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誌煉 第277章 神秘信箋驚西疆 盟旗獵獵赴烽煙
玄清觀的晨鐘剛撞過第三響,龍誌煉正蹲在梅樹下撿落瓣——昨日一場秋風吹得梅樹簌簌抖,《梅師遺墨》攤在石桌上,書頁間夾著的乾梅瓣被吹得飄起來,恰好落在他的茶盞邊。明心的腳步撞碎了這片靜謐,少年捧著封羊皮信箋,額角掛著汗,聲音裡帶著西疆人特有的急切:“龍師兄!西疆阿骨朵部落的急信!”
一、西疆烽火起
盟徽初擔責
羊皮信箋帶著沙漠的燥熱,邊緣還沾著未乾的血漬。龍誌煉展開時,指尖被信紙上的西疆文硌得一沉——這是守心盟去年資助阿骨朵部落時,特意教他們用的“通用守心文”。信的內容不長,卻字字泣血:
“拜火教餘黨‘赤焰堂’突襲我部,燒毀月神護符(守心盟所贈守心木所製),冥火從符中湧出,半村人畜遭焚。赤焰使言,要取玄清觀骨灰盒,喚醒‘炎魔’複仇。阿骨朵首領烏力罕,率殘部守於綠洲,盼盟旗來援。”
暖閣裡的茶煙還沒散,達空方丈已將信箋湊到鼻端——他聞出了信紙上的檀香味,是守心盟的標記。衝虛道長摸著青牛頸上的銅鈴,眉頭擰成川字:“西疆沙漠多風,冥火遇風則凝,怕是要成‘火鴉陣’。”靜玄師太指尖拂過劍鞘上的守心銘文:“我去,峨眉守心劍能破冥火的‘怨氣’。”
司馬雲突然拍案而起,鐵尺撞在桌腿上哐當響:“老子是涼州人!西疆的沙丘我閉著眼都能摸過去!”他擼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刀疤,“武館二十個弟子,我帶他們去當肉盾!”
角落的無妄突然開口,聲音發顫:“我、我也去。”他攥著懷裡的銅盒——常坤的骨灰盒,“滅妄是我師叔,赤焰使是他的師兄……我要親眼看看,他們到底錯在哪。”
龍誌煉看著眾人,指尖摩挲著腰間的盟徽銅牌。梅師的遺墨在眼前浮現:“守的不是盒,是人心。”他抬頭,目光像梅樹的枝椏般堅定:“好。明日清晨出發,各派帶三成精銳——守心盟的旗,該插在西疆的沙漠裡了。”
二、沙漠三千裡
風沙煉初心
西疆的沙漠是活的。
司馬雲的羅盤轉得飛快,黃沙卷著枯草掠過馬腿,遠處的海市蜃樓裡浮著拜火教的火焰紋。第三日傍晚,風暴毫無征兆地砸下來——狂風像千萬把刀割臉,能見度不足三尺。龍誌煉揮手讓眾人圍成圈,守暖劍斜斜揚起,柔光像層紗,將冥火般的風沙擋在外麵。
“往東北!綠洲在那!”司馬雲趴在沙地上,羅盤的指標瘋狂跳動。眾人深一腳淺一腳往前挪,直到看見一片胡楊林——葉子已經黃了,卻還倔強地立著,像守在沙漠裡的哨兵。
無妄提著水袋往難民堆裡鑽時,被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拽住衣角。孩子的臉燒得通紅,嘴唇裂著血口。無妄想起梅師教他的守心咒,指尖結印,輕聲念:“守一心,渡萬念……”不過片刻,孩子的燒退了,婦人跪下來,額頭磕在沙地上:“活菩薩!我男人就是被赤焰使的人殺了……他們說,反抗的人都會被冥火燒成灰!”
無妄的臉漲得通紅。他想起自己當年跟著滅妄燒玄清觀的梅樹,想起梅師的遺墨裡“守的是人心”那句話——原來“渡人”不是站在高處講道理,是蹲下來,給發燒的孩子喂一口水,給絕望的婦人擦一把眼淚。
三、綠洲血未乾
總壇覓凶蹤
阿骨朵部落的廢墟還在冒煙。
烏力罕首領的左臂纏著繃帶,見到龍誌煉時,“噗通”跪下來,臉上的刀疤被淚水衝開:“龍大俠!赤焰使帶著人燒了我的聖物,殺了我一半族人!他說,要拿常坤大師的骨灰盒,去炎火殿找炎魔……”
“炎魔?”龍誌煉心頭一震——梅師的遺墨裡提過這個名字,是常坤的師兄,當年因嫉妒常坤與蘇婉相戀,憤而離家,後來創立拜火教。
無妄的指甲掐進掌心。他想起滅妄臨終前的話:“師叔說,炎魔是個瘋子,他說拜火教的火,能燒儘所有‘背叛者’。”
追蹤赤焰使的痕跡用了兩天。沙漠裡的沙狐都躲著他們的馬蹄——空氣中彌漫著冥火燃燒後的焦味。第五日黃昏,他們在戈壁灘深處發現一座山穀,入口立著拜火教的火焰碑,碑身刻著扭曲的經文:“冥火不滅,仇恨不死。”
“分頭行動。”龍誌煉壓低聲音,“司馬雲帶武館弟子引開守衛,靜玄、衝虛破冥火陣,無妄去勸降裡麵的教徒。我和你……”他看向無妄,“找赤焰使。”
赤焰使的房間在山穀最深處。推開門時,冥火的氣息撲麵而來——牆壁上畫著炎魔的畫像,案上擺著常坤的骨灰盒,盒蓋開著,裡麵的殘魂像團黑色的霧,在空氣中扭動。
“龍誌煉,你終於來了。”赤焰使坐在虎皮椅上,臉上帶著癲狂,“我要讓常坤的殘魂,幫我開啟炎魔的封印!”他拍了一下桌子,冥火從地縫裡湧出來,瞬間填滿半個房間。
龍誌煉拔出守暖劍。劍刃映出他的臉——還是當年那個蹲在梅樹下讀舊書的少年,但眼神裡多了些什麼——是達空的慈悲,是衝虛的通透,是無妄的救贖,是所有守心盟弟子的眼神。
“守心渡人,守護江湖。”他念出守心盟的宗旨,守暖劍發出柔和的白光。冥火碰到光,居然像冰雪遇陽般融化。赤焰使慘叫著撲過來,掌心的冥火卻被守暖劍彈開:“你、你怎麼會有這種力量?”
