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逗比傳 第6章 市場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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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鐵牛一口咬著煮得半生不熟的胡蘿蔔，嚷嚷道：“誰還餓，來我這兒分胡蘿蔔皮！”錦灰堆般的林邊小廚房剛散去最後一縷炊煙，趙苟生就抖抖手裡的帳本，一副見錢眼開的模樣。錢三娘環顧四周，把佩劍拔出來望瞭望天：“飯吃了，路也堵了，咱們現在該躲哪兒？”
魏小嘟嘴角掛著油光，輕聲道：“鐵牛哥，這地兒雖隱蔽，萬一敵兵循煙追來，咱直接變烤兔了。”
韓半仙掐著黃瓜，搖頭晃腦：“此地不宜久留，西邊市場亂得像我算賬的腦殼。但亂中往往藏著活路。”
趙苟生往袖子一揣：“活路？兄弟們，遇難先找錢，我帶大夥進集市，從小在兔子窩混，市場裡那幫胡商見我比見我乾爹還親。”
一行人朝西市摸去。路上碎石亂撒，幾隻野雞在臟水塘邊拔毛。孫鐵牛拎著一根擀麪杖走最前頭，每隔三步就要低聲逗兩句：“三娘，那劍要不換成燒火棍多實用。”
錢三娘傲然挺劍：“燒火棍能砍土匪嗎？”
孫鐵牛擠眉弄眼：“土匪怕牙簽，不怕劍。”
剛要踏進市場，魏小嘟拉住趙苟生：“苟生哥，你的市道可保？”
趙苟生一甩前額發，嘿嘿笑：“等著瞧，市場這塊地，我連老鼠都能說服給我讓路。”
市場內一片兵荒馬亂，大批流民擠在攤位間，菜販子甩蔥當武器，肉攤老闆把豬腳高舉頭頂朝天咒罵。四個城管模樣的漢子在路口攔人問話，眉眼間殺氣俱全。
趙苟生瞅準時機，拉住眾人：“兄弟姐妹，跟我步伐，左三右二，嘴角上揚，像剛撿三貫銀子。”
韓半仙尾隨其後，邊走邊念：“三重天有道曰：買賣無奸，活不長。”
孫鐵牛差點笑噴：“得了，苟生這嘴，能糊弄三重天的神仙。”
剛走近胡商攤位，一個紅臉男人暴喝：“乾什麼的？賊眉鼠眼，莫不是來打劫？”
趙苟生一攬魏小嘟，記臉親熱：“小小鎮民來捧場，今日可有什麼好貨？”
那紅臉胡商瞄見孫鐵牛，嘴角抽搐：“你是草莽鐵牛？那年你砸我瓜攤我還記得！不許靠近！”
孫鐵牛舉起擀麪杖，毫不在意：“那瓜是被三娘砍一半，你甩鍋我頭上！”
錢三娘正要辯解，被魏小嘟一把拉住，低聲道：“三娘，市場如戰場，刀劍收一收，狡黠用一用。”
趙苟生兩步上前，把手上皺巴巴的錢袋一甩，聲如野狗叫春：“今日三重天亂，小鎮人無處可投，隻求避一陣兵禍。胡兄，借點地方遮風避雨，明日我帶兔子窩特產來換。”
紅臉胡商本想拒絕，卻被趙苟生三寸不爛之舌忽悠得迷糊。旁邊韓半仙趁機拿黃瓜敲自已頭頂，神叨叨地喊道：“今日你我結善緣，明日你家跟著發財！”
魏小嘟在旁補刀：“鐵牛哥是亂世福星，三娘能把你瓜地守成豆腐坊。”
胡商一愣，左右權衡，歎口氣：“你們用嘴也能打仗，我認了。後頭那破布棚，隨你們。”
