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救人而死，豈不應當 第98章 煉金領域
“本王不想再逃了。”諾頓的聲音低沉如滾雷，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陌深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說服諾頓了。他周身的言靈領域開始閃爍，邊緣出現了細密的裂痕。陌深的體力和氧氣已經瀕臨極限，“無塵之地”再也無法維持。
隨著一聲輕微的破碎聲，“無塵之地”徹底消散。江水瞬間湧入，將一人一龍重新包裹在冰冷的江流之中。
諾頓猛地展開龍翼，巨大的翼膜攪動著江水，形成一個個小型漩渦。他沒有選擇逃走，反而緩緩抬起龍首，金色的瞳孔死死鎖定陌深：“人類，既然你不願動手，那就讓本王來結束這場對峙。”
“我不想和你打！諾頓，”陌深急忙後退，想要避開諾頓的攻擊。
可諾頓已經率先衝了過來，利爪帶著破風的呼嘯，直刺陌深的胸口。陌深隻能狼狽地側身躲閃，利爪擦著他的潛水服劃過，在水中留下一道鋒利的痕跡。
一人一龍就這樣在水下展開了追逐。陌深不斷躲避，嘴裡還在試圖勸說：“諾頓，彆再固執了！活著纔有希望，複仇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諾頓的聲音帶著怒火，尾部猛地掃向陌深，“人與龍的仇恨綿延了千年，不是你一句‘放下’就能化解的！本王能容忍你帶著康斯坦丁的繭，是因為我念及兄弟之情，但本王的威嚴，不容踐踏！”
話音落，諾頓發起了更猛烈的攻擊。他不再保留力量，周身泛起赤金色的火焰，江水在高溫下開始沸騰，形成一個個氣泡。
陌深被高溫逼得節節後退，他想反擊，卻根本無法靠近諾頓分毫。
隨著時間的推移，陌深的氧氣表指標已經降到了紅線以下，潛水服的麵罩上凝結了一層白霧。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身體越來越沉重，潛水裝置彷彿變成了枷鎖，每一次移動都要耗費巨大的體力。更讓陌深心驚的是，一股灼熱的氣息正在快速靠近。那是諾頓的言靈，是足以將江水燒開的高溫火焰！
“失敗了嗎？”陌深心中湧起無限的不甘，他真的不理解諾頓為何執著於榮耀和過去。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從上方的江水俯衝而來，伴隨著一聲熟悉的呼喊：“老陌，我來救你了！noges。”
路明非的言靈“戒律”生效，灼熱的高溫火焰瞬間消失，陌深猛地睜眼，隻見路明非抱著一個黑匣子，正朝他的方向遊來。
“彆過來！路明非！快回去！”陌深急忙大喊，他知道諾頓的火焰和利爪有多可怕，路明非現在過來就是送死。
可已經晚了，路明非抱著黑匣子，毫不猶豫地扳開了上麵的金屬凹槽，對著諾頓大喊道：“thegatherg！”
黑匣子瞬間炸開，七柄形態各異的煉金刀劍在空中展開。斬馬刀形製的“暴怒”重刀泛著冷光，曲刃的“貪婪”亞特坎長刀如同毒蛇吐信，古雅的“傲慢”直刃劍線條凝練，還有四柄短刀依次排開，每一柄刀劍的刃口都泛著暗金色的光澤，刀柄上的煉金紋路在水中流轉，精緻得如同機械腕錶的機芯。
“七宗罪……”陌深瞳孔驟縮，他沒想到路明非居然拿著七宗罪來救他。“不對，老路怎麼會知道黑匣子的作用！”
諾頓的金色瞳孔裡映出七柄刀劍的影子，龐大的身軀突然僵住。他的言靈被封鎖了，這不是人類的煉金領域可以做到的。看著眼前已經開啟的“七宗罪”領域，諾頓明白，此刻身受重傷的自己結局已經註定。
“既然出手，為何躲在幕後不敢見現身？”諾頓抬頭大聲喊道，語氣裡沒有憤怒，隻有一絲釋然。
深綠色的江水中，沒有人回應諾頓的質問。重傷的龍軀不再掙紮，諾頓任由“貪婪”長刀劃破自己的鱗片，暗金色的血液在水中彌漫開來，像一縷縷絲綢。他甚至微微抬起頭顱，將胸口的要害暴露在“暴怒”重刀之下，彷彿早已做好了迎接終結的準備。
“老路！住手！”陌深的嘶吼突然響起。他一把抓過路明非腰間的備用呼吸器，開啟潛水頭盔，塞進嘴裡猛吸一口，氧氣順著管道湧入肺部，讓陌深暫時恢複了力氣。
“他是老唐啊！老路！你忘了嗎？你仔細看看龍首的人影。”
路明非聞言渾身一震，他顫抖著調整潛水服的射燈，光束穿過彌漫的龍血，落在諾頓的龍頭上。那裡，一道模糊的人影正緩緩浮現，正是他和陌深說視訊通話過的老唐！
“我……我乾了什麼？”路明非的聲音發顫，不敢相信自己即將殺死摯友。他猛地撲向“七宗罪”的領域，卻被無形的屏障彈開。“怎麼停下！怎麼停下這個領域！”
“我不知道！”陌深絕望地搖頭，“七宗罪”的領域帶著強烈的煉金禁製，一旦開啟，隻有擊殺目標才會歸鞘。
