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救人而死，豈不應當 第182章 執念與承諾
佐藤被陌深眼中的寒意嚇得魂飛魄散，掙紮著連連擺手：“我說！我說！這次一定說真話！那女孩不是撿的，也不是買的，是我從醫院綁架來的！”
陌深緩緩鬆開揪住佐藤衣領的手，眼神依舊冰冷：“繼續說，彆再耍花樣，不然後果你知道的。”
佐藤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聲音帶著顫抖：“我也是被人指使的！三個月前，有人通過幫派渠道找到我，說隻要把千島醫院裡一個叫千島愛的女孩帶出來，關在我這裡一段時間，說是事成之後就給我兩千萬日元。我當時欠了一屁股賭債，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千島愛？她的身份你知道多少？”陌深追問。
“我隻知道她是千島重工高層的私生女。”佐藤嚥了口唾沫，繼續說道。
“聽說她媽媽為了給她治心臟病，沒日沒夜地打工，最後累死了。她媽媽死之前，還去求過千島重工的那個高層，也就是女孩的爸爸。可那個男人是入贅到千島家的，在家裡沒話語權，沒有正牌妻子點頭，他隻能偷偷把女孩安排在千島醫院治療，不敢讓她露麵。”
陌深皺緊眉頭，心中的疑惑漸漸解開，難怪千島愛會被藏在醫院，難怪她的家人不願意承認她。可他隨即又想到一個問題：“指使你的人是誰？為什麼要綁架她？”
“我不知道！”佐藤連忙搖頭，“對方很神秘，從來沒露過麵，隻通過電話聯係我，讓我看好女孩，彆讓她跑了。而且……而且他們到現在都沒給我錢！”
陌深看著佐藤驚慌失措的樣子，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又蠢又可恨。
千島愛有先天性心臟病，受到刺激隨時都有可能出事，指使佐藤的人顯然是想讓他在不知不覺中“照顧”死這個女孩，最後讓他背上命案。而佐藤這個賭鬼，居然連這麼明顯的陷阱都看不出來。
“醫院那邊怎麼會讓你輕易帶走病人？”陌深壓下心中的怒火，繼續問道。
佐藤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聲音更低了：“我去醫院那天，病房外根本沒人看守。我按照對方說的時間，走進病房，女孩當時還在沉睡，我直接把她放在輪椅上推走了，一路上都沒人攔我……”
陌深的心猛地一沉。千島醫院是千島重工旗下的產業，醫院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千島愛的身份，卻放任一個陌生人把她帶走，這背後一定有千島家正牌妻子的默許，她根本不想讓這個私生女活在世上。
而千島愛之所以害怕醫生，恐怕就是因為在醫院裡經曆過被拋棄、被忽視的痛苦，甚至可能親眼看到過媽媽為了求醫生救她而卑微的樣子。
“你有沒有同夥？指使你的人還有沒有其他要求？”陌深最後問道。
“沒有同夥！就我一個人！”佐藤急忙說道，“對方除了讓我看好女孩，彆讓她跑了，就沒彆的要求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陌深看著佐藤驚恐的眼神，知道他已經把知道的都交代了。他握緊拳頭，一拳砸在佐藤的肚子上，佐藤哼都沒哼一聲，就昏了過去。
陌深掏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喂，警察嗎？我在東京郊區xx村子裡，這裡有一個綁架犯，他綁架了一個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女孩，你們快來。”
掛了電話，陌深走出這棟充滿罪惡的居民樓。正午的太陽刺眼，他卻覺得渾身發冷。千島愛背後牽扯的是千島重工這樣的大企業，他一個卡塞爾學院的專員，能做什麼？殺穿千島醫院，毀掉千島重工嗎？
就在陌深恍惚之際，他的手機響了，是凱撒打來的。陌深深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喂，凱撒，出什麼事情了嗎？”
“千島小姐醒了，但是狀態很不好，一直很害怕，剛才還試圖拔掉輸液管逃跑。”凱撒的聲音帶著擔憂，“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快攔不住她了。”
“我馬上就回，你們先彆強迫她，儘量安撫她的情緒。”陌深掛了電話，騎上摩托車，朝著醫院的方向疾馳而去。
