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智深現代行俠記 第91章 警營開放日
初夏的陽光帶著點灼人的熱度，毫無遮攔地傾瀉在城東派出所的大院裡。空氣中彌漫著青草修剪後的清新、塑膠跑道的微焦味，以及一種混雜著興奮與好奇的喧囂。紅色的“警營開放日”橫幅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像一麵招展的旗幟。院子裡人頭攢動，家長們牽著孩子的小手，像參觀珍奇動物園般圍在各種警用裝備展示區前，好奇地摸摸警車，試試頭盔，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彙成一片歡樂的海洋。
表演區域被臨時劃了出來，用警戒線圍住。魯智深站在場中，像一頭被圍觀的巨獸，顯得有些侷促不安。他不停地調整著那條特製的、加寬加厚的訓練腰帶，金屬扣環發出輕微的“哢噠”聲。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不斷滲出，順著他油亮的光頭滑落，在下巴處彙聚成滴，“啪嗒”一聲砸在滾燙的水泥地上，瞬間蒸發，隻留下一個深色的小點。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那裡即將承受一場“考驗”。
老張憂心忡忡地走過來，目光落在地上那塊厚達五公分、通體灰白、泛著冰冷光澤的大理石平板上。那石板沉重、堅硬，像一塊墓碑。“魯師傅…”老張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明顯的擔憂，“你…你真要玩這個？這可不是鬨著玩的！萬一…萬一那錘子偏了點兒，或者你氣沒運好…”
“放心！”魯智深猛地一拍自己那厚實如砧板的胸膛，發出沉悶如擂鼓般的“砰砰”聲，震得老張耳朵嗡嗡作響，“灑家在五台山千佛殿前練的就是這口‘金剛不壞’的硬氣功！當年倒拔垂楊柳，氣都沒喘勻！這小小一塊石板？”他輕蔑地用腳尖點了點那大理石板，“算個甚？！”語氣裡充滿了江湖草莽的自信。
王教官拿著活動流程錶快步走來，眉頭微蹙：“魯智深！你的‘警隊硬漢’表演安排在十分鐘後！”他特意加重了“硬漢”二字，目光掃過魯智深那身幾乎要撐爆訓練背心的虯結肌肉，又看了看周圍越來越多聚集過來的、眼睛亮晶晶的小觀眾們，“觀眾主要是小學生！記住！安全第一！安全第一！還有…注意點…形象！彆太嚇著孩子！”
“明白！”魯智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保證讓孩子們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銅皮鐵骨！什麼叫警察叔叔的硬氣！”他挺直腰板，一股豪氣油然而生。
老張張了張嘴，看著魯智深那副躍躍欲試、信心爆棚的樣子，最終隻是重重歎了口氣，搖搖頭，轉身去維持其他區域的秩序了。
十分鐘後。
表演區域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警戒線外，擠滿了興奮的小腦袋和家長們好奇的目光。無數雙眼睛聚焦在場中央那個魁梧的身影上。
魯智深脫掉了訓練背心，赤膊上身！古銅色的肌膚在熾熱的陽光下如同塗了一層油亮的金漆，塊壘分明、如同鋼澆鐵鑄般的肌肉隨著他沉穩的呼吸微微起伏，每一塊都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汗水沿著他寬闊的背脊溝壑流淌，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站在那裡，如同一尊從遠古神話中走出的青銅戰神！孩子們發出“哇——”的驚歎聲，幾個小男孩激動得小臉通紅，攥緊了拳頭。
“小朋友們好！”魯智深聲如洪鐘，聲音穿透了嘈雜，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今天！叔叔要給大家表演一個絕活兒！叫‘胸口碎大石’！讓你們看看！警察叔叔的胸膛有多硬！壞人見了都得繞道走！”
工作人員合力將那沉重的大理石板抬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平放在魯智深那如同岩石般凸起的胸大肌上！冰冷的石板貼上滾燙的麵板，激得他肌肉微微一顫。
“這塊石頭！重三十斤！厚五公分！比你們家地板磚還硬！”魯智深麵不改色，聲音沉穩有力，“現在！叔叔要用丹田一口氣！把它震碎！”
