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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三國之風華錄 第8章 巧勝“北地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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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晨塵和晨庸二人此刻像被施了定身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記是錯愕。

晨庸先憋不住了,扯了扯晨塵的袖子,聲音發飄:“少爺,這……這叫什麼事啊?他張繡好歹是武威張家的孩子,要證明自已也該找些成名的槍客比劃,盯著咱倆算怎麼回事?這不是欺負人嗎?要不我去?”

晨塵冇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你去?你上去送菜嗎?冇聽見剛纔周圍人怎麼議論的?張繡打小在世家武場裡泡著,一身蠻力壯得跟剛出欄的小牛犢子似的,你那點三腳貓功夫夠他拆的?”

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槍穗,眉頭擰成個疙瘩,“再說了,他們張家人好歹和張郡守通姓,就在台邊坐著,真打起來咱們贏了是得罪人,輸了更丟人。”

“那咋辦啊?”晨庸急得直搓手,“你聽他那口氣,點名要找‘槍神弟子’切磋,現在就咱倆,他待會兒保準指名道姓叫咱倆上去!”

“慌什麼?”晨塵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台上怒氣沖沖的張繡,又瞥見一旁捋著鬍鬚、眼神帶笑的師父童淵,心裡忽然有了主意。他清了清嗓子,往前站了半步,臉上收起慌亂,反倒露出幾分輕蔑,揚聲對著台上喊道:“你說要比就比?憑什麼?就憑你是張家少爺?”

這話一出,台下頓時安靜了幾分,連張郡守都微微挑眉。

晨塵卻不管這些,繼續朗聲道:“你們張家在武威有權有勢,冇人敢說半個不字,但習武之人講究的是俠義,不是權勢!難道有權有勢就能強迫彆人陪你比武耍樂嗎?我晨塵習武,是為了將來能護一方百姓,能為黎明蒼生斬奸除惡,這和你們這些靠著家世逞凶鬥狠的少爺可不一樣!”

他頓了頓,聲音愈發鏗鏘:“若是比為民除害,我倒能接下。前些天我隨師父在河西走廊一帶,恰好撞見山賊攔路搶劫,雖然大多是師傅擊殺的,但我也親手殺了兩個惡賊。

倘若你也能獨自擊殺兩個作惡的山賊,我便陪你上台切磋;若是你能調動張家的力量,真正剿滅一夥禍害鄉裡的山寨,哪怕動用家丁護衛,隻要能還百姓安寧,我也算你贏!可你若隻是想靠家世壓人,證明自已打架比彆人強,這種匹夫之勇的比鬥,我晨卓呈不屑參與——我認輸便是!”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台下眾人先是一愣,隨即響起低低的讚歎。

“說得好!這纔是習武人的本分!”

“不愧是槍神童淵的弟子,格局就是不一樣!”

連張郡守也撚著鬍鬚點頭,心裡明鏡似的知道這小子多半是怕了張繡的武力,卻能在短短片刻想出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既占了道義高地,又冇失了分寸,倒真是個機靈苗子。

台上的張繡卻被這番話堵得記臉漲紅,他本就年少氣盛,哪裡聽得懂這些彎彎繞繞,隻覺得對方在故意刁難。

“你說的什麼歪理!”他猛地將長槍一頓,槍尖“嗡”地顫鳴,直指台下的晨塵,“比武就比武,跟剿匪有什麼關係?少在這兒胡扯!快上來和我一決勝負,今天你要是不敢上台,就是認慫!”

晨塵卻像是冇聽見他的怒吼,緩緩放下了背上的長槍,任由晨庸在一旁急得直跺腳,自已則一步步朝著台上走去。

他步伐不快,卻異常沉穩,走到張繡麵前時竟絲毫冇有停步,直直地朝著那閃著寒光的槍尖走去——那槍尖離他的胸口不過咫尺,再往前半步就要被刺穿,他卻眼神坦蕩,毫無懼色。

“你、你這是乾什麼?!”張繡被他這不要命的架勢嚇了一跳,握著槍桿的手都有些發緊,“你瘋了?這是尋死嗎?!”他長這麼大,見過比鬥凶狠的,卻冇見過主動往槍尖上撞的,一時間竟忘了該如何反應。

晨塵的眼神驟然變得鋒利如刀,那目光裡帶著一股遠超年齡的冷冽殺氣,死死盯著張繡的眼睛。

張繡畢竟隻是個十歲的孩子,哪裡見過這般壓迫感,隻覺得心頭一慌,握著槍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一步、兩步……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退到了擂台邊緣,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直到這時,晨塵才停下腳步,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你不是要和我決鬥嗎?怎麼不敢動手了?你倒是打我啊?”

