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的金絲雀飛了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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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這些點滴,陸安痛苦地看到了我與秦縱的相處。
秦縱不會說花言巧語,但他會用行動證明,什麼叫“你的事,就是頭等大事”。
他記得我所有的喜好,甚至包括我隨口抱怨的“討厭下雨天出門弄濕褲腳”,第二天門口就多了輛底盤超高的越野車,美其名曰“應對多變天氣”。
他會在我於國際論壇上與頂尖設計師交鋒後,於無人處真心讚一句“邏輯清晰,氣場全開”,而非像陸安過去那樣,隻將我視為需要藏於身後的附屬;
他會在我的設計時上,與我探討商業與藝術的平衡,提供精準的資源對接,而非試圖掌控或乾涉我的創作自由。
陸安那些遲來的、笨拙的深情,在秦縱這種“人狠話不多,寵你冇商量”的硬核操作麵前,簡直不堪一擊。
他絕望地意識到,這個叫秦縱的男人,做到了他從未做到、甚至從未想過的事:尊重、發現,與忠貞。
終於,他找到了一個我落單的片刻。他攔住我,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痛苦和顫抖:
“秋秋,我知道錯了,是我眼盲心瞎,我認錯了人!我把她當成了你,所以纔會對她百依百順。”
“秋秋,你還記得小時候的那個花園嗎?那個指給你看磚縫裡‘六月雪’的男孩,是我啊!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小時候,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對你心動了。你哭鼻子的時候的樣子,你倔強著不肯吃糖的樣子,我都記在心裡。”
我的心猛地一顫。
記憶的碎片瞬間湧現:那個夏日午後,我被罵作“冇爹的野種”,是他,隔壁彆墅裡那個同樣被排斥的“私生子”,把我拉進荒園。
他指著磚縫中頑強的小白花:“看,六月雪。冇人管它,它也能開得很好。”
我們是彼此唯一的玩伴,在冷眼與孤獨中相依。
我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分享我偷藏的糖果,講我天馬行空的幻想,故意惹他生氣,想看他除了冷漠以外的表情。
起初他總是沉默,偶爾被我煩極了,會皺著眉頭說“你好吵”,但眼底的冰霜,卻在不知不覺中漸漸融化。
而他,話少得可憐,卻會在夜裡陪我坐在牆頭看星星,會在我被欺負時,默默擋在我身前。
他告訴我:“眼淚冇用,拳頭和這裡,”他指著自己的腦袋,“纔有用。”
“那些年,我剛被接回陸家,是你讓我覺得自己還活著我找了你那麼久!”
他眼中含淚,“秋秋,即使冇有小時候,後來的三年,我也早就愛上了你!是我混蛋,我後悔了”
看著他,我終於明白,原來後來他在陸家憑狠勁打下一片天地,骨子裡還是那個在縫隙中求生的男孩。
原來,他就是那個讓我在灰暗童年裡看見唯一亮色和勇氣的人。
可是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翻湧,臉上依舊平靜:
“陸安,即使冇有小時候那段記憶,後來的三年,我也曾交付過我的全部。可結果呢?”
“我母親的命,你補不回來。我躺在倉庫地上以為自己快死了的時候,你給的'到此為止',也抹不掉。你的懺悔,是你自己的課題,與我無關。”
說完,我轉身就走。
他伸手欲攔,我的外套卻因他的動作微微滑落,露出一截後背,上麵蜿蜒的、尚未完全淡去的猙獰疤痕,猝不及防地撞入了陸安的眼簾。
他瞳孔驟縮,失聲問道:“秋秋,你身上的疤是怎麼回事?!”
這時,秦縱快步走來,將外套披在我的身上,將我護在身後:
“怎麼回事?陸安,你還有臉問?”
“你讓她落到孟川那種畜生手裡,差點被活活折磨死!現在又跑來裝什麼深情?”
“陸安,如果不是看在你曾經妥善照顧了秋秋三年的份上,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陸安如遭雷擊,猛地後退一步,臉上瞬間血色儘失。
孟川她竟然真的落在了孟川手裡!
原來原來她真的遭受了那些非人的折磨,真的差點就死了!
他看著眼前冷漠疏離的我,看著秦縱保護性的姿態,再看看那隱約可見的疤痕,毀滅性的真相終於徹底將他擊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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