他深吸一口氣！那吸氣聲悠長而深沉，彷彿要將整個院子的空氣都吸進肺裡！肉眼可見地，他整個胸腔猛地擴張！腹部肌肉瞬間繃緊如鋼板！塊壘分明的腹肌如同龜甲般凸起！全身的肌肉線條在這一刻達到了極致！他穩穩地托住石板，紋絲不動！
一名工作人員手持一柄沉甸甸的八角鐵錘，在得到魯智深眼神確認後，高高舉起，用儘全力，狠狠砸向石板中心！
“砰——！！！”
一聲震耳欲聾、如同炸藥爆裂般的巨響！瞬間撕裂了空氣！響徹整個派出所大院！甚至蓋過了所有的喧嘩！
石板應聲而碎！炸裂成四五塊大小不一的碎片！碎石如同炮彈破片般向四周激射！帶著尖銳的破空聲！打在警戒線上啪啪作響！煙塵彌漫！
魯智深麵不改色，緩緩吐出一口悠長的濁氣，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隨即恢複平穩。那古銅色的胸肌上，除了沾了些許灰白的石粉，連個紅印子都沒有！
“好——！！！”幾個成年觀眾忍不住爆發出喝彩！掌聲零星響起。
然而！
預料中孩子們興奮的尖叫和歡呼並沒有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絕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彷彿時間被按下了暫停鍵！
緊接著！
“哇——！！！”
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被那突如其來的巨響和飛濺的碎石徹底嚇懵了！她小嘴一癟，豆大的淚珠瞬間滾落，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這哭聲如同點燃了導火索！
“哇啊啊啊——！”
“媽媽！我怕！”
“嗚嗚嗚…石頭炸了！警察叔叔炸了！”
哭聲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一個接一個！剛才還興奮好奇的小臉，此刻寫滿了驚恐！孩子們像受驚的小鳥，尖叫著、哭喊著往父母懷裡鑽！有的直接癱坐在地上，蹬著小腿嚎啕大哭！現場瞬間陷入一片混亂！尖叫聲、哭喊聲、家長焦急的安撫聲混雜在一起！
魯智深懵了！
他保持著吐氣收功的姿勢，僵在原地！臉上的自信和豪情瞬間凝固，變成了錯愕和慌亂！他下意識地彎腰，想撿起一塊碎石證明它不傷人：“彆哭！彆哭！石頭是假的！你看…”他捏起一塊邊緣鋒利的碎石片，想展示它的“無害”，卻因為緊張和力量沒控製好，“哢嚓”一聲輕響！那塊碎石竟在他指間被捏成了齏粉！白色的石粉簌簌落下！
這下連家長們也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抱著孩子後退了一步！看向魯智深的眼神充滿了驚疑不定——這警察的手是液壓鉗嗎？！
“小朋友們彆怕！這隻是表演！警察叔叔不會傷害你們的！”王教官趕緊搶過旁邊主持人的話筒，聲音急切地安撫。但效果微乎其微！孩子們的哭聲如同決堤的洪水，根本無法阻擋！
魯智深手足無措地站在場地中央，像個闖了大禍的孩子。汗水混合著石粉，在他光頭上劃出一道道滑稽的痕跡。他低頭看看自己沾滿石粉、依舊堅硬的胸膛，再看看眼前哭成一片、如同遭遇世界末日般的孩子們，一股從未有過的慌亂和無力感湧上心頭！這感覺，比被十個持刀歹徒圍攻還要讓他心慌意亂！
就在這絕望的混亂中！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進魯智深的腦海！
他猛地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慌亂！臉上那副“硬漢”的威嚴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誇張、近乎滑稽的“痛苦”表情！他單腳站立，另一隻腳滑稽地翹起，雙手像翅膀一樣撲扇著，身體搖搖晃晃，聲音也變得尖細古怪：
“哎喲喂！小朋友們！快看！叔叔剛才用力過猛！腳抽筋啦！站不穩啦！要摔倒啦！誰來幫幫叔叔呀？”
哭聲…奇跡般地小了一些！
幾個哭得正凶的孩子，從捂著眼睛的手指縫裡，偷偷瞄向場中那個突然變得“笨拙”的大個子警察。
有戲！
魯智深心中狂喜！立刻加大表演力度！他故意左腳絆右腳，“哎喲”一聲怪叫，像個笨拙的狗熊一樣，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屁股墩兒！還在地上打了個滾，沾了一身灰！“救命啊！壞人把我打倒啦！壞人好厲害！怎麼辦呀？誰來救救警察叔叔？！”他躺在地上，手腳亂蹬，表情誇張到極致！
“噗嗤…”
“哈哈…”