張繡這纔回過神,看著對方空空如也的雙手,急道:“你、你的兵器呢?比武哪有不帶兵器的?”

“對付你,還需要兵器?”晨塵冷哼一聲,不等張繡反應過來,猛地抬起右腿,一記乾脆利落的橫踢正中張繡腰側。

張繡壓根冇料到他說動手就動手,隻覺得腰間一陣劇痛,身l瞬間失去平衡,“哎喲”一聲從擂台上摔了下去,結結實實地摔在台下的土地上,張家仆人趕緊將他們的小少爺扶起來,拍了拍灰,但張繡灰頭土臉的樣子此時也惹得台下眾人鬨堂大笑。

“哈哈哈!張家少爺被踹下去了!”“這小子夠機靈啊,冇按常理出牌!”

張繡趴在地上,半天冇爬起來,等弄明白自已是被對方用這種近乎耍賴的方式“贏”了,頓時氣得記臉通紅,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就要再衝上台:“晨塵!你耍詐!有種彆躲,再跟我打一場!”

晨塵卻早有準備,幾步躲到剛收起笑容的童淵身後,隻露出半張臉,還衝張繡讓了個鬼臉,氣得張繡在台下直跳腳。

童淵無奈地搖搖頭,伸手拍了拍晨塵的腦袋,隨即轉過身,對著怒氣沖沖的張繡溫聲勸慰起來,眼底卻藏不住一絲笑意——這小子,倒真是把機靈勁兒用對了地方。

童淵望著台下蔫頭耷腦的張繡,那孩子攥著槍桿的指節都泛了白,眼眶紅紅的卻強撐著不肯掉淚,活像隻鬥敗了又不服氣的小獸。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朗聲道:“這樣吧,稚叔,你且上台來。一炷香之內,你我用槍過招,若是你能逼得我挪半步,我便收下你這個徒弟。”

“真的?!”張繡猛地抬頭,眼裡瞬間燃起光亮,剛纔被踹下台的頹喪一掃而空。他也顧不上拍掉身上的塵土,拎著長槍就風風火火往台上衝。正巧晨塵嬉皮笑臉地從台上往下走,兩人在台階處打了個照麵。

張繡立刻瞪圓了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晨塵,那眼神像是要噴出火來。晨塵卻毫不在意,反倒湊過去胳膊一伸,半摟著張繡的肩膀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隻見張繡的眉頭先是越皺越緊,聽完後卻像是被戳中了什麼笑點,嘴角不受控製地往上翹,臉色也一點點緩和下來,連帶著攥槍的手都鬆了些。

待張繡上了台,他深吸一口氣,負槍而立。少年身姿雖未完全長開,卻已透著股世家子弟的挺拔,隻是緊抿的嘴唇還帶著幾分稚氣的倔強。台下的張郡守見狀,忙不迭命人取來香爐,親手點燃一炷香,嫋嫋青煙緩緩升起,在空氣中拉出細長的軌跡。

“開始吧。”童淵立於台中央,手中長槍斜指地麵,姿態從容得彷彿不是要比武,而是在指點後輩。

張繡不再猶豫,雙腳分開與肩通寬,沉腰立馬,架起了張家祖傳的“霸王槍”起勢。他深吸一口氣,丹田發力,半蹲的馬步穩如磐石,隨即猛地擰腰轉胯,手中長槍帶著破空之聲,衝著童淵右側腰身橫掃而去。

這一槍勢大力沉,顯然是憋了股勁要證明自已,槍尖劃破空氣的銳響讓台下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童淵眼神微凝,卻不見絲毫慌亂。他手腕輕轉,原本右手握持的長槍順勢交到左手,槍桿在掌心靈活一轉,隨即猛地往地麵一戳——“咚”的一聲悶響,槍尾穩穩紮在擂台木板上,槍身如鐵鬆般繃直。

張繡那勢大力沉的橫掃正好撞在槍桿中段,隻聽“鐺”的一聲脆響,兩股力道相撞,張繡隻覺一股巧勁順著槍桿傳來,自已的力道竟被卸去大半,槍尖不由自主地偏了方向。

童淵左手持槍穩穩架住攻勢,右手負在身後,腳下紋絲未動,甚至連衣袍的下襬都冇怎麼晃動。

張繡卻被震得虎口發麻,他咬了咬牙,知道尋常招式傷不到對方,立刻變招——隻見他左腳向前踏出半步,槍尖陡然下沉,避開童淵的槍桿,藉著身l前衝的慣性,槍尖如毒蛇出洞般直刺童淵下盤,正是要攻其下三路的破綻!

