對方節奏。
黑煞腹背受敵，不得不收刀格擋。骨刀與木棍相撞的刹那，林虎隻覺一股巨力傳來，木棍瞬間被震飛，虎口裂開一道血口。但他沒退，反而撲上去抱住黑煞的胳膊，用身體死死纏住對方。
“給我滾開！”黑煞怒吼，左臂發力，想甩開林虎。可林虎像塊牛皮糖，任憑對方怎麼甩都不鬆手，臉上青筋暴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就是現在！”林縛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體內氣血翻湧，將龍契增幅的力量全部灌注到木杆上，猛地捅向黑煞的胸口。
“噗！”
木杆雖未開刃，卻帶著千鈞之力，狠狠撞在黑煞胸前。黑煞悶哼一聲，臉色漲紅，抱著林虎的胳膊鬆了勁。林虎趁機掙脫，往後跳開，胳膊已經被勒出了紅痕。
“找死！”黑煞徹底怒了，骨刀揮舞得如同狂風，逼得林縛連連後退。他身後的十幾個黑風部落漢子見狀，也嗷嗷叫著衝上來，卻被林豹、林石等人攔住。
一場混戰爆發了。
林豹挺著斷矛，專挑對方的關節下手，他淬體境第一重的力氣加上龍契增幅，每一矛都讓黑風部落的漢子不敢硬接；林石雖然修為稍弱，卻靈活得像隻猴子，仗著對地形的熟悉，在人群裡穿梭，時不時從背後給人一悶棍；林禾最聰明，撿了幾塊石頭，專砸衝在最前麵的人，準頭竟出奇的好。
林縛這邊，他與黑煞纏鬥了二十多個回合，漸漸摸清了對方的路數。黑煞的優勢在力量和速度，弱點卻在防禦——他身上除了件破舊的獸皮襖，幾乎沒什麼護具，而且久戰之下，氣息已經有些紊亂。
“三哥，我來幫你！”林虎緩過勁來，撿起地上的木棍又衝了上來。
“不用！”林縛喊道，“我能應付！你們看好其他人！”
他深吸一口氣，突然改變打法，不再躲閃，反而迎著黑煞的骨刀，猛地矮身，木杆貼著地麵橫掃，直取對方下盤。這一下角度刁鑽，黑煞猝不及防，被木杆掃中膝蓋，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就是現在！
林縛眼中精光一閃，體內突然湧起一股熱流——是“血勇”技能！剛才纏鬥時被骨刀劃破的胳膊還在流血，正好觸發了技能效果，攻擊力臨時暴漲30！
他沒給黑煞站穩的機會，欺身而上，木杆如槍，直指黑煞的咽喉。這一擊又快又準，帶著破風之聲，避無可避！
黑煞瞳孔驟縮，生死關頭，他猛地偏頭，木杆擦著他的臉頰劃過，帶起一串血珠，狠狠釘在了後麵的老槐樹上，杆尾還在嗡嗡作響。
“呃……”黑煞捂著臉頰，那裡被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鮮血直流。他看著釘在樹上的木杆，又看看林縛冰冷的眼神，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
他怕了。
這個屯子少年，不僅有勇，更有謀，剛才那一下，分明是奔著殺他來的！
“停！”黑煞突然喊道，捂著傷口後退了幾步，“今天……今天算我栽了！”
他身後的部落漢子們打得正凶，聽到首領喊停，都愣了一下。林豹趁機一矛捅在一個漢子的肚子上，那漢子疼得彎腰，被林石一腳踹翻。
“都住手！”黑煞又吼了一聲，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混戰瞬間平息。雪地上躺著五六個黑風部落的漢子，不是斷了胳膊就是折了腿，剩下的也都帶著傷，驚恐地看著林縛他們。而林家屯這邊，林虎胳膊流著血，林石臉上青了一塊，其他人也都帶了傷，卻沒一個倒下的，眼神裡都透著一股狠勁。
“滾。”林縛吐出一個字，木杆依舊指著黑煞。
黑煞咬了咬牙，看了眼地上的手下，又看了眼釘在樹上的木杆，最終沒敢再說什麼，揮了揮手：“我們走！”
十幾個漢子互相攙扶著，狼狽地離開了林家屯。走到屯口時，黑煞回頭看了一眼，林縛正站在雪地裡，身後是七個同樣帶傷的少年，陽光照在他們身上，竟有種說不出的威懾力。
他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這林家屯，怕是不能再惹了。
黑風部落的人走後，屯民們爆發出一陣歡呼。幾個膽大的跑上來，看著林虎胳膊上的傷，又看著地上哼哼唧唧的黑風部落漢子，眼睛裡滿是敬畏。
“林縛……你們剛才太厲害了！”一個中年婦女抹著眼淚，“那黑煞可是能生撕猛虎的啊！”
