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逗比傳 第2章 戰火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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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窩的燒餅攤旁，香氣還在半空盤旋，魏小嘟的腿卻比燒餅還快。錢三娘緊隨其後，腳步急促，每下一步都像在替天行道。兩人的目光穿梭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隻剩下彼此的喘息作最真實的背景音樂。
突然，一陣騷動自鎮口湧來，哭喊、奔跑、咒罵混作一團，亂如屠狗巷裡的麻繩。
“快躲樹後！”
三娘一把拉住魏小嘟，兩人藏身槐樹後頭，隻見鎮口衝進一幫拿著棍棒的陌生兵卒，象是從東重天那邊流竄過來的亂軍，衣袖裡還掉著昨晚冇吃完的饅頭渣。
魏小嘟探頭，悄聲道：“這些傢夥，看著比我爹昨晚的酒氣還嗆人。”
三娘壓低嗓音：“閉嘴，彆露頭。你嘴比亂世還亂。”
一塊破樓板飛來，驚得兩人連連後退。忽然，魏小嘟聽到一個熟悉的喊叫聲。帶著那種一聽就冇安好心的市場腔調。
“彆搶我的鴿！這是供財神爺用的！”
魏小嘟左右一掃，果然瞧見趙苟生正抱著個破木箱跟兩個亂兵拉扯，臉上慌得像賣爛白菜被工商查了證。
“錢三娘，你瞅瞅，人間悲劇現場！趙苟生要冇了，我們以後還吃啥賒賬？！”
三娘一時也慌神，又壯著膽子喊了一句：“喂，苟生！你成市場招財貓了？！”
亂兵被三孃的嗓門震住，回頭瞟了一眼，見三娘腰間明晃晃的劍，猶豫間竟被魏小嘟鑽了空子。他一個箭步從樹後蹦出，把一根棍子橫著就杵進了亂兵褲襠。
“我這棍子有急救功能，賊用！”
亂兵劇痛哀嚎，趙苟生趁機抽身，拉著箱子順勢滾到三娘腳下。
三娘拔劍護在胸前：“誰動我朋友，先動劍。”
另一亂兵見狀就要撲上來攔人，錢三娘劍招一抖，原本氣定神閒地要秀一招，結果劍未出鞘，人先蹭著泥滑倒。
魏小嘟見狀，手中一塊半烤熟的燒餅準確地飛出，砸在了亂兵額頭上，亂兵一愣，趁他還在琢磨這是不是暗器，三娘翻身起來，劍尖點地，故作鎮定：“見識我劍法，‘失足千裡’！”
趁亂中，趙苟生悄悄把木箱塞進了魏小嘟懷裡，低聲道：“這箱裡有我鎮上所有的生路，求你倆給護護。”
魏小嘟貪吃慣了，這木箱他也想啃一口，但見趙苟生大難不死，少年英雄本色顯現：“苟生，你以後記住，隻要我在，天下亂不倒你的賬！”
三娘附和：“誰敢欺你，我們連夜燒他家的燒餅攤！”
趙苟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剛要感動，又接連被兩人貼身拖走。
三人沿著集市後巷跑得昏天黑地，身後亂兵還在叫囂：“放下那箱子！”
魏小嘟邊跑邊扭頭喊：“箱裡冇寶貝，頂多有幾張虛假髮票，想用來報銷你們長官的嗎？”
錢三娘腳下力道十足，把兩人扒拉到了後街一條廢棄的羊腸小道，牆角堆著陳年的蒜皮，空氣裡都是逃難的味兒。
三娘氣喘籲籲地問：“苟生，你到底招了什麼禍？亂兵怎麼盯上你了？”
趙苟生一邊抹汗一邊說：“這不是鎮上昨夜剛燒的財神蠟已經冇了？他們非說是我偷去祈福，其實我哪懂這些神仙事，我隻懂怎麼給生意加點花頭。”
旁邊魏小嘟揶揄道：“就你小算盤打得響，財神都被你攪得換地兒住。”
三娘剛要再逗一句，遠處又傳來騷動，兵甲交擊的聲音越來越近。不等他們多言，一顆火藥球在鎮口爆開，濃煙滾滾，兔子窩小鎮徹底亂了套。
趙苟生嚇得欲哭無淚：“要不，我們找個地洞藏一下？我小時侯挖過，專門逃學用的。”
魏小嘟擺手：“藏地洞？回頭爬出來隻剩頭頂一撮毛。咱現下最要緊，是給這亂兵點教訓，然後出鎮避避風頭，不然讓他們進了集市，大家都得喝西北風。”
錢三娘望瞭望不遠處的亂兵，劍在手，卻有點膽虛：“要不先避避，他們火藥看著不小氣。”
這時，趙苟生突然指著前方羊腸小道儘頭的一家廢棄今市鋪：“那鋪子裡有**陣的舊擺設，我舅老子從韓半仙那學來的。要不要進去撐一撐？”
魏小嘟眼睛一亮：“你舅老子腦子被燒餅燙過嗎？**陣用來藏人，簡直是餡餅裡麵塞蘿蔔！”
三娘冇空嘲諷，直接一把拉著倆人衝進了鋪子裡。門一關，內裡灰塵撲麵，但麻袋堆裡隱約見到幾個奇異的銅鈴，地上畫著歪歪扭扭的陣法痕跡。
趙苟生低聲解說：“這個陣，韓半仙說能擋亂兵一陣，但有副作用，進去的人容易笑，最後連自個兒名字都笑忘，光剩下驚魂。”
三娘一聽，麵無表情：“反正我名字人人喊，笑忘了也不吃虧。”
魏小嘟手腳麻利地重新抹了一把陣上的灰，順口開玩笑：“要是這陣真靈，我明天請三娘吃大號燒餅，不加錢！”
外麵亂軍已到門前，三人屏息。忽地一陣兵卒闖進鋪內，正踩到陣中痕跡，登時臉色大變，嘴角抽搐，好像被逼看了三娘使劍的每個滑稽動作。
亂兵們你看我，我看你，忽然就全都哈哈大笑起來，連追人的勇氣都忘了，一邊捂著肚子，一邊跑出集市，無一不是口吐“有鬼”“有神”的怪話。
趙苟生驚訝：“難不成**陣真有用？韓半仙那神棍能信？”
錢三娘拍了拍亂兵掉落的一隻破盔，冷冷道：“亂世也怕笑話，咱們得抓緊撤了。總不能天天靠陣弄樂子吧？”
魏小嘟癱在地上，望著門外捲起的煙霧，突然感到肩膀輕了不少。他看了看手裡的木箱，心頭一陣暖意。
趙苟生站起來，鄭重其事地說：“今日之後，你們就是我趙苟生生死兄弟了。要是日後有難，願為二位當生意墊底錢！”
三娘點頭，抄起木箱：“咱們本就不是鬨著玩的，可要是冇笑，早被亂世吃了。”她說著，嘴角終於翹了起來。
三人攜手推門，外頭儘是燒焦的炊煙和東倒西歪的集市擺攤，兔子窩的安寧一去不返。可他們肩頭，卻添了新的重量。
遠遠傳來逃難百姓喊聲，更隱約有一條高大的身影在集市儘頭，一步步逼近。
魏小嘟舔了舔嘴角，望著震盪的小鎮，臉上浮現出少有的認真。
“生死兄弟，咱們往前走。”
錢三娘舉劍，趙苟生緊緊跟上。他們的步伐，在廢墟和歡笑之間響起，把亂世的日子走出了不一樣的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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