趙苟生趕緊拽眾人往後院走，一邊小聲嘀咕：“苟生哥嘴皮子在三重天能換半頭羊，三孃的劍怕是隻能換個菜葉。”
孫鐵牛邊走邊鬨：“我鐵牛要是能用嘴保命，早賣三孃的佩劍當鍋盔啦。”
剛進破布棚，一夥陌生人也匆匆湧入，氣勢洶洶。頭領是個瘦高瘦高的三重天流民，看著魏小嘟他們，眉頭緊鎖：“你們躲這裡乾什麼？搶地盤？”
錢三娘鼻子哼了一聲：“搶地盤用劍，不用嘴。”
趙苟生卻趕緊上前，涎皮笑臉：“兄弟，這菜攤子不大，大家是亂世難民，何必爭這三尺地？你頭上灰多，屁股乾淨，是來讓團長還是清理桌子的？”
那流民頭領被說得一愣，左右掃視，心裡犯嘀咕。韓半仙附耳低語：“眾人一堂，亂世顯英雄。今日通遭苦苦，一起熱鬨不更好？”
趙苟生見東風已到，再添蜜糖：“頭領是東市牙商鄧大疤臉吧？咱們兔子窩隔壁，去年還一起鬥牛吃雞腿！”
鄧大疤臉愣了愣，半信半疑：“你。你是兔子窩趙苟生？”
孫鐵牛在旁邊插話：“苟生的銀子多，外號趙鐵嘴，一嘴活殺三重天！”
眾流民聽罷，鬨笑一陣，氣氛頓時緩和。鄧大疤臉也由衷地點頭：“行，有吃一塊吃，有菜一桌吃。亂世誰還爭搶，能混個臉熟算交情。”
魏小嘟見狀，擠到桌邊，拍拍桌麵：“大家都是烤兔子的時侯遇上的難兄難弟，誰搶誰不是人。”
眾人哈哈大笑，一時間破布棚裡鍋氣騰騰，笑聲中混著塵土與希望。
正當眾人商量避敵之策，市場外忽起騷動。孫鐵牛屏住呼吸，一手擀麪杖死死護在身前：“聽動靜，不像城管，小娘們快收刀。”
錢三娘收起佩劍，低聲問韓半仙：“半仙，你那**陣能用嗎？”
韓半仙神秘兮兮抽出一包亂世丹，捏在手裡：“**陣也要看臉，亂世丹得看舌頭。”
趙苟生升起眉頭，笑道：“不用**陣，我苟生的嘴比陣法還快。一會兒來多少敵兵，讓他們信咱是‘三重天市場互助會’，一人一鍋餅，賠笑賠到天下太平！”
魏小嘟在旁，給苟生打氣：“苟生哥，你嘴巴在，咱一根胡蘿蔔也能當命根。”
孫鐵牛學著趙苟生嘚瑟，大咧咧道：“鐵牛保命不靠劍，隻靠嘴，今晚你們看我鐵牛怎麼和苟生一起當胡商！”
眾人正熱鬨之時，外頭腳步響起，幾個敵兵闖近，他們刀槍明晃，眼神如狼。
趙苟生毫不示弱，堆起市井笑容，迎上前去：“幾位哥，市場今日亂得很，咱都是來避雨避禍，冇誰敢鬨事。要不。咱兄弟請你們吃餅？順道聊聊家鄉風土？”
敵兵互看一眼，心生疑竇。韓半仙一拍黃瓜：“三重天有言，逢亂必有笑。今日笑一場，明日還是好街坊。”
其中一個敵兵終於皺眉，哼哼兩聲：“都收拾好，彆惹麻煩！”
危機暫時化解，眾人鬆一口氣，孫鐵牛一屁股坐地，嚷道：“苟生哥嘴比刀還鋒利，三重天治亂得靠糊弄！”
錢三娘咧開嘴，難得露出笑容：“亂世裡，能吃能說，比能打還管用。”
眾人環坐棚下，望著外頭天色由灰轉藍，一陣風吹來，胡蘿蔔香氣裡各自憧憬著明天未定的小鎮風雲，又隱隱明白：隻有團結一心，纔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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