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誌煉 第278章 心魔暗生盟內亂 昔日恩怨今日了
玄清觀的梅花開了第三茬。
龍誌煉站在梅樹下，看著盟徽銅牌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這半年來，守心盟從最初的十幾人發展到三百餘人，各派弟子往來不絕，玄清觀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可就在昨日，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武當派的年輕弟子李青羽，竟在演武場公開質疑他的領導方式。
一、內憂漸起
盟心生隙
事情要從三日前說起。
那天是守心盟每月一次的講武日，各派精英齊聚玄清觀演武場。龍誌煉正在講解守心劍法的精要：守心不是固步自封，而是要在堅守本心的基礎上，博采眾長。就像太極的柔、形意的剛、峨眉的巧，都可以融入守心劍法中……
台下李青羽突然站起，這個武當派百年不遇的天才，今年才十九歲，劍法已得衝虛道長七八分真傳。他手持長劍，聲音清冷：龍師兄此言差矣。劍法講究，若是什麼都學，什麼都要，反而失了本心。我武當的純陽劍法，講究的就是抱元守一，至純至真，豈能被其他武功汙染？
演武場瞬間安靜。
司馬雲放下茶盞，鐵尺在桌麵上敲出清脆的響聲。無妄皺起眉頭，手不自覺地摸向懷裡的銅盒。衝虛道長坐在上位，臉色不變，但手指輕輕叩著椅背——這是他動怒的前兆。
龍誌煉卻笑了。他將守暖劍放在石桌上，劍刃映出李青羽年輕而固執的臉：李師侄說得對，純陽劍法確實需要。但你要知道，梅師叔當年創守心劍法時，也曾遊曆天下，學過少林的金剛掌、峨眉的飄雪劍。所謂，不是固守不變，而是在紛繁中找到屬於自己的。
我不認同！李青羽長劍出鞘，劍尖指向龍誌煉，守心劍法若是雜學旁通，豈不失了武當的純粹？我師父衝虛真人說過，真正的劍法，應當像純陽真火一樣，至純至剛，不容雜質！
這話一出，在場的武當弟子紛紛起身。司馬雲冷哼一聲，鐵尺地拍在桌上：小子，你這是找死！
龍誌煉抬手製止了司馬雲。他看著李青羽，目光溫和卻堅定：李師侄，你可知道，當年梅師叔為什麼要創守心劍法？
李青羽一愣：為何？
因為他看到太多人為了而變得偏執。龍誌煉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少林的金剛掌若隻守不攻，如何破敵？峨眉的飄雪劍若隻求靈動，如何克剛？守心劍法的精髓，就是在堅守本心的前提下，學會包容、學會變通。你說的，如果變成了固執己見，那就是走火入魔。
演武場鴉雀無聲。李青羽握著劍的手在發抖，額頭上冒出汗珠。他想反駁，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回應龍誌煉的話。
二、師徒夜話
諄諄教誨
當晚，龍誌煉在禪房裡見到了衝虛道長。
老道長坐在蒲團上，手裡捧著一杯清茶，茶香嫋嫋中，他的臉色比白日裡緩和了許多：誌煉，今日之事，是老衲教導無方。
道長言重了。龍誌煉連忙搖頭，是李青羽年少氣盛，我也有責任。
衝虛道長歎了口氣：這孩子天賦異稟，但性子太傲。他師父我……也有責任。當年我見他劍法出眾，便一味縱容，想要把他培養成武當的驕傲。卻忘了，劍法再高，也要有相應的心境。
龍誌煉看著窗外的梅樹，月光灑在花瓣上，像撒了一層銀粉：道長，劍法如人生。太過執著於，反而會失去更多。就像梅樹，如果隻開一種花，便少了層次的美。
衝虛道長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可以讓李青羽出去曆練一番。龍誌煉說，讓他去看看其他門派的武功，去經曆一些事情。有時候，親身經曆比任何說教都管用。
有理。衝虛道長點點頭，隻是他現在這個脾氣……
可以讓他去西疆。龍誌煉眼中閃過一絲深意，那裡的沙漠、綠洲、不同的民族，會教會他什麼是包容。而且，赤焰堂雖然被滅，但拜火教的餘孽可能還在。讓他去曆練，也是為了守心盟的未來。
衝虛道長沉默良久，終於點頭：就按你說的辦。這孩子，就交給你了。
三、故人重逢
舊怨新解
第二天一早，李青羽跪在龍誌煉麵前。
龍師兄，我錯了。少年的聲音裡帶著悔意，我昨天太衝動了，不該質疑你的教導。
龍誌煉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準備讓你去西疆曆練，你覺得如何？
李青羽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嗎？
當然。龍誌煉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這是給阿骨朵部落烏力罕首領的信，他已經答應讓你去他們部落學習沙漠生存之道。記住，這次出去，不是去證明什麼，而是去學習什麼。
