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牛家三兄弟 第195章 調職（七）

    路上，牛虎買了一隻烤鴨、兩瓶酒，打算給李成斌當作禮物。到了門口，就見一個警察懶洋洋地靠在柱子上，正抽著煙。

那警察看了看牛虎，驚喜地說道：“牛副所長，原來是您呀！李所長在上班呢。”牛虎笑了笑：“我還以為你這老五不認識我了呢。”那被叫做老五的警察說道：“哪能啊！沒想到您現在成了治安軍，瞧瞧，還是個軍官。您可混得越發風光了，我這就給您通報去。”當即跑了進去，不多時，李成斌大步迎了出來，笑著說：“兄弟啊兄弟，你可回來了，讓哥哥太高興了。”牛虎笑著說：“已經回來好幾天了，隻不過訓練正忙，今天是週日，這才趕緊來看您。”

李成斌說道：“快跟我進來，怎麼還帶禮物了？”牛虎笑著說：“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就兩瓶酒、一隻烤鴨，也知道您得意這口。”李成斌笑著說：“沒想到啊兄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兩個人上了他的辦公室。牛虎問道：“對了，原來的幾位老同事都在嗎？”李成斌歎了口氣說：“哎，老王、老李被調到彆處去了。如今咱們的關科長，人家也不常來上班了，反正人家有人，現在這裡隻剩下我在這苟延殘喘啦。”牛虎感慨道：“哎，這年頭能夠活著都不易了。”李成斌忙說：“對了兄弟，趕快跟我說說，你從北平逃出去是怎麼回事？”牛虎當即把經曆說了一遍。李成斌聽後，誇讚道：“好啊，現在你混得越發風光，不錯不錯。”

牛虎笑著說：“當年我從北平跑的時候，還得多謝李大哥贈我一盒子彈呢。這份情誼，兄弟可都記著。”李成斌笑了笑，感慨道：“哎，兄弟，不瞞你說，哥哥歲數大了，沒了當年的豪氣勁。要不然當年哥哥也跟著你一塊跑，跟小鬼子乾。隻是拖家帶口的，隻能勉強湊活著過活。”牛虎歎道：“大哥彆說了，兄弟現在不也成了他們眼裡的漢奸嗎？”說著，深深歎了口氣。李成斌忙道：“算了，彆的彆說了，我讓廚房弄兩個菜，咱們兄弟倆喝兩杯。”牛虎應道：“行，大哥。”

李成斌走到門口，喊道：“李胖子！”吆喝了兩聲，李胖子從下麵探出頭來。李成斌大聲說：“牛副所長回來了，你趕緊給弄兩個拿手菜。”李胖子答應著：“好嘞！”牛虎從二樓探出頭，說道：“李胖子，稍等我還給你帶了盒煙。”當即從樓上撇下一盒煙。李胖子身手還算矯捷，立刻接住，笑著說：“牛副所長，你放心，今天我要露兩手，好好給您嘗嘗。”隨即笑眯眯地回廚房去了。

不大一會兒，李胖子端著一盤溜肝尖、一盤木須肉走上來，把菜往桌上一放，帶著歉意說道：“實在不好意思，牛副所長。擱以前，好食材咱們這兒有的是，給您整幾個硬菜壓根不是事兒。可現在小鬼子管得嚴，沒什麼像樣的東西，也就這倆菜還能拿得出手，您就湊合著吃吧。”牛虎笑著擺擺手：“這就挺好的了。你瞧，我還買了隻鴨子呢。來，一塊坐下吃。”李胖子連忙擺手推辭：“那可不敢，您二位老哥倆先喝著，我還得下去給兄弟們做飯呢。”牛虎笑著應道：“行，等有空了咱們再好好聊。”