陌深不願意坐以待斃，他對著呼吸器深吸幾口，體內的龍血隨之開始覺醒。鱗片從麵板下快速浮現，覆蓋住脖頸和手臂，雙眼變成璀璨的金色，連指甲都化為鋒利的爪尖。
龍化陌深衝向煉金領域，利爪狠狠抓向屏障，卻隻留下幾道淺淺的劃痕，他拚儘全力也無法阻止慘劇的發生。
“沒有用……”陌深看著諾頓身上不斷加深的傷口，“我突破不了領域，根本救不了老唐……”
就在這時，“暴怒”重刀突然加速，帶著破風的呼嘯，狠狠刺穿了諾頓的胸膛。暗金色的血液噴湧而出，在水中形成一團巨大的血霧。諾頓發出一聲痛苦的長嘯，龐大的身軀開始抽搐，金色的瞳孔漸漸失去光澤，像熄滅的火焰般暗淡下去，沉重的龍軀緩緩向江底下沉。
“老唐！”陌深遊到諾頓身旁，想要觸控好友，卻隻摸到一片冰冷的鱗片。他的氧氣已經徹底耗儘，意識開始模糊，身體也跟著向江底墜去。
“老陌！”路明非衝過去想要抓住陌深，卻看到諾頓突然動了。瀕死的龍王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撲向陌深，將他往江底更深處帶去。
路明非急忙追上去，射燈的光束中，他清晰地看到：諾頓頭頂的老唐虛影伸出手，緊緊抓著陌深的肩膀，一道煉金領域在圍繞二人展開，暗金色的力量從諾頓的龍軀源源不斷地湧入陌深體內。諾頓將自己最後的力量和身軀獻祭，將自身的權與力全部交給了陌深。從此之後，陌深將替代諾頓成為青銅與火之王。
“照顧好……康斯坦丁……”老唐的虛影嘴唇微動，像是和陌深傳遞最後的囑托。
諾頓的遊動速度越來越慢，龍軀開始一點點化為飛灰，鱗片、肌肉、血液在水中消散，最終隻剩下參孫巨大的龍骨架，靜靜朝著江底沉落。
當最後一絲力量傳遞完畢，老唐的虛影也漸漸淡去，隻留下陌深懸浮在江水中，周身泛著淡淡的金光。
路明非衝過去，將備用呼吸器塞進陌深嘴裡，淚水滴落在潛水頭盔上，模糊了視線：“老陌……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老唐……”
陌深緩緩睜開眼睛，金色的瞳孔裡滿是疲憊與悲傷。他看著下沉的龍骨架，又看了看愧疚的路明非，輕輕搖了搖頭。
他知道，諾頓的死不是路明非的錯，而是龍族與人類千年恩怨的必然結局。隻是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那個笑著喊他們“兄弟”的老唐了。
江水依舊冰冷，暗金色的龍血漸漸散去，唯有那副巨大的龍骨架，在江底沉默地躺著，見證著這場跨越千年的悲壯與救贖。
與此同時，江岸邊。酒德麻衣正舉著紅外望遠鏡四處觀察，鏡片後的眼睛銳利如鷹。她的手指搭在狙擊槍的扳機上，暗紅色的子彈已經填入槍膛。
老闆既然讓酒德麻衣在這裡狙擊諾頓，那諾頓就一定會出現，老闆的話從來不會出錯。
就在她仔細搜尋目標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楚子航握著村雨，刀尖直指酒德麻衣的脖子，聲音冰冷：“放下狙擊槍，不然你死。”
酒德麻衣猛地回頭，看到楚子航眼中的殺意，心中一凜。她緩緩放下狙擊槍，雙手舉過頭頂，臉上卻依舊帶著一絲冷笑：“沒想到，卡塞爾學院的王牌專員，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你不該來這裡。”楚子航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諾頓已經死了，你的任務結束了。”
“死了？”酒德麻衣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看來，我還是來晚了一步。不過沒關係，老闆的命令，我已經完成了一半。”
“什麼意思？”楚子航眉頭緊鎖，手中的村雨又向前遞了一寸。
酒德麻衣沒有回答，隻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通訊器，按下了上麵的按鈕。
片刻後，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轟鳴，一架黑色機體衝破霧氣，懸停在酒德麻衣頭頂。她轉身對著楚子航勾唇輕笑，聲音裡帶著幾分玩味：“再見了，楚子航。”
話音未落，她便縱身躍入機艙。楚子航握著村雨的手未動，陌深隻讓他逼退這個持狙擊槍的長腿女人，而非下殺手。
看著直升機逐漸縮小成黑點，消失在雲層中，楚子航收起村雨，轉身走向江邊，目光投向水下，滿是對陌深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