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七八糟的滿月宴 004

    我們冷戰了。

陸丞銘沒有再主動聯係我。

我也沒找他。

我們的婚房早就買好了，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

我一個人帶著孩子住在那裡。

房子很大，也很空。

一個星期後，陸丞銘的電話來了。

他的聲音很累。

“雅雅，我們談談。”

我們在新房見的。

他瘦了，黑眼圈濃重。

“雅雅，對不起，這段時間是我不好。”他先開口。

“偌悅那邊情緒一直反複，我得多陪陪她。”

我沒說話，等他繼續。

“我知道，你不舒服，但是雅雅，我們十年了，你還不瞭解我嗎？我對偌悅，隻有責任和愧疚，沒有彆的。”

“我知道。”我說。

他鬆了口氣。

“我就知道你最懂我。”

他走過來，想抱我。

我躲開了。

“陸丞銘，我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說這房子，我要賣了。”

他愣住了。

“什麼意思？”

“我們婚後買的房子，寫的是我們兩個人的名字，現在，我想賣掉，財產分割。”

“為什麼？這是我們的家！”

“我怕有一天，林偌悅小姐家裡又停電了，或者下水道堵了，你會覺得，她比我們母子更需要一個家。”

陸丞銘的臉色變了。

“蘇雅，你一定要這麼說話嗎？一定要這麼刺我嗎？”

“我說的是事實。”

“那隻是舉手之勞！”

“在兒子滿月宴上跑掉，也是舉手之勞？把一半收入給她，也是舉手之勞？陸丞銘，你的舉手之勞，太多了。”

他被我問得說不出話。

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好，蘇雅，既然你這麼想，我就做給你看！”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道：“這幾天我就讓偌悅搬進來，讓她住次臥。”

我的大腦空白了一瞬。

“你說什麼？”

“我說，我讓偌悅搬進來住！”他提高了聲音，像在說服我，也像在說服他自己。

“她一個人住，我不放心！她總出事！讓她住到我們眼皮子底下，我能看著她，也能讓你放心！這樣，總行了吧！”

我看著他，像看一個陌生人。

“陸丞銘，你瘋了！”

“我沒瘋！我很清醒！我不能讓我委托人的妹妹出事！”

他每個字，都說得特彆重。

我忽然覺得很累。

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疲憊。

“好。”我說。

“你讓她搬進來吧。”

陸丞銘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輕易答應，愣住了。

我從抽屜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放在茶幾上。

“簽了吧。”

“以後，這裡就是你和你委托人妹妹的家了。”

“祝你們生活愉快。”

我站起來，抱起在嬰兒床裡睡著的孩子，走出這個我曾經充滿期待的家。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聽見他在裡麵砸碎了東西。

我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十年。

結束了。

我和陸丞銘要離婚了。

我告訴了我爸媽。

他們沒說什麼，隻說支援我的一切決定。

陸丞銘沒有來找我。

也許，他正忙著給林偌悅搬家。

在他眼裡，我大概就是在鬨脾氣。

日子照過，班照上。

我開始著手調查。

我需要知道，那個死胎到底是誰的。

我找了醫院的朋友，拿到了當時封存的胎兒組織樣本。

我瞞著所有人，做了DNA鑒定。

結果出來那天，我看著報告單，手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