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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智深現代行俠記 第79章 陰陽合同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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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六點。城市尚未完全蘇醒。

薄霧如同輕紗,籠罩著靜謐的公園。陽光艱難地穿透層疊的梧桐葉,在濕漉漉的石板路上投下斑駁、跳躍的光斑,如同灑落一地的碎金。空氣裡彌漫著青草、泥土和晨露的清新氣息,帶著一絲微涼的寒意。

“呼——哈——!”

一聲低沉、渾厚、如同虎嘯山林般的吐納聲!猛地撕裂了公園的寧靜!震得枝頭的露珠簌簌滾落!

隻見練武場一角!一個魁梧如山的身影!正迎著初升的朝陽!演練著一套剛猛無儔的拳法!正是魯智深!

他赤著上身!古銅色的麵板在晨曦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虯結如老樹盤根的肌肉!隨著他大開大合的動作!如同活物般賁張起伏!汗珠如同小溪般順著他寬闊的脊背、賁張的胸肌滾落!砸在腳下的青石板上!洇開深色的水漬!每一次出拳!都帶著撕裂空氣的惡風!每一次踏步!都震得地麵微微發顫!那氣勢!如同人形凶獸!引得遠處幾個晨練的老頭老太紛紛側目!眼神裡充滿了驚歎和一絲敬畏!

…………

“老張刀削麵”。

門臉不大,卻煙火氣十足。清晨的寒氣被店內蒸騰的熱氣驅散。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混合著豬骨高湯醇厚、辣椒油辛烈、陳醋酸香和手工麵條麥香的霸道氣息!勾得人食指大動!

店門剛開,老闆張師傅正站在案板前,雙手沾滿麵粉,用力揉搓著一大團勁道的麵團。麵團在他手中發出“噗噗”的悶響,富有彈性地伸縮著。看到那個熟悉的光頭巨漢大步流星地走來,張師傅布滿皺紋的臉上立刻綻開熱情的笑容:

“魯警官!您早啊!今天還是……三碗大份?加肉加蛋?”

他聲音洪亮,帶著市井特有的親切。

魯智深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額頭上還掛著未乾的汗珠,在晨光下閃閃發亮。他隨手抹了一把汗,那身深藍色的警用訓練背心早已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他那如同鋼鐵澆築般的肌肉輪廓上,勾勒出充滿力量感的線條。

“張師傅!今天……四碗!”

他聲音洪亮,帶著一絲疲憊後的豪氣,“昨晚啃法條啃到後半夜!肚子裡唱空城計了!餓得前胸貼後背!”

他熟門熟路地走到靠窗的老位置坐下。窗外,是漸漸蘇醒的街道。他從那個洗得發白、印著“農民工技能大賽”字樣的帆布包裡,掏出一本厚得如同磚頭、封麵印著燙金大字的《勞動合同法司法解釋(三)》。書頁邊緣已經捲起,裡麵夾著各種顏色的便簽紙,密密麻麻寫滿了筆記。這是他每天的晨課——在麵香與墨香交織中,汲取那曾經對他而言如同天書般的法理。

“滋啦——!”

滾燙的熱油潑在辣椒麵上的聲音!伴隨著濃鬱的香氣!四碗熱氣騰騰、堆得冒尖的刀削麵被端了上來!粗獷的手工麵條!厚薄均勻!筋道十足!澆頭是油汪汪的紅燒肉、翠綠的蔥花、金黃誘人的煎蛋!紅亮的辣椒油在湯麵上漂浮!散發著致命的誘惑!魯智深嚥了口唾沫!迫不及待地抄起筷子!準備大快朵頤!

就在這時!

“咳咳……咳咳咳……”

一陣極其輕微、壓抑著、如同破舊風箱般吃力的咳嗽聲!從門口傳來!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虛弱和……小心翼翼!

魯智深夾麵的動作猛地一頓!他抬起頭!循聲望去!

隻見麵館門口!逆著晨光!站著一個佝僂著背的身影!那身影如此單薄!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幾乎看不出原色、沾滿乾涸泥漿和灰白色水泥粉末的舊工裝!頭發花白!淩亂地貼在布滿汗漬和塵土的額頭上!臉上!縱橫交錯的皺紋如同刀刻斧鑿!深得能夾住砂礫!每一道皺紋裡!都嵌著洗不淨的、屬於工地的印記——水泥灰!他的雙手!如同枯枝!布滿老繭和裂口!指關節粗大變形!此刻正侷促不安地搓著衣角!渾濁的眼睛!帶著一絲怯懦和巨大的疲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店內!似乎在猶豫著……是否該踏入這片不屬於他的溫暖!