半月後，李青羽踏上了西疆的路。
沙漠的風很烈，曬得他麵板發疼。他想起龍誌煉的話，開始反思自己的固執。在綠洲裡，他跟著牧民學習辨彆風向，跟著商人學習各地語言，跟著醫師學習草藥知識。這些看似與武功無關的東西，卻讓他對有了新的理解。
三個月後，李青羽回來了。
他曬黑了，也沉穩了。站在演武場上，他對三百多名守心盟弟子說：我以前以為，劍法要純粹，人心要執著。但現在我明白，真正的強大，是在堅守本心的同時，能夠包容萬物。感謝龍師兄的教導。
台下掌聲雷動。司馬雲咧嘴笑了：臭小子，總算開竅了！
四、昔日情仇
今日了斷
平靜的日子過了不到半年，更大的麻煩來了。
這天夜裡，玄清觀的山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踉蹌著衝進來，他穿著拜火教的服飾，但臉上卻沒有狂熱，隻有痛苦和悔恨。
龍誌煉！救我！男人跪在地上，聲音嘶啞，我是赤焰堂的餘孽，但我不是壞人！
龍誌煉連忙上前扶起他。男人叫蕭天，當年是拜火教的一個小頭目，後來因為不滿炎魔的瘋狂，想要退出，卻被打斷了一條腿，扔在沙漠裡等死。
他們還在找炎魔的封印圖。蕭天喘著氣，炎魔沒有死，他的殘魂附在一個人身上。那個人……是當年背叛常坤大師的蘇婉！
這個名字一出，龍誌煉如遭雷擊。
梅師的遺墨裡提過蘇婉——當年常坤最愛的人，卻因為誤會而離開他。龍誌煉從未想過，這個傳說中的人物還活著。
蘇婉現在在哪裡？龍誌煉沉聲問。
在終南山的一座古墓裡。蕭天指著地圖，她在尋找炎魔的封印，想要複活炎魔。她說，隻有炎魔才能給她永恒的生命。
龍誌煉握緊拳頭。他想起梅師遺墨裡的那句話：守的不是盒，是人心。現在看來，要守的不隻是骨灰盒，還有人們心中的執念。
五、終南古墓
決戰蘇婉
終南山的霧很濃，像化不開的愁緒。
龍誌煉帶著李青羽、無妄來到古墓入口。石門上刻著蘇婉的名字，字跡娟秀，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淒涼。
她還是那麼愛常坤大師。無妄輕聲說，隻是用錯了方式。
古墓裡很靜，隻有水滴的聲音。他們在最深處的墓室裡找到了蘇婉——她躺在石床上，麵色蒼白，卻依然美麗得讓人窒息。
你們來了。蘇婉睜開眼睛，聲音輕柔，我就知道，守心盟不會放過我。
蘇姑娘，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龍誌煉問，常坤大師一定不希望你這樣。
蘇婉笑了，笑容裡滿是苦澀：他不希望？當年他為了所謂的正義，拋棄了我。我要讓他後悔一輩子！我要活得比他久，要比他快樂，要讓所有人都記住我，而不是記住那個背叛者
你不是背叛者。龍誌煉說，你隻是一個受傷的女人。但是用仇恨來療傷，隻會讓自己傷得更重。
住口！蘇婉猛地坐起來，眼中閃著瘋狂的光芒，你知道什麼！當年他為了救那個女人，差點死掉！而我，卻被他推開！
無妄突然開口：蘇姑娘，梅師叔說過，愛不是占有，是放手。他愛你，所以才放手讓你尋找自己的幸福。
蘇婉的身體顫抖起來。眼淚從她眼中流出，滴在石床上：他真的這麼說過？
是的。龍誌煉輕聲說，他臨終前還在想念你。他說，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一定會跟你解釋清楚。
蘇婉捂著臉痛哭。多年的執念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她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像要消散在空氣中。
我終於明白了……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原來我一直活在自己的執念裡。龍誌煉，謝謝你……讓我解脫……
她的身影慢慢消失，最後化作一縷白煙，飄向窗外。
六、守心歸真
盟誓長存
回到玄清觀時，梅花正開得茂盛。
龍誌煉站在梅樹下，看著眼前的弟子們。李青羽變得更加沉穩，無妄學會了寬容，司馬雲還是那副直爽的樣子，各派弟子其樂融融。
龍師兄，你在想什麼？李青羽走過來。
在想，守心到底是什麼。龍誌煉說，是堅守本心，還是包容萬物？
兩者都有吧。李青羽想了想，就像梅樹，既要堅守開花結果的本心，又要包容四季的變化。
龍誌煉笑了。他望著遠處的山巒，想起了梅師的遺墨，想起了蘇婉的眼淚，想起了李青羽的成長。
守心盟的使命，不是消滅邪惡，而是化解執念。他說，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團火，有的溫暖，有的灼人。我們的任務，就是讓那些灼人的火，變成溫暖的火。
司馬雲拎著桂花酒走來：又在裝深沉！來，喝酒！
眾人圍坐在一起，笑聲傳得很遠。梅樹的影子映在牆上，像一幅永遠不會褪色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