“因為守心不是一個人的劍,是一群人的光。”龍誌煉往前一步,劍尖指著赤焰使的胸口,“你當年被炎魔蠱惑,以為殺死常坤就能得到力量——可你殺了他,也殺了自己的初心。”
無妄突然衝進來,手裡舉著守心咒的口訣:“師叔!跟我回去!梅師叔說過,仇恨是火,燒的是自己!”
赤焰使的身體顫抖起來。冥火從他體內湧出來,燒得他的衣服滋滋響。他跪下來,抓住無妄的衣角:“我錯了……炎魔說,常坤背叛了他……可我知道,常坤大師當年是為了救蘇婉……”他抬頭,眼淚混著汗水滴在沙地上,“我要彌補……我要幫你們,阻止炎魔……”
四、炎火殿決戰
守心破冥火
炎火殿建在火山口上。
岩漿在腳下沸騰,空氣中彌漫著硫磺的味道。龍誌煉帶領聯盟弟子走進殿門時,炎魔正坐在寶座上喝酒——他的臉被火燒得麵目全非,左眼是團跳動的冥火,右手的指甲長得像爪子。
“常坤的師弟,終於來了。”炎魔大笑,聲音像砂紙擦過鐵板,“當年我嫉妒他,現在我要讓他嘗嘗,失去所有在乎的人的痛苦!”他揮手,上百個教徒衝出來,每個人的掌心都燃著幽藍的冥火。
“司馬雲!引開左邊!”龍誌煉喊。武館弟子舉起鐵尺,組成一道鐵牆,擋住教徒的攻擊。靜玄師太的寒竹劍舞成一片光網,每刺中一個教徒,冥火就熄滅一分。衝虛道長的太極劍像團棉花,裹住冥火的戾氣,慢慢化掉。無妄握著守心咒的口訣,聲音像晨鐘:“守一心,渡萬念……”越來越多的教徒放下武器,跪在地上痛哭。
赤焰使撲向炎魔,卻被他用冥火擊中胸口。他咳出一口血,卻笑著喊:“龍誌煉!他的弱點在胸口——當年常坤大師就是用守心劍刺中那裡,才重傷他的!”
龍誌煉的瞳孔收縮。他想起梅師的遺墨:“常坤的殘魂,藏在守心之力裡。”他閉上眼睛,用心感受守暖劍的力量——不是殺戮,是守護;不是仇恨,是原諒。
守暖劍突然發出耀眼的白光。像梅樹的花瓣,像玄清觀的月光,像所有守心盟弟子的心意。炎魔慘叫著後退:“這是什麼?”
“是守心之力。”龍誌煉睜開眼睛,一劍刺中炎魔的胸口。冥火從炎魔體內湧出來,卻被守暖劍的白光吞噬。炎魔倒下去,臉上的疤痕慢慢消失,露出當年的模樣——還是那個和常坤一起在梅樹下練劍的少年。
“原來……我錯了……”炎魔笑著說,“當年我以為,複仇能讓我快樂……可我失去了常坤,失去了所有朋友……”他的身體慢慢消散,變成一團光,飄向天空,“告訴常坤……我對不起他……”
五、歸程桂香裡
守心照江湖
回到玄清觀時,已經是半個月後。
梅樹的桂花又開了,香得像浸了蜜。龍誌煉坐在石凳上,看著聯盟弟子練劍——明心的守暖劍已經能耍出“梅枝綻雪”,清野的鐵尺舞得虎虎生風,無妄跟著達空學守心訣,現在在教小弟子們念“守一心,渡萬念”。
司馬雲拎著壇桂花酒走過來,坐在他身邊:“龍兄,這次多虧了你。”他摸著酒壇上的守心盟標記,“我武館的弟子說,回去後要建個‘守心堂’,教孩子們練劍。”
龍誌煉接過酒壇,喝了一口。桂花酒的香裹著桂花香,鑽進鼻子裡。他望著梅樹下的小像——梅清歡抱著繈褓中的他,笑容還是那麼溫柔。“梅師叔,”他輕聲說,“我們做到了。”
無妄跑過來,手裡捧著盟徽銅牌:“龍師兄!達空方丈說,我可以做守心盟的正式使者了!”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要去告訴所有人,拜火教不是信仰,是執念!”
龍誌煉笑著摸他的頭。風卷著桂香撲過來,帶著西疆的沙漠氣息,帶著守心盟的信念,飄向更遠的江湖。
遠處傳來鐘聲,悠揚而清越。玄清觀的飛簷上,月光鋪成一片銀,梅樹的影子映在牆上,像一幅永遠不會褪色的畫——那是守心的畫,是傳承的畫,是江湖裡最溫柔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