魯智深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瞬間聚焦在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他眉頭猛地一皺!銅鈴般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愕!隨即!是巨大的震驚和……一絲刺痛!

“老……老周?!”

魯智深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的顫抖!猛地站起身!帶得椅子“哐當”一聲響!

門口的身影猛地一顫!如同受驚的兔子!他艱難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睛努力聚焦!當看清魯智深那張熟悉的光頭臉龐時!他那張布滿風霜的臉上!瞬間綻放出一種混合著驚喜、委屈和巨大酸楚的複雜表情!嘴唇哆嗦著!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魯……魯哥?!真……真是你?!我……我聽說……你……你當上警察了?!”

魯智深一個箭步衝到門口!伸出那雙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扶住老周那搖搖欲墜的身體!入手處!那胳膊瘦得如同枯柴!硌得他掌心發疼!他二話不說!半攙半抱地將老周扶到自己的座位上!將自己麵前那碗還冒著滾滾熱氣的刀削麵!不由分說地推到老周麵前!

“老周!坐下!先吃口熱的!暖暖身子!”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眼神裡充滿了關切!“看你這……這都成啥樣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老周佝僂著背!坐在椅子上!身體還在微微發抖!他看著眼前那碗油汪汪、香噴噴的麵條!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渾濁的眼睛裡瞬間蒙上了一層水汽!他伸出那雙如同枯枝般、布滿裂口和老繭的手!哆哆嗦嗦地!幾次才勉強拿起筷子!那筷子在他手中!彷彿有千斤重!顫抖得幾乎握不住!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挑起幾根麵條!哆哆嗦嗦地!顫巍巍地!送進嘴裡!滾燙的麵條燙得他直吸涼氣!卻捨不得吐出來!彷彿那是世間最珍貴的瓊漿玉液!

“魯哥啊……”

老周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如同被砂紙磨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肺腑裡擠出來!帶著血絲!“你……你得幫幫我們啊……三十多個兄弟……三十多條命啊……快……快活不下去了……”

他艱難地嚥下那口麵!渾濁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砸在油膩的桌麵上!洇開深色的圓點!

“跟著‘鼎盛建築’……沒日沒夜……乾了整整十八個月啊!抬鋼筋!打水泥!肩膀磨爛了!腰也累彎了!就指著這點血汗錢……養家餬口啊!可……可那‘金海灣地產’……那群黑心腸的王八蛋啊……一直……一直說‘工程款沒結’!拖著!賴著!一分錢不給啊!兩年!整整兩年的工錢啊!全……全打水漂了……嗚嗚嗚……”

說到最後!這個飽經滄桑的漢子!竟像個孩子般!捂著臉!壓抑地嗚咽起來!肩膀劇烈地聳動著!

“什麼——?!!”

魯智深猛地一拍桌子!“砰——!!”一聲巨響!桌上的碗碟“哐啷”亂跳!麵湯濺出!他的眼睛瞬間瞪圓!如同銅鈴!裡麵燃燒著熊熊怒火!一股難以遏製的戾氣!如同火山噴發般!直衝頭頂!“金海灣?!又是這幫龜孫子?!欠錢不給?!還他孃的敢賴賬?!!”

老周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一哆嗦!他抬起淚眼婆娑的臉!絕望地搖著頭:“找了!我們都找了!勞動仲裁去了!法院也跑了!腿都跑斷了!嘴皮子也磨破了!可……可人家都說……說我們簽的合同……有問題!白紙黑字!他們……他們也沒辦法啊……”

他哆哆嗦嗦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用破舊塑料袋仔細包裹著的、皺巴巴的紙團!如同捧著最後的救命稻草!顫巍巍地遞到魯智深麵前!“魯哥……你……你見識廣……懂法……你……你幫我看看……這……這合同……到底……到底有啥問題啊……嗚嗚……”

魯智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滔天怒火!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如同對待易碎的瓷器!接過那個沉甸甸的塑料袋!一層層!剝開!露出了裡麵那份同樣皺巴巴、邊緣捲曲、沾著汗漬和泥點的合同!

他展開合同!目光如炬!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器!逐字逐句地掃過!他的眉頭!隨著閱讀的深入!越擰越緊!擰成了一個死疙瘩!彷彿要絞碎一切!