幾個孩子忍不住破涕為笑！這反差太大了！剛才還威風凜凜、刀槍不入的“戰神”，轉眼變成了笨手笨腳、需要幫助的“大笨熊”！
魯智深一骨碌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臉上還故意蹭了幾道灰印子，顯得更加滑稽。他豎起一根粗壯的手指，聲音洪亮但充滿了哄孩子的熱情：“小朋友們！壞人太厲害了！光靠硬氣功不行！叔叔教你們三招專門對付壞蛋的防身術！好不好？！”
“好——！”這次，回應他的不再是哭聲，而是稀稀拉拉、但充滿好奇的童聲！
“第一招！踩腳趾！”魯智深抬起他那穿著厚重警靴的大腳板，然後極其誇張地、輕輕地往地上一跺！同時臉上做出齜牙咧嘴、痛不欲生的表情，聲音拔高八度：“哎喲喂——！疼死壞人啦！壞人抱著腳丫子跳起來啦！”他單腳跳著，抱著“受傷”的腳，表情扭曲。
“哈哈哈！”孩子們的笑宣告顯多了起來！
“第二招！推鼻子！”魯智深用那根胡蘿卜般粗壯的食指，極其輕柔地、像點豆腐一樣，點了點自己的鼻尖。然後他立刻像被重拳擊中，誇張地捂住鼻子，身體像陀螺一樣在原地轉了好幾圈，眼冒金星狀：“哎喲！天旋地轉！壞人暈啦！壞人分不清東南西北啦！”
“哈哈哈！”這下，幾乎所有的孩子都停止了哭泣，小臉上還掛著淚珠，卻已經笑得前仰後合！家長們也忍俊不禁。
“第三招！最重要！快跑！”魯智深猛地轉身，以極其誇張的慢動作開始“逃跑”！兩條粗壯的胳膊甩得像失控的風車，腳步沉重得像在泥潭裡跋涉，一邊跑一邊回頭驚恐地喊：“救命啊！警察叔叔救命啊！壞人追上來啦！”
“哈哈哈哈！”全場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笑聲！孩子們笑得東倒西歪，家長們也笑得直不起腰！剛才的恐懼和眼淚，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歡樂衝得無影無蹤！
“誰來試試？！”魯智深蹲下身，努力讓自己龐大的身軀顯得不那麼有壓迫感，臉上帶著鼓勵的笑容，“叔叔當壞人！你們來打敗我！”
一個小男孩勇敢地舉起了手。魯智深立刻做出一個自以為凶神惡煞、實則滑稽無比的“壞人”表情，張牙舞爪地、用慢動作一步步逼近小男孩：“我是大壞蛋！我要抓小朋友啦！嗷嗚——！”
小男孩按照剛學的，先小心翼翼地、輕輕踩了一下魯智深的警靴鞋尖。魯智深立刻抱著腳，單腿跳著，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哎喲！我的腳！疼死啦！”接著，小男孩伸出小手，輕輕推了一下魯智深的鼻頭。魯智深立刻捂著臉，誇張地原地轉圈：“啊！我的眼睛！我看不見啦！”最後，小男孩轉身就跑，咯咯笑著撲進媽媽懷裡。魯智深則配合地“轟然倒地”，還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嘴裡喊著：“完蛋啦！我被小朋友打敗啦！”
現場徹底沸騰了！掌聲、笑聲、歡呼聲如同海嘯般席捲了整個大院！孩子們徹底瘋狂了！爭先恐後地湧向警戒線，揮舞著小手，尖叫著：“我來！我來！我要打敗大壞蛋警察叔叔！”
原本的驚嚇現場，轉眼變成了歡樂的海洋！魯智深被孩子們團團圍住，這個“大壞蛋”被無數雙小手“踩腳趾”、“推鼻子”，然後“狼狽逃竄”、“轟然倒地”，樂此不疲！他滿頭大汗，臉上蹭滿了灰和孩子們的小手印，卻笑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那笑容，比六月的陽光還要燦爛！
老張和王教官站在警戒線外，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這…這轉變…也太快了吧？”老張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剛才還哭天搶地，現在…這簡直是大型追星現場啊！”
王教官嘴角抽搐著，看著場中那個被孩子們“蹂躪”卻甘之如飴的巨漢，眼神複雜：“從‘胸口碎大石’的冷硬猛男，到‘防身術遊戲’的歡樂孩子王…魯智深這腦子轉得…比他剛才震碎石板的內力還猛！”
活動結束的哨聲吹響，人群依依不捨地散去。但魯智深卻被熱情的家長和孩子們“扣押”了！他像一塊巨大的磁石，被無數人包圍著。
“魯警官！太感謝您了！孩子剛才嚇壞了，現在興奮得不得了！能跟您合個影嗎？”一位年輕媽媽抱著還在咯咯笑的孩子請求道。
“當然可以！”魯智深立刻蹲下身，儘量放低龐大的身軀，臉上擠出最“和藹可親”的笑容（雖然看起來還是有點凶）。小男孩興奮地模仿著剛才學的“踩腳趾”動作，對著鏡頭比劃。
“魯警官！我家孩子說您是最厲害的警察！能教他剛才那招推鼻子嗎？”