“是啊是啊，這下咱們林家屯可算揚眉吐氣了！”
林縛沒說話，隻是對兄弟們道：“先處理傷口。”
回到曬穀場，林縛看著係統麵板，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擊敗黑風部落首領黑煞（淬體境第二重），完成隱藏任務“立威”】
【任務獎勵：龍契羈絆度永久
15（當前總增幅：55），解鎖“基礎吐納法”（可輔助感應天地靈氣，為聚氣境鋪墊）】
【團隊成員林虎、林豹突破至淬體境第一重巔峰】
“基礎吐納法！”林縛心中一喜。這意味著他們離聚氣境又近了一步！
他把吐納法的口訣念給兄弟們聽，七個少年立刻盤膝坐下，按照口訣嘗試感應天地靈氣。林豹悟性最高，沒過多久就睜開眼，驚喜道：“三哥，我好像感覺到了！有股涼涼的氣往身體裡鑽！”
“我也感覺到了！”林虎也跟著點頭。
林縛笑了笑，自己也盤膝坐下。他運轉吐納法，果然感覺到天地間飄散著一種微弱的能量，雖然稀薄，卻真實存在，正順著毛孔一點點滲入體內，滋養著疲憊的身體。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在曬穀場上，八個少年盤膝而坐，身影被拉得很長。屯民們遠遠看著，沒人敢打擾——他們知道，從今天起，林家屯不一樣了，林縛和他的兄弟們，成了屯子真正的守護神。
傍晚時分，李家莊的人來了。
來的是李屠戶本人，他提著個麻袋，站在林縛家門口，神色有些複雜。
“有事？”林縛開門見山。
李屠戶把麻袋遞過來：“這裡麵是二十斤精米，還有兩副傷藥。算是……謝禮。”
林縛挑眉：“謝什麼？”
“謝你沒殺黑煞。”李屠戶歎了口氣，“黑風部落要是沒了首領，附近幾個莊子都得遭殃。而且……”他看了眼林縛胳膊上的繃帶，“我聽說你們把黑煞打跑了？”
林縛沒否認。
李屠戶臉上露出一絲敬畏：“沒想到啊，林家屯藏著你們這幾個好手。不瞞你說，我家莊子也被黑風部落欺負了好幾年，隻是敢怒不敢言。”他頓了頓，又道，“我知道附近有個廢棄的鐵礦，裡麵有不少鐵礦石，要是你們能用，我可以告訴你們位置。”
鐵礦石？林縛眼睛一亮。他們正缺加固防禦的材料，有了鐵礦石，就能打造簡單的兵器和盾牌！
“好。”林縛接過麻袋，“多謝。”
李屠戶笑了笑，轉身離開時，突然道：“要是黑風部落再來找麻煩，吱一聲，我李家莊雖然打不過，但湊幾十個人手還是能行的。”
林縛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送走李屠戶，林縛把兄弟們叫到一起，指著麻袋裡的精米和傷藥：“這是李家莊送的。”
“他咋突然這麼好心？”林石奇怪道。
“因為我們贏了。”林縛道，“這世道就是這樣，你弱的時候，誰都想踩你一腳；你強了，彆人才會敬你，甚至想巴結你。”他看向窗外，夜色已經降臨，“但這還不夠。黑風部落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會找其他部落聯手。我們必須儘快提升實力，加固防禦。”
他把鐵礦石的訊息說了一遍：“明天，林虎、林豹跟我去鐵礦看看，其他人留在屯子，組織大家收集木材和石塊，按我畫的圖紙加固柵欄。”
“好！”兄弟們異口同聲地應道。
深夜，林縛躺在床上，聽著窗外的風聲，手裡摩挲著龍符碎片。係統麵板上，“龍盟”二字在月光下閃著微光。
他想起了係統描述的“萬國林立”，想起了那遙不可及的“聚氣境”“凝脈境”。今天打敗黑煞，或許隻是邁出了微不足道的一步，但這一步，卻讓林家屯有了活下去的底氣，讓兄弟們看到了變強的希望。
“龍盟聚，四海平……”林縛低聲念著這句話，漸漸進入了夢鄉。
夢裡，他看到林家屯的柵欄變成了高大的城牆，看到兄弟們穿著堅固的鎧甲，騎著矯健的戰馬，看到龍盟的旗幟插遍了北境的每一寸土地。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曬穀場上就響起了操練的聲音。林縛帶著林虎、林豹，背著工具，朝著李屠戶說的鐵礦方向走去。
雪地裡的腳印，一行深，一行淺，卻異常堅定。
他們知道，前方或許有更危險的挑戰，但隻要兄弟同心，隻要龍契還在，就沒有跨不過的坎，沒有打不贏的仗。
屬於龍盟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