合同首頁!赫然寫著:“甲方:眾誠勞務有限公司”!“乙方:周建國(老周)”!“工作崗位:鋼筋工”!“月薪:人民幣捌仟元整(¥8000.00)”!

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問題!甚至……待遇還不錯!

然而!當他翻到最後一頁!目光落在那個不起眼的、用極小字型列印的“補充條款”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如同針尖!

“特彆約定:鑒於專案特殊性,乙方工資實際按日結算,標準為人民幣貳佰元整(¥200.00)\\/天,每月出勤不滿26天按實際天數結算。”

“月薪八千?日結兩百?!”

魯智深的心臟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竄上頭頂!他猛地抬起頭!銳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刺向老周!“老周!你們當時簽的……就是這個?!!”

老周茫然地抬起頭!臉上寫滿了無辜和不解!他搓著粗糙的手掌!聲音帶著濃重的鄉音和一絲委屈:“是……是啊……包工頭……王駝背……他說……大公司都這樣……正規……讓我們……在哪兒簽字……就簽哪兒……我們……我們也不懂啊……他說啥……就是啥……就……就按了手印……”

“砰——!!!”

魯智深的拳頭!猛地砸在桌麵上!比剛才更響!更重!桌上的碗筷再次劇烈跳動!麵湯潑灑!他額角的青筋如同怒龍般賁起!突突狂跳!古銅色的臉龐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漲得紫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股狂暴的殺氣!幾乎要破體而出!將這間小小的麵館徹底掀翻!

但他!硬生生地!將這股幾乎要焚毀一切的怒火!強行壓了下去!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雖然依舊燃燒著火焰!卻多了一絲冰冷的理智!

他緩緩鬆開緊握的拳頭!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掌心留下深深的指甲印!他從貼身口袋裡!掏出那枚深藍色的輔警證!金屬的警徽在晨光下閃爍著冰冷而堅定的光芒!他將證件!鄭重地!放在那份如同毒蛇般的合同旁邊!

“老周!”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這事!我魯智深!管定了!”

他目光灼灼!直視著老周那雙充滿絕望和希冀的眼睛!“你回去!告訴所有工友!這兩天!給我穩住!誰也彆去堵門!誰也彆動手!一切!都交給我!!”

他頓了頓!一字一頓!如同鋼鐵誓言!“我!用這身警服!向你們保證!一定!把你們的血汗錢!一分不少!討回來——!!!”

…………

城東派出所。內勤辦公室。

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舊紙張和印表機油墨的混合氣味。電腦主機發出低沉的嗡鳴。魯智深坐在電腦前,螢幕的冷光映照著他那張寫滿凝重和專注的臉龐。儘管他此刻還掛著“停職”的處分,但這並不能阻擋他追尋真相的腳步。他熟練地輸入老李的警號(王隊長默許的眼神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登入了內部係統。

螢幕上!“金海灣地產”的資料如同流水般滾動!

曾用名:鑫利地產(2018-2020)

曾用名:廣廈建設(2020-2022)

現用名:金海灣地產(2022-至今)

關聯勞務公司:眾誠勞務(法人:王金水)

備注:涉及多起勞務糾紛(鑫利時期:3起;廣廈時期:5起;金海灣時期:2起)……均以“合同約定不明”、“勞務派遣關係”為由調解或駁回……

“查什麼呢?”

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如同平地驚雷!

魯智深渾身一僵!手猛地一抖!差點碰翻桌上的水杯!他下意識地想要去關螢幕!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僵硬地轉過頭!看到王隊長正站在身後!臉上看不出喜怒!眼神銳利如鷹!

魯智深張了張嘴!喉嚨發乾!正準備解釋……

王隊長卻麵無表情地移開目光!彷彿隻是隨口一問!他伸手!拿起桌上一份無關緊要的檔案!翻看著!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魯智深耳中:

“用自己的警號查!彆連累老李!”

說完!他放下檔案!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出了辦公室!彷彿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隻留下魯智深一個人!怔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一股暖流悄然湧上心頭!

…………

傍晚。鄭宅書房。

八十瓦的台燈散發出昏黃而溫暖的光暈,將書桌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空氣中彌漫著舊書、檀香和墨汁的混合氣息。鄭老戴著老花鏡,枯瘦的手指捏著那份皺巴巴的合同影印件,湊在燈下,逐字逐句地審視著。他的眉頭越皺越緊,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如刀!

突然!

“啪——!!!”