抵達醫院，千島愛病房外立著幾位黑西裝保鏢，是源稚生派來的，神情嚴肅地守著門。
陌深推門而入，見源稚生、凱撒幾人都在，正在輕聲交流。病床上，千島愛蓋著薄被熟睡，長發散在枕上，呼吸平穩，總算有了片刻安寧。
“怎麼樣了？”陌深輕聲問道。
凱撒歎了口氣：“醫生說千島小姐現在太過虛弱，無法進行手術，隻能先保守治療，等身體稍微好轉再說。”
陌深點了點頭，走到病床邊，將自己從佐藤的那裡得知的情況傳遞給四人。
“豈有此理！居然這麼對待一個女孩！”凱撒氣的雙手抱拳，“千島家的人簡直不是東西！”
路明非也憤憤不平：“她爸爸也太懦弱了，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
源稚生皺著眉頭，沉思片刻後說道：“我可以安排千島小姐去蛇岐八家旗下的私人醫院，那裡的醫療條件比這裡好很多，也能保證她的安全。隻是……我擔心她不願意跟我們走。”
“至於千島重工那邊，日本執行部可以幫忙，如果你們需要的話。”
“去千島重工討說法嗎？”楚子航冷靜地問道，“就算我們能找到千島小姐的父親，恐怕也改變不了什麼。”
路明非歎了口氣：“我覺得還不如讓千島小姐跟千島家斷絕關係，反正千島家也不把她當家人。隻是千島小姐現在這個身體狀況，根本無法離開醫院。”
病房裡陷入了寂靜，每個人都在思考對策，都想為這個女孩做些什麼，卻又覺得無從下手。
陌深看著病床上的千島愛，輕聲說道：“源君，凱撒你們先出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裡陪她。”
源稚生四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陌君，有情況及時聯係我們。”說完，四人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病房裡隻剩下陌深和千島愛兩人。陌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邊，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可他的情緒卻遲遲不能平複。
時間一點點過去，窗外的太陽漸漸西沉，黃昏的燈光透過窗戶照進病房，給房間裡鍍上了一層溫暖的橘色。
陌深忽然感覺到有人輕輕碰了碰他的手，他猛地睜開眼睛，看到千島愛正睜著眼睛看著他，眼神裡沒有了之前的警惕，多了一絲依賴。
陌深連忙握住她冰涼的手，嘴型緩緩說道：“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千島愛搖了搖頭，用另一隻手緩緩比劃起來。她的動作很緩慢，很虛弱，卻很認真：“我想見媽媽。”
陌深的心猛地一痛，眼眶瞬間濕潤了。他一直以為千島愛是因為害怕纔想逃跑，卻沒想到支撐她度過無數痛苦夜晚的動力，竟然是想見媽媽一麵。陌深知道，千島愛的媽媽已經去世了，他無法滿足女孩這個願望，可看著她期待的眼神，陌深又不忍心拒絕。
陌深深吸一口氣，用手語比劃：“等你身體好了，我帶你去見你的媽媽。”
千島愛卻輕輕搖了搖頭，眼淚從眼角滑落。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她清楚自己可能撐不到身體好轉的那一天。她再次比劃，動作很輕，卻帶著無儘的懇求：“求你。”
陌深低下頭，心中天人交戰。告訴千島愛真相，會讓她徹底失去希望；欺騙千島愛，又對這個姑娘太過殘忍。可看著女孩眼中的淚水，陌深最終還是妥協了，他抬起頭，慘笑著用手語比劃：“沒問題，等你好一點，我就帶你去見媽媽。”
千島愛看到他的手勢，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光亮，她輕輕握住陌深的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那笑容很淡，卻像黃昏的燈光一樣，溫暖了整個病房。
陌深看著千島愛的笑容，心中卻充滿了苦澀。他不知道這個承諾能不能兌現，不知道千島愛能不能撐到那一天。陌深隻知道，他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這個女孩在最後的時光裡，感受到一絲溫暖，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