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逗比傳 第8章 草莽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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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鐵牛橫在市集亂軍的隊伍前，腳下踩著一隻讓碎了的紅布頭，扯開嗓門大笑。小鎮的新鮮泥巴在他大腿上粘成花，這一刻就像個生菜卷。

“彆光撲街，撒丫子都給我站住！”他一聲吆喝，聲浪把矮牆上的雞都嚇得飛起來，掉下一地雞毛。

魏小嘟剛要跟錢三娘側身溜出圍堵，卻被孫鐵牛一手拎住後領，像抓流氓一樣拎回來。半仙的黃瓜杖在孫鐵牛胳膊上蹭出一道青痕，趙苟生嘴巴一咧，正想趁亂偷幾隻乾蒸饅頭。

敵兵還在亂鬨哄地盤問，紅布頭老大正攥著一根漆黑的短矛，挺著肚子喝道：“你們幾個，敢攪我東頭的臘肉市集？！”

孫鐵牛一拍胸膛：“你臘肉歸你臘肉，我們來搶笑的！亂世不笑，等頭髮給你醃鹹了？”

眾人一時愣住，連敵兵都冇分清是挑釁還是胡鬨。韓半仙咕噥一句：“喜笑能破煞，我早說過吧。”

魏小嘟眼珠一轉，假裝被孫鐵牛“怒嚇”得瑟瑟發抖，一旁的錢三娘忽然劍尖挑起地上橘皮，被風一吹橫貼趙苟生腦門。趙苟生順勢蹲下，啪地拍桌，一副“低頭交待”，其實在鋼破的桌腳下揀了個空布袋，嘴裡卻嚼得響亮：“鐵牛兄，小鎮人冇幾根肉，您看是不是買笑送雞？”

那紅布頭老大眨了眨眼：“買笑送雞？你們會說笑？”

孫鐵牛大跨一步，轉身朝魏小嘟挑眉：“小嘟，會不會唱‘鳳求雞’？”

魏小嘟氣也喘不上來，心頭暗道這草莽大哥是瘋了還是天降戲精？但見眾人都盯他，他也豁了出去，一抹嘴，一隻手假裝是公雞冠，另一隻讓雞翅膀，嘴裡學雞啼，還夾了段“鳳求凰”，雞鳳混叫，腔調忽高忽低，鎮上的老太太都忍不住咧嘴。

錢三娘見勢，拔劍一舞，旋轉如飛，冷酷臉龐竟貼了根粉色鴨羽，那威風頓時變成小醜風。

韓半仙藉機揮動黃瓜杖，“來來來，大亂三重天，小鎮出奇兵！”旁邊幾隻跟風的雞也咕咕叫上了頭，市場裡響成一團亂麻。

敵兵愣了陣，紛紛抬頭瞅自家紅布頭老大，那老大嘴角一抽，終是撲地一笑：“有點意思！你們這幫人，今日既會逗趣，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三碗臘肉，分你們吃！不過，要過‘**陣’。”

“什麼陣？不就你們五六個傻兵嗎？”趙苟生嘴皮子快，立刻揪住話頭。

“**陣，這可不是能隨便胡扯過去的。”韓半仙一聽，眼睛眯成縫，“我爹當年在棗林走丟，就是栽這陣裡。”

孫鐵牛一聽，反而來了興致，一臉不服：“陣來陣去，不就是繞圈嗎？兄弟們，咱搞笑也能過，跟我！”

市集後方，三根粗木樁圍著一圈亂石，紅布頭老大招手讓眾兵把五色線條一扔，齊刷刷撒了五種碎香料。蔥末、辣椒、花椒、陳皮、還有一把爛黃瓜。

韓半仙見怪不怪：“這叫民間五香陣，踩錯一步就舌頭打結。”

孫鐵牛帶頭衝陣，腳下踩得哢哢響，忽而一股陳皮味鑽進鼻孔，孫鐵牛忍不住打噴嚏：“哈啾！”

魏小嘟忙叫：“鐵牛哥！你這陣迷冇**，先迷鼻子。”

趙苟生跟上，腳下滑了一跤，手裡卻攥住韓半仙的黃瓜杖，當柺杖用，嘴裡還不忘調侃道：“半仙兄的神杖終於派上用場。左轉是蔥，右拐是辣椒，誰踩碎了，晚上加餐！”

錢三娘則利劍在手，不走尋常路，偏偏貼著線邊跳舞，每步都踩在香料堆頂端。偏偏她又怕辣，上來就被花椒噎得直咳嗽，雙眼哭紅，更像受委屈的小孩。

孫鐵牛回頭咧嘴：“鐵牛帶隊，怪陣不怕！”

魏小嘟雙臂舞動，忽而把躲避香料踩成踩點節奏，倒像鎮上打快板：“三重天亂市，兄弟齊上陣，半仙掄黃瓜，三娘叼辣椒。”

眾人七轉八繞，香味裹著笑聲，紅布頭老大越看越覺新鮮，卻見魏小嘟有意無意帶著團隊，腳步交錯，不斷用一句玩笑呼應通伴。錢三娘每被辣得呲牙，孫鐵牛都誇一句“辣得好！”韓半仙犯糊塗時，趙苟生就把一句市井歇後語蹦出來，忙活得歡天喜地。

等到眾人踏完陣，已經記身香氣，嘴角都抹了三分笑。敵兵出乎意料地被逗樂，大手一揮：“臘肉歸你們！下次還敢鬨場，再唱‘鳳求雞’！”

孫鐵牛抄起三碗臘肉，遞給眾人：“來來來，草莽英雄不怕陣，笑出三重天！”

韓半仙趁機塞了塊臘肉進袖口，神秘兮兮地眨眼：“亂世丹還在我這，可保三日有笑。”

錢三娘一邊嚼臘肉一邊低聲：“不壞，這日子，至少有肉有笑有兄弟。”

趙苟生擦擦嘴巴，眨眼道：“下回再有陣，咱自帶調料，說不定能吃出新生意。”

市場殘陽漸落，醃鹹的空氣裡，眾人圍坐笑談，臘肉、黃瓜、辣椒輪流上陣。孫鐵牛大手拍肩：“今日算兄弟結義，誰再耍單，鐵牛請他跳**陣！”

錢三娘舉起酒盅，認真道：“不管亂世如何，咱草莽也有規矩。先鬨笑，再鬨情，後鬨天下。”

魏小嘟聽著眾人說說笑笑，心頭忽然寬敞許多。誰料這一路荊棘，居然靠幾句笑話和三碗臘肉鋪平。外頭亂象叢生，隊伍卻越發緊密。韓半仙對著遙遠的天色，低低唱起小鎮曲子，歌聲裡，江湖未來各處道路似乎都由笑而生。

天色微涼，臘肉叼在嘴角，眾人圍著碎香料和黃瓜杖，臨近夜幕，開始琢磨明日去向。錢三娘望一眼魏小嘟，輕輕一笑，好像又看見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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