鄭老猛地一掌拍在厚重的紅木書桌上!震得桌上的筆架、硯台都跳了一跳!他“謔”地站起身!花白的須發似乎都因憤怒而微微顫動!聲音帶著一種洞穿迷霧的激動和凜然正氣:

“好一個‘陰陽合同’!好一個偷天換日!好一個金蟬脫殼!!”

他的聲音如同洪鐘!在寂靜的書房裡炸響!

魯智深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發驚得心頭一跳!連忙湊近!

鄭老指著合同!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你看!這合同!表麵!是月薪八千!堂堂正正!冠冕堂皇!可這補充條款!卻暗藏殺機!‘按日結算!兩百一天’!這叫什麼?!這叫以合法形式掩蓋非法目的!!”

他又猛地翻到合同首頁!指著甲方名稱!“再看這裡!用工主體!根本不是開發商‘金海灣’!而是這個‘眾誠勞務’!一個空殼公司!!”

鄭老的目光如同火炬!灼灼逼人!“根據《建設領域農民工工資支付暫行辦法》!開發商作為總承包方!對農民工工資負有直接支付責任!這是法定義務!絕對!不能!通過勞務派遣!或者這種所謂的‘分包’!來轉嫁!來逃避!!”

他猛地拉開抽屜!拿出一本厚厚的《企業信用資訊公示報告》!手指如同閃電般翻動!“再看這個!‘金海灣’!‘鑫利’!‘廣廈’!名字換來換去!法人換來換去!可實際控製人!始終是這個王金水!!”

鄭老猛地將報告拍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每次欠薪糾紛爆發!他就換個馬甲!金蟬脫殼!把債務!把責任!甩得一乾二淨!新公司!乾乾淨淨!輕裝上陣!繼續坑蒙拐騙!而那些被欠薪的工人!卻投訴無門!求告無路!這!就是典型的!惡意逃薪!鑽法律的空子!踐踏人倫底線——!!!”

…………

翌日清晨。市勞動監察大隊。

走廊裡彌漫著消毒水和緊張忙碌的氣息。魯智深穿著筆挺的輔警製服(停職期間本不該穿,但他特意換上以示鄭重),坐在陳科長辦公室的硬木椅子上。他挺直腰板,將老周他們的遭遇、那份“陰陽合同”、以及鄭老的分析,條理清晰、邏輯嚴密地陳述了一遍。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說服力。

陳科長,一個戴著金絲眼鏡、麵容儒雅的中年男人,聽得非常認真,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他等魯智深說完,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和深深的疲憊。

“魯警官,你說的這些情況……我們其實……有所掌握。”

他歎了口氣,聲音帶著一絲無力感,“這個王金水……是個老狐狸!非常狡猾!他把所有的法律手續都做得……滴水不漏!表麵上看,合同是工人自願簽的,用工主體是勞務公司,工資標準也‘白紙黑字’寫著日結兩百……我們查過眾誠勞務的賬目,流水上確實有給工人轉賬的記錄,雖然……數額遠低於市場價,但形式上……它‘合法’!至於金海灣地產?他們和眾誠勞務簽的是‘勞務分包合同’,合同裡約定的工程款支付節點還沒到……或者,他們總能找到理由拖延……我們……我們找不到他主觀惡意逃薪的直接證據啊!”

“找不到證據?!”

魯智深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壓抑的火山終於爆發!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軀瞬間充滿了壓迫感!雙手撐在陳科長的辦公桌上!身體前傾!銅鈴般的眼睛裡燃燒著熊熊怒火!“那工人們的血汗錢呢?!三十多個兄弟!兩年的血汗!就這麼沒了?!一句‘找不到證據’就完了?!他們怎麼辦?!他們的老婆孩子怎麼辦?!等著餓死嗎——?!!”

陳科長被他的氣勢逼得下意識後仰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和痛楚!他摘下眼鏡!用力揉了揉眉心!聲音帶著深深的無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懣:

“魯警官!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憤怒!我也憋屈!可……可法律!講的是證據!是程式!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惡意轉移資產!或者證明他簽合同時就存心欺詐!我們……我們真的很難對他采取強製措施!勞動監察的許可權……也有限啊!我們隻能調解!督促!可王金水……他就是個滾刀肉!油鹽不進!我們……我們也很無力啊!”

辦公室內陷入一片死寂!隻有魯智深粗重的喘息聲和陳科長無奈的歎息聲!窗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射進來!形成一道道光柱!光柱中!無數塵埃在瘋狂地舞動!如同此刻魯智深心中那翻騰不息、卻又無處宣泄的怒火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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