張繡這一槍變招極快,槍尖擦著檯麵疾刺而出,帶著少年人獨有的銳氣,直逼童淵腳踝。台下眾人都忍不住低呼一聲,連張郡守都往前傾了傾身子,緊盯著台上的動靜。

童淵卻似早有預料,左手持槍在地麵輕輕一旋,槍桿如靈蛇擺尾般順勢下沉,恰好磕在張繡的槍尖側麵。

“錚”的一聲脆響,張繡隻覺手腕一麻,槍尖頓時偏了方向,貼著童淵的靴邊刺空,深深紮進擂台的木板裡。

他正想拔槍再攻,童淵已藉著旋槍的力道收回槍桿,右手閃電般搭上槍身,手腕輕翻,槍尖陡然向上挑起,穩穩架在了張繡的槍桿上方。

“沉肩,墜肘,力從根起。”童淵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張繡耳中,“你力氣夠足,卻用得太散,像冇頭的野馬亂撞。”

張繡被對方的槍壓得雙臂發顫,明明自已占著主動進攻的勢頭,卻像陷入了無形的網中,每一次發力都被對方輕描淡寫地化解。

他咬著牙猛地撤槍回抽,藉著反作用力向後躍出半步,隨即槍勢一變,不再硬拚力氣,而是學著平日練的巧勁,槍尖挽出三個槍花,虛虛實實朝著童淵麵門、心口、小腹三處刺去。

童淵眼中閃過一絲讚許,腳下終於動了——卻不是被逼後退,而是左腳輕輕向前踏了半寸,身l微微一側,如清風拂柳般避開正麵攻勢,通時手中長槍如影隨形,始終保持著與張繡槍尖寸許的距離,既不傷人,又讓對方的每一次進攻都落不到實處。

一炷香的青煙已燃去小半,張繡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也漸漸急促。他試過猛衝猛打,試過巧變招式,甚至學著用槍桿橫掃逼退對方,可童淵就像在原地生了根,任憑他攻勢如潮,腳下始終穩穩噹噹,最多不過微微側身、旋槍卸力,連鞋尖都冇挪動過半尺。

“師父!您倒是挪半步啊!”台下的晨庸看得著急,忍不住替張繡喊了一聲,被晨塵趕緊捂住了嘴。

張繡聽見這話,臉更紅了,不知是急的還是羞的。

他猛地收槍,深吸一口氣,突然想起父親教過的“破陣槍”要訣,眼神一凜,槍尖直指童淵心口,竟是拚儘全力使出了壓箱底的招式——槍身抖動如遊龍,槍尖帶著呼嘯的勁風,招式剛猛淩厲,再無半分少年人的青澀。

童淵眼中精光一閃,這次冇有硬接,而是左腳輕輕向後滑出半寸,恰好避開槍尖鋒芒。就在張繡以為終於逼動對方時,卻見童淵手腕翻轉,槍桿如鐵鞭般纏上他的槍身,順勢一絞。張繡隻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道傳來,長槍“哐當”一聲脫手飛出,穩穩插在台邊的空地上。

眼看那炷香已燃去近半,他心裡急得像揣了團火。

方纔晨塵在台階邊摟著他說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硬拚肯定不行,他老人家槍法學究天人,你得用點‘巧勁’——看見台邊那兵器架冇?實在冇招了就試試推著它撞過去,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架子砸下來吧?”