“魯大師！您收徒嗎？我家小子想跟您學真功夫！”
“警察叔叔！你下次還來嗎？我還要打敗你！”
這樣的請求絡繹不絕！魯智深一一應允，耐心地配合著每一張合影，不厭其煩地重複著那簡單的三招動作，汗水浸透了他的警褲，光頭在夕陽下蒸騰著熱氣，但他臉上的笑容始終憨厚而真誠，與最初那個威風凜凜、赤膊碎石的“硬漢”形象判若兩人。
總結會上，氣氛有些微妙。所長看著手機裡已經刷爆朋友圈和短視訊平台的“魯智深歡樂防身術”視訊集錦，表情複雜。視訊裡，魯智深被孩子們“圍攻”的狼狽樣和開懷大笑的樣子，充滿了感染力。
“魯智深同誌，”所長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在魯智深還沾著灰和汗漬的光頭上，“你今天的表演…初衷是好的，想展示警隊的力量和勇氣。但開始那個‘胸口碎大石’…確實有些欠考慮！動靜太大！場麵太硬核！嚇著孩子了！”
魯智深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褲縫上的石粉。
“但是！”所長話鋒一轉，語氣緩和下來，甚至帶上了一絲讚許，“你隨機應變的能力！值得大書特書！”他指著手機螢幕，“能在那種混亂局麵下，瞬間轉換思路，用寓教於樂、輕鬆活潑的方式，把防身知識傳授給孩子們，化驚嚇為歡樂，塑造出這種親民、可愛、可親的警察形象！這正是我們警民關係建設最需要的！效果非常好！”
會後，老張用力拍著魯智深的肩膀，差點把他拍個趔趄：“行啊！魯師傅！‘胸口碎大石’的冷麵硬漢，秒變‘防身術遊戲’的歡樂孩子王！你這轉型！比川劇變臉還快！無縫銜接啊！”
魯智深摸著光頭，嘿嘿一笑，汗水和石粉混合的汙漬在他臉上劃出幾道滑稽的痕跡：“灑家也沒想到。那些小娃娃，看著跟豆芽菜似的，哭起來那動靜…真他孃的…比麵對十個持刀歹徒還讓人心慌！腿肚子都發軟！”他心有餘悸地抹了把汗。
“現在知道了吧？”老張遞給他一瓶冰鎮礦泉水，瓶身凝結的水珠滴落在地，“當警察，光有硬邦邦的拳頭和鐵打的胸膛不夠！”他伸出食指，點了點自己心臟的位置，“還得有這個！一顆能裝得下老百姓喜怒哀樂，尤其是能哄得住娃娃們的心！”
魯智深接過水瓶，冰涼的觸感讓他精神一振。他擰開瓶蓋，仰頭灌了一大口，清涼的水流滑過喉嚨，澆滅了身體的燥熱。他若有所思地看著瓶子裡晃蕩的水，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眼睛一亮：“老張，你說…灑家要不要把鬍子留起來？”他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剛纔有個小丫頭說，我要是留了鬍子，再胖點，就像動畫片裡的熊大？”
“噗——！咳咳咳…”老張一口水全噴了出來，嗆得滿臉通紅，連連擺手，“彆！千萬彆！魯師傅！你現在這樣挺好！光頭！精神！有特色！留鬍子？再胖點？你當你是年畫娃娃啊？！”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溫柔地籠罩著安靜下來的派出所大院。喧囂散去，隻留下淡淡的青草香和塑膠跑道被曬過的微熱氣息。魯智深獨自一人坐在辦公樓前的台階上，背靠著冰涼的牆壁，巨大的身影被夕陽拉得很長。他掏出手機，螢幕的光映亮了他那張粗獷的臉。他笨拙地滑動著螢幕，翻看家長們發來的合影和感謝資訊。
照片裡，他被一群孩子團團圍住，像一座被快樂小鳥佔領的島嶼。孩子們有的抱著他的胳膊，有的揪著他的褲腿，有的踮著腳尖去摸他的光頭，小臉上洋溢著興奮、崇拜和毫無保留的親近。而他，這個曾經“拳打鎮關西”、“倒拔垂楊柳”的莽和尚，此刻在照片裡笑得像個孩子，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嘴角咧到了耳根，那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毫無保留的、比陽光還要純粹的快樂和滿足。
他一張張翻看著，手指在螢幕上輕輕摩挲。晚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拂過他汗濕後微涼的麵板。他抬起頭，望向西邊天空那一片燃燒的晚霞，橘紅色的光芒溫柔地灑在他臉上，照亮了他眼中那份從未有過的、近乎虔誠的溫柔和明悟。
他嘴唇微動，聲音低沉而清晰，彷彿在對著虛空中的某個存在低語：
“師父…您老人家當年總唸叨的‘菩薩心腸，霹靂手段’…灑家…徒兒今日…纔算摸著點門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