李胖子下去後，兩人剛碰杯喝了一口，就聽見“噠噠”的皮鞋聲由遠及近。緊接著，一個人推門進來，瞧見牛虎，先是愣了一下。牛虎轉頭一看，正是以前的宣傳科科長關平。今兒她沒穿警服，而是身著一身月白色旗袍，胳膊上挎著個小坤包，頭發也燙了，瞧著愈發漂亮。牛虎當即起身，笑著打招呼：“關科長，你好啊。”關平這纔看清是牛虎，也笑著說：“原來是牛副所長啊。這都兩年沒見了，真快。真沒想到，您現在都成治安軍的軍官了。”李成斌也笑著接話：“沒想到關科長你今天來上班了，快坐，都是老熟人，一塊喝一杯。”關平眼珠滴溜溜轉了轉，也沒拒絕，當即走過來，自己取了個杯子，倒上酒，笑著說：“來，我敬咱們牛副所長一杯。”

牛虎笑著說道：“來，咱們一塊喝。”三人於是共同舉杯，飲下了杯中酒。李成斌笑著對關平說：“關科長，剛才你沒聽見，咱們這位牛副所長逃出北平之後，那過程，簡直能稱得上是傳奇了。”關平立刻笑著回應：“不行，剛才你說了，我可沒聽見。還得勞煩咱們牛副所長再跟我講講。”牛虎無奈，隻好又把自己的經曆說了一遍。關平聽後，臉上露出嚮往的神情，說道：“哎呀呀，真可惜，當年要是我膽子再大一點，跟著你一塊走就好了。”牛虎看了她一眼，苦笑著說：“當年我也沒料到自己能活到現在。可現在，還不是成了彆人眼裡所謂的漢奸。”說著，他歎了口氣。關平連忙笑著勸慰：“可彆這麼說，人活著纔是最重要的。彆說你了，現在連汪主席都和日本人合作了呢。”

李成斌在一旁打圓場道：“算了，彆說那些大人物的事了，咱們都是平頭老百姓，隻想混口飯吃罷了，來，喝酒。”牛虎點點頭附和：“對。”說著，三人又一同喝了一杯。關平忽然笑著開口：“對了，我表哥李九霄也在軍官訓練團呢，還當教官呢。你看到他了嗎？”牛虎連忙接話：“原來李教官是你表哥呀。他對我還真挺不錯的呢。”關平笑著說：“那就好。等你回去以後，你就跟他說，咱們是老同事，他自然會高看你一眼，多給你些照顧。”牛虎應道：“好，等我回去就跟他說。”

這頓酒，牛虎和李成斌都喝了不少。牛虎起身告辭，坐上車回去了。關平則讓李胖子照看一下李成斌，隨後她坐上自家的包車，回了家。

其實李九霄正在她家，瞧見關平回來，當即迎了上去。關平壓低聲音說：“到我房間來。”兩人進了關平的房間，李九霄便問：“你乾什麼去了？我找你都沒找著。”關平答道：“我去了趟戒毒所，本想拿些東西，沒成想今天挺意外，碰到了我老同事牛虎。他現在不是在你們軍官訓練團嗎？”

李九霄點點頭：“沒錯，這個人我觀察過，還不錯，挺聰明，而且槍法特彆好，很有悟性。”關平也點了點頭，接著說：“我跟你講，這個人心懷正義感，很不錯。鬼子沒來的時候，還有剛來那會兒，他在豐台火車站差點和鬼子開槍，後來逃出了北平。之後還跟鬼子打過一仗，最後沒辦法才投降了鬼子，現在成了治安軍的軍官。所以我覺得這個人可以發展成咱們的人。”

李九霄哦了一聲，說：“我看這個人還算有正義感，但也不能貿然去拉攏，畢竟他現在手下也就一個200人的中隊，離咱們的目標還遠著呢。”關平點點頭：“你說得也對。我打算跟我父親說，我也要加入華北治安軍。到時候既能獲取情報，還能觀察觀察到底哪些人可以拉攏。到了緊要關頭，能讓他們反正，配合國軍。”李九霄點點頭：“你的計劃可行，就是怕你爹不同意。”