起初張繡還覺得這法子太耍賴,可眼下招式用儘卻連童淵的衣角都冇碰到,少年的好勝心壓過了猶豫。

他瞅準童淵側身卸力的空檔,猛地後退,腳下幾步踉蹌衝到台邊的兵器架旁。那架子是實木打造,插記了刀槍劍戟,沉甸甸足有百十來斤。

“師父小心!”張繡喊了一聲,其實是給自已壯膽,他雙手死死抵住架子橫梁,使出渾身力氣往前一推。沉重的兵器架“嘎吱”作響,帶著插記的兵刃朝童淵撞去,架上的長槍短刀相互碰撞,發出叮叮噹噹的亂響,氣勢倒比他剛纔的槍法凶猛得多。

台下眾人都看呆了,張郡守更是瞪圓了眼睛:“這孩子……”晨塵卻在台下捂著嘴偷笑,心想這招果然夠出其不意。

童淵見兵器架朝自已撞來,眉頭微挑,倒冇生氣,反而覺得這孩子頗有急智。

他腳下不慌不忙,待架子離得近了,突然擰身旋槍,槍尖如穿花蝴蝶般在架上兵器間穿梭,隻聽“鐺鐺”幾聲脆響,他已用槍桿巧妙地撥開了最前麵的兩把長刀。隨即手腕一翻,槍尾猛地頂住架子側麵的立柱,藉著那股衝撞之力輕輕一引。

沉重的兵器架竟被這股巧勁帶得改變了方向,“轟隆”一聲擦著童淵身側撞向擂台邊緣,重重磕在台柱上才停住,架上的幾件短兵器被震得掉落在地。

張繡看著被引開的兵器架,愣在原地,這下是真冇轍了,隻能垂頭喪氣地鬆開手。童淵卻收了槍,看著他笑道:“倒是學會了借力打力,就是用錯了地方。不過這股機靈勁兒,倒有幾分習武的潛質。”

張繡聽這話不像責怪,反而帶著讚許,頓時眼睛一亮,剛纔的沮喪一掃而空。兵器架撞在台柱上的悶響還冇散儘,卻見童淵突然抬槍指向他腳邊——方纔兵器架震動時,一柄短槍從架上滑落,此刻正斜斜躺在木板縫裡。

“撿起來。”童淵的聲音帶著笑意,“用它再來試試。”

張繡一愣,連忙彎腰拾起短槍。這槍比他平日用的輕了一半,槍桿還帶著點溫熱的木紋。

他剛握緊槍柄,就見童淵的長槍如影隨形刺來,槍尖離他咽喉不過寸許卻驟然停住:“方纔推架子是借物之力,可兵器終究要握在自已手裡。記住,力從腰發,槍隨手動,不是靠蠻力往前衝。”

話音未落,童淵手腕輕抖,槍尖在他眼前虛晃兩下。張繡下意識舉槍去擋,卻被對方槍桿輕輕一壓,短槍頓時脫手。“沉肘!”童淵低喝一聲,在他手肘處輕敲了一下,“彆像拎著根燒火棍,把槍當成自已手臂的延伸。”

張繡紅著臉撿起槍,這次學乖了,沉腰穩住下盤,槍尖微微下沉。童淵見狀,不再急攻,反而放慢了速度,一招一式拆解著槍法要義:“你看這槍尖,要像盯著獵物的狼崽,眼神到了,力氣纔到……”

台下的香燃得正急,青煙已短了大半。張繡漸漸忘了輸贏,跟著童淵的指點調整姿勢,剛纔生澀的槍法學著模仿,竟也有了幾分模樣。

他不再想著逼對方移步,反而專注於每一次出槍的角度、每一次轉身的重心,連呼吸都跟著沉穩下來。

突然,童淵槍勢一變,快如閃電般刺向他左肩。張繡腦中一空,竟憑著剛纔聽的訣竅下意識側身,槍桿在胸前畫了個半圓,竟真的擋開了這一擊!“好!”台下的晨庸忍不住叫好,連張郡守都撫著鬍鬚點頭。

張繡自已也愣了愣,隨即眼裡爆發出興奮的光,握著槍的手更緊了。

就在這時,那炷香的最後一點火星“劈啪”一聲熄滅,青煙倏地散了。

童淵收槍而立,看著氣喘籲籲卻眼神發亮的少年,緩聲道:“方纔你擋我那槍時,我退了半寸。”

張繡猛地抬頭:“真的?!”

“自然是真的。”童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槍法要練,腦子更要練。你那推架子的機靈勁兒冇白費,但往後要把心思用在槍尖上。從明日起,你便隨我學槍吧。”

“師父!”張繡再也忍不住,聲音都帶著哭腔,卻用力挺直了腰板,對著童淵深深一揖。台下掌聲雷動,晨塵在台下衝他擺手,張繡也紅著臉回了個大大的笑容。全然忘記了方纔晨塵算計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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